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可能会死,你也会这样做吗?”
小鱼愣了一下茫然道:“跟着赵公子,以后有可能会吃很多的苦。可是小鱼不觉得自己会死,小鱼的心已经是赵公子的,他离不开我,今后就算再怎么难,我都会为他活着!”
“傻丫头。。。。。”
君影叹息着拉她起身道:“没有一个女人会允许自己的丈夫喜欢别的女人,云姐姐并不如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柔弱。你若真的成为赵志康的女人,到那个时候,云姐姐和你之间势必有一场争斗。明知会发生的事儿,为什么不避过去呢?”
“他是小鱼喜欢的人,就是这样。”
夜无声,姻缘前定。人若因为心的归属而执迷,那便万马难追。
翌日。
范云依旧昏迷不醒,君影安静的站在她床前,看着那熟悉里又透着陌生的容颜,久久不语。
自己来赵府因她,决定离开赵府也是因她。来时两个人,去的时候,却只能形单影只。
抬起玉足走出房间,呼吸一口清晨的空气,走出卧雪阁。沿着出府的道路,走在这个陌生的府邸内。诸事妥帖后就会离开,离开后,这里所有的阴谋算计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小鱼已经选择了属于她自己的那条路,从她做决定那一刻起,主仆关系不复存在。从今以后,小鱼,就是赵志康的人了。如果赵志康狗喜欢她,就会给她相应的名分,顺便也会带给她相应的厄运。
一切的一切,君影尽心了。
她刚走出赵府不久,潜伏在赵府的护卫就已经把这里发生的事儿传给了叶墨竹。
得知情况的叶墨竹沉吟良久,这才对身边的弄笛道:“不必让影儿寻找新的住处了,你带人去把她接回来。”
“可是。。。。”
弄笛皱着眉在那里没有动身,叶墨竹挥手道:“我知道你担心君影回复会被曹伦发现,可我能不能活过今年还不一定,还不如把她还给曹伦,权当是我欺骗她感情的一种赎罪。把她请回府内后,直接带到莲池,我在那里等她。我会把我接近她的的目的向她挑明,她若想选择离开的话。那个风一吹就倒的新科状元曹伦刚好可以照顾她!”
见叶墨竹已经有了决定,弄笛不好再说什么,出府请君影去了。
他的身影看不见后,叶墨竹回头对北羌少年萧天道:“你现在回到君影身边做她的护卫,从今以后要尽心竭力的护她周全,只要做好这件事,你我之间就谁也不欠谁的。”
“可你中的蛊毒。。。。?”
萧天有点不放心,毕竟他是懂蛊的人。叶墨竹派他去保护君影,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有可能会让君影和叶墨竹分道扬镳。那么,他就不能陪着叶墨竹去南叶寻找辨认冰蝶,那么,叶墨竹本来就微乎其微的生存希望就更少了许多。
叶墨竹负手微微笑道:“善蛊的人不只你一个,我回到南叶后,会寻找南叶的解蛊高手和我的人一起寻找冰蝶。你只需做好你自己手中的事儿就是,我不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听叶墨竹如此说,萧天深深虽然面带迟疑,但还是迅速的走出院子,他打算赶在弄笛之前找到君影做她的护卫,然后用自己的余生来保护那个女人。
“这样安排,你不难过吗?”
叶墨竹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后,仅剩的笑天在一旁噙着笑道:“这些日子,我看的出来你喜欢上了君影。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确实喜欢上了她。把自己心尖儿上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你确定你不难过?”
“怎么会不难过?”
叶墨竹苦笑着看向院子一隅那丛新移植的翠竹,风吹衣袂,绿色的竹林配上云白的衣衫,加上他因为中蛊毒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息。整个人显得幽远不可亲近。
“可越喜欢她,就越别无选择。我身中蛊毒的事儿其实无关紧要,南叶我认识一个老人,他对冰蝶的习性很是熟悉。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解蛊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可接下来呢?我必须回到宋国,帮景谦夺取宋的江山,这其间的风险你一定比我清楚,稍不留心就是灭族凌迟的惨状。设若是你,你愿意让自己的女人陪自己一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吗?”
笑天有些讶然的看了眼叶墨竹,疑惑道:“事情还没到最后关头,你怎么先虑败了?这可不像以前的你。”
“凭咱们的实力,我不觉得咱们会败。”叶墨竹笑容很是明净,“可是,这世间有许多意外。出师未捷身先死从来不是别人编出来的瞎话,万一在关键时刻,我死了或者景谦死了,那收复宋国失地的大举就会瞬间灰飞烟灭,而我们这群人,无论死了的,还是侥幸活下来的,都会身败名裂,成为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很难想象,如此明净笑容绽放的时候,它的主人竟然说着这样大逆不道之言。
叶墨竹的话使笑天有点心惊,一直以来,他都是叶墨竹指哪儿打哪儿的贴身护卫,很少会虑一些没有发生的事儿。可如今,叶墨竹把谋夺宋氏江山的可能后果说给他听,这样直白不加掩饰的结局使他心惊,继而萌生退意。
“既然如此凶险,咱们何必还要做这些有可能会死的事儿呢?不如回到南叶去,如今的皇上不管愿不愿意,你都是南叶皇朝唯一的血脉,是南叶百姓承认的皇位继承人。回到南叶,只需要稍稍动些心思就能继承大统,何必在别国的领域翻江倒海呢?”
叶墨竹听他的话听的直皱眉,等他刚说完就不悦道:“你也算是南叶的国民,难道你忘记了,宋国占据的中原本来就是我南叶的国土!虽然南叶已经偏居南隅数百年,但属于我们的国土绝不容有失。即使过了千年万千,身为南叶皇室的子孙,都必须有义务把属于咱们的土地和百姓夺回来!”
“那完全可以等你继承大统后率南叶军队攻打回去,何必做贼似的玩阴谋夺江山呢?”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开朗如笑天也忍不住要钻起牛角尖来。
叶墨竹走到摇椅前坐下道:“宋国如今政通人和,发动战争只会使其君民一心抵御外敌。到那个时候,咱们虽然战胜,缺失了民心,虽剩尤败。不如利用这次契机,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住宋国政治军事命脉。到那个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就已经收复了我南叶的失地,何乐而不为呢?”
“想不明白,”笑天思索道:“宋国的百姓大都是我南叶遗民,我们要攻打回来,他们为何还要抵御我们?难道他们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统治者吗?”
叶墨竹闭上眼笑道:“平民百姓不在乎谁是统治者,他们只在乎谁能使他们安安稳稳的吃顿饱饭过日子。如今他们已经安定了数百年,咱们来搅了他们生活的平静,单凡有点气性的都会给咱急。权利斗争是政治高层考虑的事儿,但考虑这些事儿的时候,必须得顾及民心。不然的话,就算赢了也白赢,民心一旦失去,想在得到的话,有可能要经历几代的君主更替。有的甚至等国亡了,民心依旧没有收回来!”
笑天细细的思索着叶墨竹的话,良久后抬头看着叶墨竹认真的道:“公子既然看的如此透彻,为什么要扶植景谦做皇帝呢?你自己做不也一样。”
此言一出,叶墨竹睁开了眼,那双本来有些澄澈明净的眼睛显得异常幽深。
“做不做皇帝,全凭我自己的心愿。此次密谋,景谦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倘若事成,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做一世皇帝。他驾崩之后,属于我叶国的江山就会被我南叶皇室中人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