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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当如一炷香
牧辰下意识转头看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身材婀娜，相貌俊美的女子。
女子五官精巧，身材修长，尤其是那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如水般清晰温婉。
已经进入内门一个月有余的牧辰，当然是认识这女子的，她就是嵬剑宗内极少有的女长老，佩娆！
佩娆神情淡定的看着牧辰，说道：
“这《鬼影剑法》原本是放置于内门藏书楼二层的，结果由于多年无人问津，最终才被改放在这里，我劝你还是放弃它吧，免得被它连累。”
“也许你还不知道，很多内门弟子都把这《鬼影剑法》，称为疯魔剑法，因为练习它的人，大都不是一事无成，就是最终成了疯魔。”
牧辰静静听完，而后狐疑的连着翻看了几页后，才淡淡说道：
“谢谢长老提醒，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鬼影剑法》，到底怎么个疯魔法。”
看到牧辰如此坚持，长老佩娆也懒得再去多说，她淡淡看了牧辰一眼，而后转身离开了这角落。
“看！是长老佩娆！”
“早看到了！她刚才还和我说了一句话呢！”
“就一句‘借过’也能让你激动成这副鸟样？你还有没有点追求？”
“就是！你没看佩娆长老在里面和那个陈木，说了好半天才离开？”
“说了好半天？那是心性善良的佩娆长老，在劝他别练疯魔剑法好吧？”
“那个陈木要练疯魔剑法？嘿嘿，我看他多半是被那天级绿品的等级给忽悠了！”
“他练那套剑法正合适！没听那些外门弟子，都把他叫疯魔？”
“他那哪儿叫疯魔？敢顶撞宗主大人，那是叫脑袋进屎好吧？”
随着长老佩娆的离开，不少内门弟子开始了窃窃私语，他们有的是垂涎于长老佩娆的美色，有的则是嫉妒于牧辰的狗屎运气，进而演变成了口舌上的诋毁羞辱。
内门藏书楼一向安静，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自然是传进了牧辰的耳，对于那些人的讽刺嘲弄，牧辰并未作出过多反应，他只是回头淡淡看了那些内门弟子一眼，而后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到了《鬼影剑法》的剑谱上。
嵬剑宗内门的藏书楼，每三个月开放一次，里面的藏书是不允许带出去的，这里留给内门弟子的时间，统一都是一天。
在这一天中，弟子可以在关楼闭门之前，任意阅读某一层的所有剑谱，如若对某一功法起了兴趣，可以依靠这一天的时间，尽可能记忆下来，然后回去努力练习，争取步入入门境。
如若能在三个月内，将一套剑法、身法的前段招数熟记下，并且练入入门，那么自然下一次开楼，会直奔这里继续学习后面内容，而一旦几次三番都无所领悟，也大可以换一本功法继续从新开始。
《鬼影剑法》不知已经被多少弟子狂热钻研，而后又被一次次的放回了这里，最终沦落到无人问津。
牧辰极为仔细的学习着《鬼影剑法》，这套由三十六式招数所组成的剑术，每一个招式都隐隐带着一股极为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是要将自己身体化为飞烟，而后任凭手中利剑僵直挥出一样，怎么看都是一个怪字！
所有剑者在第一次挥剑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个道理：身体要如磐！利剑要如风！
因为只有身体稳固，才能将剑术招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才不会自乱阵脚，只有手中利剑来去如风，才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进退有余！
而这套《鬼影剑法》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已经看了整整两个时辰的牧辰，竟然有些诧异的发现，这《鬼影剑法》剑法好像一下子将剑者和兵器的位置，发生了颠倒。
那如飞烟般摇摆的身体倒像是剑，那僵直砍出的剑，到像是剑者自身——而且打上了石膏的。
“难道是这剑法错了？”
已经看了整整两个时辰却依旧毫无头绪的牧辰，忍不住这么想着。
“不对，从这套剑法的前后三十六式来看，始终再秉承着一种思想，剑法灵魂显然也很凝实，并没有出现什么前后颠倒、冲突的地方，所以这套剑法是断然没有出错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看来多半是我还没能领悟它的灵魂所在了……”
认真揣摩着这套剑法的牧辰，已经彻底忘了时间。
转眼间，已经到了下午，日头已经斜斜贴近了西山。
已经看看四个时辰的牧辰，忍不住揉了揉酸胀发涩的眼睛，无奈一声叹息：
“看来这《鬼影剑法》的灵魂所在，我是一时半刻摸不到头绪了……”
“嘿，你们看，那个陈木还在看那套疯魔剑法！”
“这毅力，这坚持，还真是……他妈的够傻缺！哈哈！他要是能把这套剑法看明白，老子将来一定能成为堂堂剑圣！”
“是啊！要知道这套《鬼影剑法》，可是让长老佩娆整整浪费了一年六个月时间，都一无所获啊！”
“就是！连天资极佳的佩娆长老都如是，何况一个小小剑徒八重天？”
“看来外门那些饭桶是一波不如一波了，竟然让一个剑徒八重天得了第一？真他妈的笑死我了都！”
随着牧辰的一身叹息，那周围十几个内门弟子下意识又议论起来。
从他们那种神采之中，显然能够发现，他们有不少人曾拜倒在这《鬼影剑法》之下，所以此时对牧辰的指指点点，除了对牧辰坚持的不屑一顾之外，还隐隐带着“过来人”的扭曲快感。
透过诺大书架，牧辰淡淡看了那几个名内门弟子一眼，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已经放下手中剑谱，一只腿已经迈出的时候，眼角余光随意看到一些什么的牧辰，整个人登时怔住！仿佛见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牧辰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窗台上的香炉，看着那香炉上插着的檀香，眼神是说不出的明亮！
那檀香是为了缓解众弟子疲劳所用，顺便附带一些清新空气污浊的作用，原本再常见不过，然而此时它在牧辰眼中，却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霹雳！在瞬间将他惊醒的同时，带给了他无比的明亮！
仿佛明白了什么的牧辰，一把拿起书架上的《鬼影剑法》，他越看越是惊喜，到最后时，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鬼影剑法，鬼影剑法，原来这鬼影剑法的妙处，竟然是这一柱香！”
瞬间顿悟一切的牧辰，此时再看手中剑谱，再不像之前那般如入泥潭，而是摧枯拉朽！
《鬼影剑法》的剑，就像是那插定香炉不放松的檀香，一柱擎天，稳如泰山，而《鬼影剑法》中的剑者，就像是那袅袅升起的炊烟！
完全以剑为轴、以剑为根的《鬼影剑法》，这精髓之处就在“鬼影”！而那看似僵直、愚钝挥动的兵器，其实是这整套剑法的根！
这看似虚弱、滑稽、无力的剑法，其实是将最锋利处，统统集中在了此处！
“这天级绿品《鬼影剑法》，是我的了！”
牧辰死死攥紧手中剑谱，眼神是说不出的神采奕奕！
……
……
回到住处的路上，牧辰一直在低头沉思着，《鬼影剑法》的一招一式，无疑是颠覆了他之前二十年，对剑法剑术的所有认知，这领悟起来有些费力倒是其次，关键是这种从始至终“以剑为根”、“人随剑走”的思想，完全为牧辰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原来剑法还可以这样？！”
牧辰心中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开创这《鬼影剑法》的人，简直就是个风姿卓越的天字一号怪才！”
仅仅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彻底明悟《鬼影剑法》灵魂所在的牧辰，就已经将这三十六式全部熟烂于胸，原本这看似不可能的情况，就这么当真发生在了牧辰身上！
牧辰不但有着远超常人无数倍的剑道领悟能力，更是在练习《鬼影剑法》之前，就看清了它的灵魂！
就在牧辰心中不断惊悚于《鬼影剑法》的不同于众之时，那几个在藏书楼对他指指点点的内门弟子，尾随着他出了藏书楼。
此时的牧辰仿佛真的被这“疯魔剑法”带入了魔怔，仿佛根本没发现他身后的三个人。
“田师弟，我说你用不用对佩娆长老那么情深意重？这家伙不过就是跟佩娆长老多说了几句话好吧？还用得着你我师兄弟四人，干出这等事情？”
“就是！田师弟！我看这是就这么算了吧，咱们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练习下剑法，这样还能让师父高兴高兴，弄不好还能赏咱们点丹药剑法什么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畜生刚才在与佩娆说话时，眼睛明显在盯着佩娆的领口！妈的！他竟然敢亵渎我心中的女神！”
“我日，田师弟，佩娆长老的领口你不是也没少看？”
“那不一样！那里只有我能看！别人谁看都不行！”
三人边说边向前走，前面的牧辰已经拐了弯，田姓弟子下意识紧跑两步追向牧辰，却在身体刚刚拐进墙角时，条件反射的定住了身体！
一把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软剑，稳稳顶在了他的喉咙，那血刃强兵上散发出的与生俱来冷冽，让他的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我那明明是在看剑谱，你偏要说我是在看佩娆长老的胸口，刚才在藏书楼里对我指指点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这么污蔑我。”
“你说这事儿要是误传到佩娆长老耳朵里，我还不被冤枉死？”
“在后面追了这么久，给你机会都不说走，你还真是他妈的没事儿找事儿！给脸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