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听着刘备诉说,也不插话,满脸津津有味的样子,只是不知是对刘备的话听的兴起,还是对刘焉备下的菜肴赞叹。等到刘备讲完,唐城毫无形象的拍着滚胀的肚皮,打了一个饱嗝,见众人都在盯着自己,早已将脸皮练得奇厚无比的唐城不由对刘备笑道:“讲完了?”边问边拍着巴掌,叹道:“精彩,精彩,不知刘兄还有没有故事要讲?这个,吃完饭之后再听几个故事,一直是在下的爱好。”
张飞闻言大怒,就要起身,却被刘备一把按住,只见刘备深呼吸几口,声音僵硬道:“请大人助我,备感激不尽,来日定然报答大人今日之恩情。”
唐城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神撇开,低头抠着指甲,轻笑道:“我若不答应呢?”
在场众人没想到唐城竟是如此直言不讳,刘焉愣了半响,尴尬笑着说:“唐大人一定是在说笑吧?想刘备如此忠肝义胆的义士,唐大人身为朝廷之栋梁,又深明大义,岂会不帮助玄德?”
刘备也是讪笑着点头,赞同道:“刘大人所言极是,瑾瑜乃是治国之不世能臣,岂会因小事而故意不助忠良之士?”刘备虽说在夸着唐城,话中却是有刺,暗讽唐城若是不帮助自己,那就是不忠不义,陷害忠良。
唐城岂能不明白刘备言语中的暗示,举起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大呼痛快,又连饮三大杯,将嘴角酒渍抹去,此时已经有些微醺,指着刘备嗤笑道:“我身为张让之义子,本就站在了你们这些人的对立面,可是我其实并没有助纣为虐的意思,本想着谋得一州一郡之地,安心发展,不理你们之间的狗咬狗,可你们偏偏要将我扯进来。”
说着,唐城起身,拎着酒杯,边饮边笑道:“刘玄德,其实某早就知道,你并未将我放在眼里,只是想借着我的手,让你摆脱困境,待得游龙入海时,定会寻事与我翻脸,你这人我早已经看透了。呵呵,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只是,你做的事情也太虚伪了些,利用他人的同情、怜悯之心,一步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我说的可对否?你不用急着否认,即使我们一样,我也不屑与你同谋。”
刘备见唐城说完,脸色依旧不变,只是关心道:“大人,你是不是喝多了?此事明日再议也可,不如就此回去休息吧。”
唐城盯视着他,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招呼典韦道:“我们离开,与这伪君子待得时间长了,深怕变的与他一样,虚伪做作。”说罢,让典韦扶着自己,两人带着麾下将士,骑马离开了此处。
出了城门,唐城惺忪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犹如利剑出鞘,闪闪夺目,骑在马上,冷静的对典韦吩咐道:“快些骑马,回到大寨中调集兵马,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刘备三人留在此处!”
来的时候,唐城并不知道刘备来到了幽州,此次乍然见到他之后,心中已经下了决定: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将刘备干掉!只是奈何当时手下兵士过少,身侧又有刘焉周旋,恐留之不下,这才耐下性子,将刘备稳住,待得宴席结束之后,火速回到大寨中,调兵攻打幽州。
等到唐城回到大寨,率兵赶来幽州涿郡,将城池围拢,向城墙上战战兢兢的士兵大声喝道:“吾乃镇东侯唐城!今日特来捉拿朝廷命犯,尔等速速打开城门,免得到时伤及无辜!”
此时城上士兵早已将此事告知刘焉,本来已经睡下的刘焉闻得此事,大惊失色,忙穿戴整齐,随着士兵去了城头,往下面望去,只见数万铁甲精兵将涿郡围的水泄不通,又见为首一人,不是唐城是谁?忙惊声问道:“唐大人星夜领兵于此,到底所为何事?如今夜色渐浓,恕我无法打开城门,为避免误会,还请大人速速离去,莫要伤了和气。”
唐城见刘焉明知故问,言语间和起了稀泥,遂抬手臂指天,大喝道:“刘焉!你莫在此装蒜,你只需将刘备三人交出,某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若你执迷不悟,藏匿朝廷重犯,休怪我手下无情,派兵将这座城攻陷下来!到时孰对孰错,朝廷自有公论!只是因此牵连了百姓,那就全是因你而起!”
刘焉被唐城一番抢白气的半死,城头上寒风呼啸,将他的发箍吹去,一头乱发四散飘飞,竟似一时间老去数十岁,苦声长叹道:“唐城,你真要为难与我?”
唐城闻言大笑,丝毫不为所动,他今日下定决心,不杀刘备誓不罢休,有刘备在一天,他就会一直如芒在背,处处小心,只有将刘备这个大枭雄杀掉之后,他才能稍稍喘一口气,将来才有更大的机会在乱世中立足。
想念及此,心中愈发坚定,目光渐渐冰冷,冷声对刘焉道:“某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若不开城门,那我立刻下令攻城!”
刘焉见唐城竟然真的玩真的,待他数到第二声,终于忍之不住,对手下大喊道:“开城门!”然后又探出头来,冲唐城厉声大骂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残害忠良,老天定不能饶你!”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唐城命各路士兵守住城门,防止刘备三人逃脱,又亲自率领一千兵马,进了城中,将刘焉府邸包围,见到刘焉后,问道:“刘备在何处?”
刘焉不屑与唐城讲话,撇过头去,不言不语。
唐城见状,阴笑道:“你若不讲,我自然会派兵进去搜索,只是打扰了你的家眷,可莫要怪我。”
刘焉闻言愤声道:“两军交战,不辱及家人!”
唐城失笑道:“我们同属朝廷命官,并不存在两军交战之事,某遵朝廷谕令,捉拿要犯,你却处处阻挠,是何居心?”
刘焉狠狠呸道:“你狼子野心!玄德乃汉室后裔,对朝廷无半点不臣之心,你却听信小人之言,竟要将他捉拿,某实在不齿与你相识!”
唐城不欲与他啰嗦,挥手命士兵,喝道:“十人一队,仔细搜查,但有半点异常,立即上报!另,不得与刘大人家眷为难,若被我发现,立即斩首!”
士兵听令,迅速以十人为一队,蛮力撞开大门,向府中分散搜索起来。
过不一会儿,士兵尽皆来报,言未找到异样,唐城本信心满满,闻后大惊,问刘焉道:“你到底将刘备藏去了哪里?”
刘焉也是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响,抚掌大笑道:“你机关算尽,不想仍是刘公技高一筹!此时恐怕早就不知逃去了何处了!”
唐城大怒,揪住刘焉衣领,将他生生提起半尺,怒声道:“他到底在何处!”
刘焉依然不惧,一口浓痰吐向唐城,唐城躲之不及,直中侧脸,怒而将他推倒在地,将痰液抹去,大声喝道:“传令下去,封锁全城,挨家挨户搜索!”
唐城不知道的是,即使此时他下令封锁方圆五十里之地域,翻遍大街小巷,也不可能将刘备三人找出了。
却说唐城走后,宴席自然不欢而散,刘焉将刘备三人送回住处,言语安慰道:“诸位莫急,某这就派使者前去唐城那里,好言相商,看看能否有转圜的余地。”
刘备心中担忧,脸上依然带笑,与刘焉言说几句,将他送走后,关上了门,坐在桌边沉思起来。
此时关羽突然说道:“兄长,你有没有发现问题?”
刘备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闻言皱眉说道:“我也总感觉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心中总是有种捉摸不定的思绪缭绕。细细想之,却突然没了踪迹,着实恼人。”
张飞闷声道:“能有什么事情,今日在唐城小儿面前受了这么大的气,心中岂能平静?哼!若今后有机会,某定要让这两人生不如死!将带给我的痛恨,尽数还之!”
刘备与关羽听到张飞的话之后,本想将他安慰一番,却表情突然凝固,只见刘备激动地摇晃着张飞的肩膀,唾液四溢,急问道:“你刚才讲些什么?再说一遍!”
张飞见刘备状若疯狂,饶是他生性大胆,也是吓了一跳,不由懦懦道:“我说,我是说将来报仇。”
关羽急忙道:“不是这句,前面那句,你说你以后有了机会,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是不是?”
张飞看着两人,见他们发疯般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又讲错话了,也是激起了心中火气,嚷嚷道:“我说了又如何?唐城三番数次与我们作对,每次见他,定没有好事,今日本想耐下性子与他陪个不是,谁成想竟是又受了辱骂,更是险些丢掉性命,我岂能不恨他!”
刘备与关羽呆愣的望着张飞,然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与不敢置信,关羽道:“唐城数次无理由与我们为难,今日又明明想置我们于死地,只是未能寻到机会,我想他定然是害怕出手时刘焉阻挠,无法将我们拿下,这才先用言语扰乱我们心神,令我们只是愤怒于他的行为,而考虑不到更深的意思。”
刘备马上接口道:“那他此次离去,很大可能是假意离开,定是回去带领兵马之后,再回来捉拿我们。我们三人如今乃朝廷命犯,即便当场将我等斩杀,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搪塞过去……快收拾行李,我们要连夜离开此地!”
说罢忙收拾起东西,张飞见两人一同忙碌,不由大急问道:“我们离开,难道不用给太守言语一声?”
关羽急声道:“还说些什么?唐城大军只驻扎在离此城二十里处,待他整合大军之后,不过半刻就能赶至,到时候你我都走投无路了,快去收拾!”
过不一会儿,刘备三人尽皆收拾完毕,趁夜离开了涿郡,连夜向北而去。而此时,唐城才刚刚整点人马,向此处赶来的路上,等到了涿郡之后,自然寻不到刘备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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