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庭院里,丫鬟下人都神色匆匆的忙碌着。
君影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些神情凝重的人,想不明白,只是小小的风寒,他们为何要摆出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们小题大做也就罢了,为何叶墨竹也躺在那里跟着他们瞎起哄?
看着六神无主呆愣在当地的君影,李氏叹息着上前拍了拍她的手:“我听守夜的下人说,你昨儿个和墨竹在莲池那里吹了一晚上的风?”
走了魂儿似的君影木讷的点了点头,李氏闻言气的直想戳她脑袋:“你也不想想,他的伤反反复复总没好利索,正在养伤的关键时候,你俩在那里花前月下做什么?年轻人一点儿节制都没有,你们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这时从前衙得到消息的范文轩匆匆走了进来,先是去里屋看了看在榻旁诊病的大夫,觉得自己插不上手后走了出来,刚好看到李氏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训斥君影,不由的做出不耐烦的表情道:“都乱着呢,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李氏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离开君影走上前道:“前边的案子审完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范文轩瞪了她一眼皱眉道:“内院不乱我会回来?好端端的这伤势怎么又恶化了?”
二人正争执着,那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走了出来,看了范文轩一眼语气不善的道:“范大人,贵公子的命这次勉强算是保住了,只是下次你们再这么大意的话,也甭请什么大夫,直接料理后事儿吧!”
说完,也不理会被噎的半死的范文轩,走到桌旁写了张药方道:“照方抓药,好生调养,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也多亏我在临江,不然此次你们就要丧子了!”
说完鼻孔朝天哼哼着走了出去。他前脚刚走,反应过来被冒犯了的范文轩阴沉着脸问身边的李氏道:“他谁呀?”
李氏摇摇头转身叫过正安排人去抓药的管家,管家忙走上前躬身回道:“小的去城北寒枫馆请给公子治伤的吴大夫,说了症状后吴大夫当时就撂话让咱准备后事,后来这位大夫在一旁看到了,就出言过来看看,小的也不知道是何来历!”
范文轩闻言略一思索,拿过药方细细看了看,这才道:“你先照方子抓药,抓药的时候先让药房掌柜看看这方子能否救人,若能的话赶紧熬了端过来!”
管家闻言匆匆去了,范文轩看了杵在一旁的君影一眼,要说什么却又忍住,最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李氏看了君影一眼叹口气后也匆匆追了出去!
男人出状况,都是女色误的!不然,谁会吃饱了撑的大半夜去莲池吹冷风?
菊儿见君影立在那里神色恍惚,忙上前去扶了她一把。
“少公子没事儿了吧?”略带嘶哑的声音透出她心里的焦躁不安,叶墨竹接二连三的出症状,她现在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管家已经去抓药,姑娘你。。。。。”
君影推开菊儿扶着自己的手独自往外走去,“你们守在这里,替我照顾他,我想一个人静静。。。。。”、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不知为何,此时萦绕她的,是无所不在的疲惫!走在冷硬的青石地面上,双脚却感觉虚虚的,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
总觉得似乎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可任她怎么抓扯,却总也抓扯不住!
而这些抓扯不住的未知,使她不安!
怕忽然有一天,那未知露出了它的狰狞面目,怕自己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打击。。。。。
夜幕降临,吃过汤药的叶墨竹沉沉睡下,脸色依旧苍白无血,但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被临时调来的下人都已经离开了院子,只剩下弄笛一个人守在灯前!
万籁俱寂,确定院子里没人后,弄笛起身关上院门回到房里,又多点了一根蜡烛,室内的光线这才完全亮了起来!
手执烛台走到昏睡着的叶墨竹面前,把蜡烛搁在旁边的小几上,烛影摇曳间,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塞到叶墨竹的嘴里,然后便静静地抱胸立在一旁!
约莫一盏茶功夫过后,叶墨竹这才缓缓睁眼,看到身边抱胸扮酷的弄笛,微微一笑就要坐起来。
然而挣扎了几次始终无果,只得一脸沮丧的躺好。在这期间,弄笛始终始终环腰而立,冷冷的看着他。
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叶墨竹苦笑着道:“以后我不这样了不行吗?何必摆出一张臭脸给我?”
弄笛冷哼一声坐下道:“到临江才几天,你就把自己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整垮了,假如我这时候不给你摆臭脸,只怕景谦公子来的时候就要给我摆臭脸了!”
“怎么会呢,你才来两天,我的伤是之前弄的,景谦是明理的人,”说到这里,叶墨竹喘口气儿继续道:“到时候我给他讲清楚,他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弄笛兀自在一旁冷哼不停,叶墨竹颇为头疼的道:“你再如此,我就让笑天替换你的身份照顾我,你看看你现在有没有下人的样子?”
提起笑天,便忍不住问道:“你今儿见笑天了吗?有没有问他郑玉龙一案的后事料理的如何?”
“你以为冰火剑客是浪得虚名的吗?”弄笛挑眉冷笑道:“郑家凡知道君影和郑玉龙接触的人都以各种情况身死,就算没死,也都变成了非人,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叶墨竹闻言神色一松,见他如此弄笛气呼呼的道:“可你想过没有,若景谦知道你用他手下最得力的剑客帮你的女人对付纨绔,他会不会杀了你!”
“不会。”叶墨竹很笃定的笑道:“这事儿无关大局,他和我素来交好,怎么会因为这件小事儿和我翻脸。。。。。。”说着突然又沉吟道:“还有五天时间吧,五天后景谦就会来这里。到那个时候,临江的民心,就是咱们的了!”
弄笛冷哼道:“我们不知道你和景谦你俩是怎么想的,也不关心。你们谋划的圈圈道道儿也别扯上我们,我们只负责帮你们料理对头!”
叶墨竹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而弄笛却继续在一旁气哼哼的道:“告诉你,景谦很不喜欢这个左右你行踪的君家大小姐,你以为他这次为何会把金科状元曹伦那个无关紧要的废物带来?为的就是曹伦能把他这个未婚妻给弄回去,免得坏了咱们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