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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在康熙的安排下,若黎在宫里见到了胤禛。

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对着她的时候,虽然面上无波无澜,可是眼底却还是有一抹显而易见的爱恋。若黎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还是那个温暖的四阿哥。

“黎儿,皇阿玛说你要见我,有事吗?”胤禛问。

若黎看着他,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疑问。可是终究敌不过心底深处的挣扎,她要他说出,那不是他做的。“那两只海东青,是你做的吗?”

胤禛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然后又归于平静,沉声问:“为什么说是我?老八告诉你的?”

“他怎么会对我说,他又能说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若黎心底最后一丝希冀都将宣告瓦解,那眼底的惊异,她没有看错。

“是又如何?”胤禛的脸色已经变得阴郁起来,不复初见时的欣喜。他以为她要见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以为皇阿玛终于放她来见他,是因为可以有希望让她回到他身边了。可是竟然只是质问他这样的问题。

若黎不敢相信地退后一步,对于他的答案,她不是没有预料到,可是当亲耳听到他这样说时,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痛苦,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问,一边摇头,久违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滑落。

胤禛想要拉过她,却被若黎躲开了,她不愿意在这时候让他碰到自己,无法抑制的心痛,无法克制的悲伤。

“为什么,什么是为什么,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我不过是为了自己最后的胜利,我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失败的可能!”胤禛的眼底尽是阴霾和狂獗。

“可是,他是你的兄弟,他都已经没有还击之力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为什么啊……”若黎对着他大声地吼叫,疯狂一般的舞动着自己的手臂。

胤禛走上前去,抓住她乱挥的手,狠狠地攥在手心,不让她动弹。“冷静点,在这场争夺中,没有兄弟,若他不是我的兄弟,那么我反而不会如此,这场战争没有亲情可言,若是他处在我这样的地位,他也会这样赶尽杀绝,独木桥上,只能允许一个人走过,其余的人只有坠入悬崖。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你懂吗?”胤禛的声音很冷静,很平静,没有一点点激动,像是在说什么平淡如水的家常。

若黎终于看清楚了,康熙是要她来看看,他是怎么一手造就了一个比他更加无情的帝王的。一样的话语,一样的语气,此刻的胤禛多像是康熙,不愧为父子啊,竟然如此的相似。是她傻,以为只要胤禛的心里还有她的存在,就不会变成冷酷无情的帝王。康熙,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若黎收起泪水,冷冷地笑了,讽刺而悲伤。“是啊,四阿哥,你终于要成功了,终于要成功了,你成功地毁掉了对手,也成功地杀死了自己!你,不再是年若黎心里的胤禛了,再也不是了!”

“黎儿,你醒醒好不好,为什么要责怪我,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天真吗?这个皇宫里,甚至是这个大清天下,都不存在所谓的仁慈和温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为了自己,不择手段,只有最高明的人才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否则只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由别人处置,我不愿意再受制于人,我必须如此!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胤禛受伤的眼神看着若黎,彷佛错得那个人是她一样。

“呵呵,伟大的四阿哥,是我太天真了,真的太天真了!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你的!却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你会如愿以偿的,若黎可以告诉你,你会是那个最后的胜利者,你一定会站在那万人景仰的高处,那又如何呢?那里只会有你一个人,再也没有人与你并肩了,高处不胜寒!越是塔尖的地方,也越是孤独,可是若黎想,爷是不会在乎的,你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不就是那个皇位吗?”若黎平静地说着,她的心里不再有一丝丝期盼。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胤禛问,不是为了她的伤心而激动,而是为了那一句如愿以偿。

“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是来自未来的,我知道清朝所有的历史,我看得到你们每个人的结局,所以我才会在太子被废前提醒你,才会在你决定要争夺皇位的时候,向你要三个愿望,因为我知道,你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平静无波的语气说着几乎可以惊破长天的话,她不愿意再隐瞒了,也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的心里再没有了对这里的牵挂,他做他的帝王,她回去做一个平平凡凡,默默无闻的大学生,然后过着最简单的生活。

胤禛惊讶地放开了若黎,不敢相信她的话。“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来自未来的?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若黎笑了,笑得很灿烂,很无邪。“怎么不可能呢?若我只是年若黎,若我只是清朝一个普通的女子,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我来自几百年以后的世界,我熟知清朝的这一段历史,而你是历史上的雍正皇帝,我的这个身体本来应该是你的侧福晋,如你一开始所想要的那样,但是历史偏转了方向,我没有嫁给你,却成了皇帝的女官!”

“不,这怎么可能,这,我的侧福晋?不会的,不会的!你是在说笑吧?”胤禛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随你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皇上还有八年的时间才后离世,你会在康熙六十一年继位!”语不惊人死不休,若黎抱着一种必死的心态,将一切都说出来,她不要再留下来了,她不要看着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彻底消失,她不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个个惨淡收场。

“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会引起变天的,是死罪懂吗?”胤禛收起自己震惊的表情。

“呵呵,死罪?”若黎笑着,“我不会再说了,真的不会了,死罪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我希望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请善待我的家人!忘了今日我所说的一切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你不要做傻事,不可以!”胤禛有些恐慌,她眼底的那种冷漠和绝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从心底升起,越来越大。

“我不会的,不会的!”若黎摇摇头,依旧在笑,只是,她不会做傻事,难保别人不会。康熙,你的另一个目的,也要达到了吧?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吗?胤禛心里还有情,是不是指的她呢?

那日,若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乾清宫的,像是一个幽魂一般,失了所有的力量。明明是该深爱的人,却在自己的心里越来越远,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办法就忘记?

没有想到,康熙却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乾清宫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如此诡异的情景,让若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这一次,自己真的不愿意再去争取了。

康熙那么沉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待着什么。

“奴婢叩见皇上!”还是一如往日的行礼,既然都不愿意摆明态度,那么就看看谁比谁有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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