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得灵帝命令,聚集满朝文武,宣示灵帝口谕之后,殿前一片大乱,刘岱平素为人低调,与朝中公卿交往甚密,他们自然知道其秉性,如今突然闻得刘岱起兵造反,被唐城所诛杀,如何能够相信?
其中何进最是明白前因后果,没想到与刘岱的一番策划,最后都便宜了唐城,他虽然有让刘岱做出头鸟的意思,却没有料到事情的结局如此出乎预料,唐城没有伤筋动骨不说,竟然还因祸得福,从一方太守摇身一变,化为坐镇一方的大将军,麾下势力也是急速膨胀,如果说先前唐城在他眼中不过一蝼蚁,那么现在的唐城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庞然大物,有了足以威胁他的资本。
见殿堂台阶之上,张让满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就不由得一阵恼怒,忍不住出首大声喝骂道:“刘岱平素虽有小过,却也决然不会背叛朝廷,做那遗臭万载之事!此事定是你一手策划,若不然陛下怎么会做出如此决定?你假传陛下口谕,罪该当死!某要面见陛下!告你一个欺君之罪!”说罢,分开众臣,就要赶往灵帝寝宫。
张让见状,忙呼喝殿前武士,将何进阻拦。只见张让悠闲的踱过步子,隔着武士与何进对视,抚掌奸笑道:“何大人,你却是演的一手好戏呐!若是某没有得到消息的话,还真的会被你唬的一愣一愣的,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是清楚。不用某再讲一遍,让你长长记性吧?如今,我劝你还是免了吧,陛下身体有恙,不想见到你们。”
何进奋力推开武士,却被更多的侍卫包围在内,张让忙向后退却几步,底气不足的‘嘿嘿’一笑,说道:“你如今还要负隅顽抗不成?某没有通过此事治你的罪名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却是不知变通,偏偏要与我死磕,看呐,啧啧,事情没办成,却惹得一身骚,我说何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进被侍卫围着,挣脱不开,只得隔着他们大骂道:“张让奸贼!某定不让你好死!”说罢看向身周的将士,怒目圆瞪,吼道:“尔等要造反不成!本座也是你们能动的?还不速速退下!”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尽皆把目光看向张让,张让闻听何进之言,脸色一变,环视四周,阴声道:“谁若敢退,株连九族!”
曹操与袁绍本跟随何进进宫,却因为身份不够,只得在大殿之外等候,如今乍然听到殿内的响动,忙探身观望。曹操得知自己父亲竟然被唐城杀了,不由悲呼一声,须发皆张,双眼圆睁,再也顾不得那殿前礼仪,持剑杀入大殿,脸上含泪,遥指张让:“奸贼竟敢害我父亲!某今日定要将你斩杀在此!”说罢,引剑杀向张让。
袁绍此时也是赶了进来,将何进护持在内,厉声喝道:“谁敢上前一步,定叫他血溅当场!”
张让本是太监,身体本就娇弱,如何是曹操的对手?见曹操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由扯着嗓子大喊道:“快!快将他拦下!”
侍卫听令,忙拦住曹操,与他战在一处,曹操脑中一片混沌,只想着自己那可怜的老父亲,他还没来得及尽些孝道,就天人永隔。直感觉心中一阵绞痛,虽然凶手是唐城,可是众所皆知,张让乃是唐城之义父,如今却是不杀他杀谁?
战不过几回合,曹操就已经陷入苦战当中,宫中的侍卫皆是从各地严格挑选出来的猛士,曹操如何是对手?只得左抵右挡,却仍旧冲杀不出,眼见就要饮恨当场,却见何进与袁绍冲杀进来,将曹操护在中间,大怒道:“谁敢上前!某以大将军之职命令尔等,退下!”
侍卫相视一眼,见三人勇猛,又惧怕于何进的权势,只得将兵器斜指地面,却并不退下。
何进见状,不由环视四周,怒目斥道:“还不退下!”
殿中公卿料想不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兵戈相见的地步,反应过来之后,数十人行上前来,拦在两方之间,大喝道:“若是想杀何进,不如将我们尽数斩了!好让陛下知晓,他的天下到底乱成了何等模样!若是能让陛下幡然醒悟,吾等死得其所!”他们也是不傻,如今朝廷中能够与张让对峙的人只有何进一个,若是张让借此事将何进斩杀,恐怕日后的天下,唯有他说了算,因此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何进。
殿前侍卫见此情景,也是没了主意,若有人撑腰的话,他们杀一两个大臣根本不会眨眼,可是如今众位大臣尽数站在他们对立面,只要陛下没有点头,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行此凶事。
张让见状,气的眼角直跳,冷笑道:“你们真的都要与我做对?将身家性命全部押在他的身上,也不怕太重闪了腰么?到时候可莫要后悔!”
何进见如此多人为自己说话,不由心下感动,行至众人身前,冷笑数声,一字一顿的对张让道:“我要面见陛下!若你还敢阻拦,休怪我率领兵马攻进宫中。到时候,即便身死,也要将你全家老小拉上垫背!”
张让听到何进毫不掩饰的威胁,眼睛眯成一道缝,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对何进道:“某身为太监,有什么全家老小?休得用此话威胁我,你以为某会吃你这一套?”
何进闻言大笑道:“你没有全家老小,某自然知晓,若真到了那一步,某定然先让你受尽千刀万剐之刑,然后再派兵寻到你家祖坟,挖坟抛尸,让你死都无法瞑目!如果你今日当真要阻我,那我今日之话,就是你来日之下场!”
张让身无子嗣,本就是不孝,如今又被何进揭了伤疤,直气的三尸神暴跳,额头青筋隐现,大怒道:“你敢!”
何进冷笑:“某有何不敢!”
张让被何进的言论气的浑身哆嗦,来回急走几步,突然竟是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直笑的前俯后仰,连连拍手,场中诸人俱不知他究竟发了什么疯,被他失心疯的模样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唯有曹操红着双眼,厉喝道:“你这奸贼,却是笑的什么!”
却见张让笑罢,冷厉的看向诸人,说道:“好!好!你们不是要见陛下么?某让你们见!”说罢,挥手示意侍卫让开道路,然后盯着何进,阴测测道:“只是见了陛下之后,你们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别怪我事前没有提醒。”说着,又对曹操道:“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有能耐,大可去寻唐城报仇,只是某怕你有命去,无命回!”
曹操听罢大怒,执剑就要上前,却被何进拉住,对他道:“先行见过陛下,然后再做定计。”曹操这才愤愤罢手,只是心中痛苦不减,眼中含泪,将唐城恨之入骨。
何进见对方让开道路,也不再多讲,冷哼一声,领着麾下众人径自去了灵帝寝宫,待禀报过后,俱都涌入寝宫,跪伏在灵帝床前。
灵帝见他们来此,不由冷笑数声,虚弱的嘲讽道:“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来了?朕还没死,不用急着吊丧。”
众臣听罢,尽皆叩首不已,言称陛下万安。
期间曹操一直在痛哭,灵帝听的刺耳,呵斥道:“你是谁人?在朕的床前哭些什么!却是见朕没死,心中悲痛么!”说罢,就要命武士将曹操拉出去斩了。
何进将他们拦下,慌忙对灵帝道:“陛下息怒,孟德如此悲伤,实在是因为其父亲被唐城小贼所杀,因此感怀落泪,并无对陛下不敬之意。”
曹操也是伏地痛哭,声泪俱下的痛斥唐城之暴行,又言他父亲一生为国为民,并无半点反叛之心,实则是被冤枉至死,要为他父亲讨个公道。
灵帝听后,转过视线看向曹操,冷淡的笑了笑,说道:“你父亲叛国,朕未株连九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你不思谢恩,却处处为你父亲开脱,却是存了什么心思?趁着朕还未改变主意,速速退下,免得将朕惹恼,将你全家老小尽数斩首!”说到最后,胸口急速起伏,剧烈咳嗽起来,脸面涨得通红。其身旁随侍的御医赶忙为他服下药,这才缓解一二。
稍稍好转之后,见他们还未离去,不由大怒,说道:“你们也想要造反不成!还不快退下!”
何进见状,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跪行两步,悲愤道:“陛下!还请陛下擦亮双眼,莫要听信小人之言啊!唐城与张让狼狈为奸,祸国害民,此等逆贼不杀,却尽杀些忠臣,这是国之将亡的征兆啊!”
灵帝见何进张口‘逆贼’闭口‘亡国’之言论,不由怒极攻心,连喘几口粗气,指着众人,命令侍卫道:“将他们拉出宫门……打一百板子!朕不想再见到他们!”
众臣听罢,皆伏地痛哭,被侍卫拉扯出去,强行按在宫门之外,刑杖接连落下,直打的皮开肉绽,张让却径自取了张椅子,坐在不远处笑眯眯的观望着,不时的插上一嘴:“给我找准咯地方,狠狠的打!陛下说了,生死无论!”呵斥完了行刑之人,然后又出言调戏众位公卿:“我说诸位大人,这挨板子的滋味如何呐?”
何进咬牙痛骂道:“张让,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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