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唐城府中,霸岚在仆人的服侍下穿戴整齐,骑上高头大马,迎亲队伍敲锣打鼓,一路去了吴府。
不得不说吴启明下了血本,一日未见,整个府邸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挂满了房檐,听到传来的敲锣声,吴府上上下下一起行动,除却吴启明夫妇在大堂巍然不动的坐着,其他人由吴波带领,径自去了府外等候。
来到吴府门外,吴波赶忙上前,笑着拱手道:“恭喜将军,与我家妹子喜结良缘,若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得以流传,实乃一段佳话。”
霸岚忙回礼道:“今日没有职位之分,只论长幼,某当称你一声兄长才是。”
吴波‘哈哈’大笑数声,引着霸岚入了府上。此时府外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吴府的管家笑呵呵的从仆人手中取来喜钱,向着百姓抛洒着:“诸位相亲,今日良辰美景,大家一同庆贺。”百姓见状,大笑着上前哄抢,待将手中的喜钱撒完,管家向四周拱了拱手,这才闭上大门,回了府中。
霸岚随着吴波一同来了大堂,见到两位老人,不由恭敬施礼道:“霸岚见过岳父、岳母。”
吴启明与他夫人相视一眼,皆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霸岚道:“贤婿快快起身。”
几人落座,又言说几句,待到吉时到来,接了吴凤娇上轿,因为霸岚并未在城中购置房产,况且他即将赶赴兖州上任,若是在此处添置房舍的话实属不智,因此唐城特意将城主府装点一番,用作霸岚迎亲之用。
一路去了城主府,吴凤娇头戴红盖头,随着霸岚进了府上,霸岚并没有父母亲人,因此只是祭拜了天地,就将吴凤娇送入洞房。而霸岚则是在大堂招待客人,共同饮酒庆祝。
典韦今日也是褪去了铠甲,一袭轻便衣衫,见到霸岚一身红袍,不由笑道:“你这厮穿上这种衣服,倒也人模狗样。你今日大婚,若是不将我们伺候好了,休怪兄弟们不叫你入洞房。”一语讲出,四座叫好声不绝于耳。
唐城为了霸岚结婚,特意准备了几十桌宴席,将军中的大小将领以及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尽数下了请帖,邀请而来,席间向霸岚敬酒的数不胜数,饶是他酒量淳厚,也是经不住这么***流上阵,夜色临近时,早已经醉的快要睁不开眼,讲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见他如此模样,唐城遂笑着拍了拍他,说道:“快些进去陪凤娇吧,要是拖到很晚,恐怕凤娇定要埋怨我们不通人情了,我可不想做他们的挡箭牌。”
霸岚迷迷糊糊的看了唐城一眼,不由嘿嘿笑了起来,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向四周拱手道:“多谢……诸位今日……能……能来捧场,某……某实在是支持不住了,大家继续痛饮,我……我先去歇息一番。”
席间众人自然知晓不能再灌他了,皆哄然大笑,揶揄道:“将军,你快快入洞房去吧,凤娇姑娘早就等的不耐烦啦,你若去的晚了,恐怕就要被新娘子踢下床咯,哈哈哈……”
霸岚此时酒劲上涌,听到众人的调笑,不由胆气一壮,摇晃着脑袋,猛力摆手道:“她……她敢!还……还了不得她了!我岂会怕她!”
唐城见状,不由笑了一下,知道他此时已经喝高了,给典韦递过去一个眼神,吩咐道:“扶他进去,莫要让他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典韦听令,扶着霸岚进了后厅,寻到新房外,看他走了进去,这才施施然一笑,倒负着双手一步一踱的来到后园处歇息一番。
过了许久,唐城未见到典韦归来,不由唤来左右侍卫,得知典韦正独自一人在后园中不知做什么,想了想,抓过两壶酒,与众人告罪一句,去了后园。
“你自己在这里作甚?见到霸岚成亲,黯然神伤么?”唐城来到典韦身侧,一屁股坐了下去,将一壶酒摆在他的面前,摇晃了一下。借着月光,看到典韦脸上两道明亮的泪痕,酒意顿时清醒了大半,沉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典韦悄然抹去泪痕,洒然一笑,接过唐城递过来的酒,‘咕咚咕咚’的连饮几大口,这才粗声粗气的说道:“大人不必担心,某没有什么事情。”
唐城缓缓地点了点头,吧唧两下嘴,饮了口酒,促狭的碰了他一下,笑道:“你不会是也喜欢吴凤娇吧?见到霸岚抢先一步,心中后悔没有早上?嘿嘿。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况且人家已经成亲了,你可莫要为了此事,做些不明智的事情,若不然我可是不会站在你这边。”
典韦听后不由撇撇嘴,看了唐成一眼,然后移开视线,略微恼怒的说道:“大人也太过小瞧我了,你以为某是那种人么?我只是见霸岚成亲,勾动了一些伤心事,这才独自来此清醒一下,岂有大人想的那般龌龊?”
唐城碰了一鼻子灰,也是有些着恼,将酒壶往地下一放,说道:“你这厮越来越不像话了,老子天生顶天立地,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的龌龊起来了?”
典韦生性桀骜不驯,来到唐城麾下之后,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如今借着酒劲上涌,却也丢弃了束缚,一把揪起唐城的衣领,瞪着虎目,狞声对唐城喷着口水道:“某虽然是你麾下,今日却也不爽,你莫要招惹我!”
唐城被他揪住衣领,却是怡然不惧,双手探过,瞬间扯住他的衣领,向着面前扯来,两人目光相对,只见唐城喷着粗气,冷笑数声:“怎的?没处发泄,想打架?老子陪你!”
典韦狞笑点头,不待唐城反应,挥拳向着他的侧脸打去。唐城一时不察,被他正中脸面,顿时痛哼一声,也是被激出了火气,与他扭打起来。
两人之间拳脚相向,犹如街边小混混一般的扭打撕扯,丝毫没有招式可言,在地上打起滚来,一会唐城将他压在身下,挥拳相向,过不一时典韦又翻过身子,将唐城按在地上,施以老拳,直打的不亦乐乎,滚落灰尘无数。
唐城在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了侍卫不要打扰,因此两人之间的打斗,竟是没有被人发现,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停下打斗,互相放开,躺在冰凉的土地上直喘粗气。
“嘶!你他娘的这下发泄够了?你下手就不能轻一些?老子明天怎么见人!”唐城此时已经没了多少力气,艰难的侧过头来看着典韦,出言斥骂道。
典韦此时也是气喘如牛,呵呵怪笑一声,却扯动了脸上的淤青,痛的呲牙咧嘴,回道:“你不也是下手无情?竟然用上了猴子偷桃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哦……某要是以后没有子嗣的话,定要找大人赔偿损失。”说着不由捂着下体,‘嘶嘶’的冒着凉气。
过了许久,两人才缓过劲来,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望着对方凄惨的模样,尽皆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唐城呲牙咧嘴的站起身子,坐在园中的石凳上,见典韦同样跟了过来,沉默一番,轻声开口道:“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如果相信我的话,不如对我讲说一二,总是憋在心里,对你不好。”
典韦揉着酸胀的手臂,看了唐城一眼,低下头去,却是一声不吭。
唐城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说道:“你若是为难的话,那就别说了,免得再次揭开伤疤,徒留伤痛。”
正要唤他一同离开,去房中抹些药,顺便换身衣服,却听典韦突然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她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小的时候,我经常带着她一同摸鱼捞虾,现在想想,那段日子的确很好,每天没有烦恼,天天可以凑在一起玩耍,呵呵。”讲到此处,典韦停了一停,眼神中透着怀念的神色,嘴角慢慢的扯过一缕笑意。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嗓音低沉的继续道:“慢慢的长大之后,她一直问我,‘典韦大哥,你什么时候可以娶我?’我总是一笑置之,总是说着,快了,快了,再等些时候。她也极是痴傻,竟然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就这么一直等着,一直等了十年。那年我二十五,她二十三,早已成了一个老姑娘,我却还是没有与她成亲。她的家人终于忍受不住,逼着她嫁给了一个官员,做了小妾。临走的那天,她仍旧不死心,哭着对我说,‘我等你来接我。’”
唐城一直倾听着,在听到此处后,不由看着典韦,淡声说道:“你却是一直没有去寻她,直到杀了人之后,投奔到我的麾下。”
典韦咧嘴笑了一声:“就是这样。”
唐城手指敲打着膝盖,点头问道:“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不娶她?”
典韦长身而起,洒然笑道:“一事无成,岂有颜面娶妻?”
唐城闻言嗤笑一声,取来酒壶,独自饮了口酒,抹掉溅在嘴角的酒渍,讥讽道:“不要为逃避找理由。此事怪不得任何人,是你内心太过懦弱。”
典韦哈哈长笑,笑罢,深深地看了唐城一眼,躬身道:“那人乃是封丘长,姓田名覆,其势力驳杂,末将愿借兵马三千,前往封丘,将她夺回。”
唐城指着自己笑道:“你就不怕私自出兵,连累了我?”
典韦取来另一壶酒,一口气灌进肚子中,将酒壶向地上一扔,自信的回道:“大人若是惧怕这些屁事,那也就不是大人了。”
沉吟一番,唐城失笑道:“罢了,速去速回。”说罢,起身离开了后园,只留下典韦惊喜的声音:“待得末将归来,定为大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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