唐城与乐进分兵两路,独自带着两万人马尾随刘备而去,轻装上阵之下,速度果真加快了不少,随着与对方军马越来越近,刘备愈发慌乱,再也顾不得私自逃窜的将士,忙命士兵加快行进,迫切想要逃回幽州。
却说刘备派人赶赴幽州请求相助,刘焉得到消息后,大惊失色,未成想事情竟然变成这样,忙命人唤来蔡邕,共同商议对策。
蔡邕沉默少许,冷声说道:“唐城此次来势汹汹,紧追玄德不放,恐怕下定决心要除掉他,只是刘备必然要救,某愿随着大人一同出兵,倒要看看,这唐城究竟是嚣张到何等程度!”
刘焉听罢一叹,命令左右道:“整点兵马,某当亲自征战,前去援救玄德。”
蔡邕回到府上收拾行囊,蔡文姬见到之后,虽说最近几日正与他冷战着,但仍旧掩饰不住心中的担心,淡声问道:“父亲这时要去哪里?”
蔡邕身形一滞,冷哼一声,说道:“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我要去哪里,何须向你汇报?”
蔡文姬听着对方冷淡的语调,忍不住落下泪来,款款跪在蔡邕面前,轻泣道:“父亲何故如此?着实令女儿伤心。”
蔡邕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念及女儿从小未见过母亲,一直苦命的跟随着他,就不由得软下心肠,将她扶起来,叹道:“你快快起身,为父要随军出战几日,你且在此处安心等待,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等我回来之时,出嫁刘备吧。”
蔡文姬见父亲又将话题引到此处,不由哭的更是厉害,倔强摇头道:“女儿对刘备实在是无甚感情,父亲若是执意如此,恐今后再也见不到我。”
蔡邕闻言大怒,指着她说道:“我清廉一世,怎的生了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你!你让我死后如何面见列祖列宗!此事早已有了定论,我也不与你争执,一切等我回来再论!”
说着提起行囊,背在身上,不顾掩面痛哭的蔡文姬,将房门从外面闭合,在门外驻足良久,长呼口气,吩咐四下:“好好照看好小姐,莫要让她离开此地。”说罢,这才出了府上,去寻刘焉。
与刘焉汇合之后,见他早已出动两万士兵,整军待发。见到蔡邕,刘焉心急道:“中郎大人总算来了,快些准备,我们立刻出兵!某给了玄德六万兵马,不知此时还剩下多少,若再不赶去,恐怕我辛苦征召的兵士就要被他尽数毁去了。”
蔡邕知晓对方的难处,六万兵马放在何处也算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如今一朝被毁,不怒火中烧才怪。闻言忙说道:“某已经准备好,刺史大人可立刻出发。”
刘焉遂不再多言,命令麾下士卒加快行兵,迎着刘备逃窜军马而去。
又过一日,大军正在行进,却见远处一彪兵马向着此处飞速赶来,刘焉忙命探马前去打探消息,待得知此军马乃刘备所领,赶忙前往与他汇合。
见到刘备之后,见其麾下残军败将,尽皆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由气的直打哆嗦,怒哼道:“我放心将兵马交付与你,你就是如此待我麾下将士?”
刘备见对方出言呵斥,顿时拜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刺史大人饶命!某实在没想到唐城麾下竟是如此善于征战,某此次前去,二弟失散,三弟又被对方所杀,士兵死者死,降者降,实在是无脸面见大人啊!”
刘焉虽然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在他见到如此情形之后,仍旧忍不住心如绞痛,身形摇晃两下,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要下令将刘备军法处事,却被蔡邕所阻,劝说道:“玄德乃我未来女婿,此战虽说不利,却还请大人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饶他一命,况且如今军士士气皆无,还是莫动血煞为好啊。”
刘备见刘焉被蔡邕阻拦,并未将他处罚,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慌乱说道:“唐城如今率领兵马追随在末将之后,恐怕不过片刻就要赶至,还请大人定夺。”
刘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一直看好刘备,却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成器,出去一趟,竟然将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兵将折损了七七八八。闻听此言,岂能与他好脸色看,冷哼道:“你之罪过,某先行记下,等此战过后,某此处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还请另投他处吧。”
刘备闻言一滞,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现在惶惶如丧家之犬,又有哪里可以收容他?正要开口求饶,却见刘焉身后一人,眉头一皱,厌恶鄙夷道:“身为男儿,却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着实让人看轻了。”
刘备循声望去,哽咽道:“将军即是面生,不知姓甚名谁?”
那人挺立胸膛,不屑的冷笑数声,居高临下道:“吾名公孙瓒,字伯圭,你且有何话要说?”
刘备见他不屑的模样,心中自然难过,拱手勉强笑道:“久闻将军大名,如今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某痛哭并不是软弱,而是念想到那些为我而死的将士们,心中着实对他们不住,这才哭泣,倒是让将军见笑了。”
公孙瓒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出声呵斥道:“久闻刘玄德善于收买人心,马屁拍的一流,如今一见,也是名不虚传呐!你统兵不利,却仍找些借口搪塞,哭起来更是像极了娘们儿,着实令人笑掉大牙,某实在不知太守大人为何这么器重你。”说罢,扭头向身旁的地面上吐了一口浓痰,挑衅之意甚浓。
刘焉也是对刘备不满,听得公孙瓒言语无忌的模样,不由开口说道:“伯圭,莫要说这种伤人的话,玄德虽然不善领兵,但其品德还是值得称赞的,你却是将他贬斥的不值一文,着实有些过分了,快快退下吧。”话中虽说是训斥,可是听他语气,却哪里有半分训斥的模样?刘备乃七窍玲珑心,岂会听不出对方话中的寓意?因此臊的面红耳赤,讷讷不敢言语。
蔡邕见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正要开口为刘备声援一番,却突见元芳旌旗蔽日,尘土遮天,马蹄声不绝于耳,当场变色道:“唐城军马已到!尔等莫非还要逞口舌之利,让对方将我们一并端掉么!”
众人见状,也没了心思声讨刘备,忙整点军马,列好阵型之后,双目紧紧注视着远处,不过片刻,就见唐城军马已然来临,与他们相隔里许,对峙起来。
见到此处军容整日,唐城不由洒然一笑,驱马上前,长声说道:“我道刘备为何不逃了,原来你们早已等在了此处,却是让我好找啊!”说着,扫视对方将领,见到蔡邕之后,不由神色一凝,轻声笑道:“蔡中郎,当初你在济南郡中,我自问对你百般恭维,并无失礼之处,你却是执意要与我为敌么?”
蔡邕闻言冷笑道:“某岂能与贼将同流合污?数十万大军未能灭了你,我只道老天不开眼,为何不将你收了去,免得祸害朝廷!”
唐城见他张口讽刺,多日来的愤懑终于忍不住爆发开来,厉声长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贼将,我却是要问你,我贼在何处?又做了什么祸害朝廷的事情,让你对我如此愤恨?我敬你学识渊博、为人清廉,你却是毫不领情,处处与我做对,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老眼昏花之人!”
蔡邕闻言大怒,张口大骂道:“当真岂有此理!唐城小儿,逞口舌之利算得什么本事!你这祸国殃民之罪人,今日就要你身死当场!”
唐城见他如此不识抬举,不由气的乐了,沉默一番,终是忍不住轻叹出声,缓缓吐出两个字:“傻……逼。”
蔡邕虽然不明白唐城所说的这两字的含义,但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不由气的胸口急速起伏,正要开口怒斥,却见唐城凝目问道:“你既然在此,文姬却是在何处?”
蔡邕闻言一愣,复而冷笑道:“我劝你打消了这个心思,我女儿岂会看上你这个祸国贼?某早已将她许配给刘玄德,你莫要再做纠缠!”
唐城听后,顿时怒从心生,长啸一声,厉声吼道:“你说什么!你他娘的怎么能做出这种混账事情!老王八蛋,我看你当真是头脑不清了!快将文姬唤来,某要当面见她!”
蔡邕被唐城怒骂,气的喉咙中发出‘嗬嗬’嘶哑声,缓过神来,正要出言怒斥,却被刘焉所拦,只见刘焉淡然看向刘备,说道:“贤侄,某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若能将唐城头颅献上,某当既往不咎,仍旧重用于你。”
刘备大惊,苦着脸道:“刺史大人不知,这唐城着实有一番好武艺,末将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还请大人另请贤明吧。”
刘焉瞪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说道:“我麾下数万将士,皆被你折损殆尽,此事岂能没有说法!你若去了,也许还能侥幸活得性命,若是不去,某定斩你当场,以慰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