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醍醐灌顶
大玉河全长七万四千三百里，自西向东滚滚而去。
流经燕、赵两朝的大玉河，其畔生有无数人家。
大燕之内，大玉河每每被人提及，无不会再说上韩家几番。
“大玉河韩家”，一个远比玉灵山牧府要壮大无数倍的韩姓宗室。
而这将韩家之名打响在大燕朝的，韩庭远功不可没。
年近古稀的韩庭远，是响当当的“剑师级”大剑者，那一手神鬼莫测的空灵九剑，更是击退了无数冒犯者，斩杀了无数仇家。
作为一代剑王瑞雪森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浸淫空灵九剑六十年的他，将这“夺命”、“诡秘”几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此时的剑君韩庭远，正在自己后花园伫立着，精神矍铄、两眼如剑的他，手持着教鞭负手而立。
就在他身前，一个相貌英俊、身材修长的少年，正在尽全力施展着一套剑法，正是韩家立足之鼎——空灵夺命九剑。
原本只是九个招式的空灵九剑，结果硬是将这少年练得大汗淋漓，脸色通红。
“爷爷！”
最后一招剑法收招，韩天不无得意的扬了扬头。
这一年在嵬剑宗，韩天紧遵爷爷教诲，从不仰仗背后家族作威作福，更是每日都会练习这空灵九剑，而就在昨天，他感悟剑道再成！一举从空灵九剑的初窥境，踏入娴熟境！
年龄未满二十岁！空灵夺命九剑踏入娴熟境！
如若这消息被那些觊觎韩家已久的虎视眈眈者知道，不知会有多少人哭死。
看到孙儿剑法进步，韩庭远一向沉稳的面色，稍有的映出些许欣慰，那眼神中也渐渐柔和了下来：
“天，以你现在的年龄，能把空灵九剑练习到此等境界，虽然算不上多么惊艳，但至少没有辜负爷爷对你的教诲！”
听到一向严厉的爷爷，此时竟然对自己出言勉励，本就因为空灵九剑境界增进的韩天，胸膛再次挺了挺：
“爷爷！您放心！我韩天断然不会辱没了大玉河韩家的几十英明！爷爷！我曾立誓要向您一样，将空灵九剑练至登峰造极境，振我韩家门楣！”
听到孙儿如此上进，韩庭远老怀大慰，但他脸上的欣慰之情只是刚刚出现一瞬间之后，就被一股淡淡失落所替代了：
“孙儿啊孙儿，你能有如此抱负，爷爷自然为你自豪。可若是想把空灵九剑练到我这境界就作为人生目标，你可是大错特错了……”
韩庭远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眺望向远方，那没落神情越发明显了：
“别人都说我韩庭远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是唯一一个能将他老人家一生杰作发挥到极致的人，可却有多少人知道，我韩庭远九岁拜入师门，十岁习得空灵剑法，三十岁将其练至纯青境界，可这最后一步的登峰造极境，却整整囚困了我四十年，四十年啊……”
韩庭远的一席话，让韩天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
爷爷的空灵夺命九剑，竟然只是修炼到纯青境？！
难道外界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看到韩天脸上呆若木鸡的表情，韩庭远惊似是惭愧、似是愤愤的哀叹一声，满是自责的喃喃道：“世尊开创空灵九剑，算是被我这一辈师兄弟几人，彻底葬送了……”
看到一向沉稳刚毅的爷爷，此时竟然映出如此羞愧神情，韩天下意识张了张嘴：
“爷……爷爷……您不是教诲我说，只要领悟剑法灵魂……凭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大毅力，就算再难习得的剑法招数，也一定能……能到登峰造极么……”
“是！当然是！可问题是……我好想在领悟空灵九剑剑法灵魂时，从一开始就出了偏差……所以才迟迟未能踏入登峰造极境。”韩庭远自嘲一笑，继续说道：
“世人皆说空灵九剑的剑法灵魂在于‘悍不畏死’的霸烈决绝，可只有我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悍不畏死’？！”一直沉寂着的韩天，在听到爷爷这番话后，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突然一声惊呼，“竟然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韩庭远一下子从韩天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他有些急切的问：“被谁给说中了？”
“呃……”
看到爷爷炯炯目光的逼视，韩天登时一愣，而后眼神有些闪躲的挪向一旁，懦声道：“没……没谁……是孙儿一时走了神……”
“说！！！”
韩庭远岂能被他的拙劣演技所蒙蔽，登时一声厉喝。
韩天吓得不由得一哆嗦，而后一脸哭丧的紧忙双膝跪地，自责道：
“爷爷！我在嵬剑宗练习空灵九剑，没想到被一个师弟发现了，然后……他苦苦央求让我叫他一招半式，以备明日的外门比武能挽回些颜面……所以……所以……”
韩庭远眼角下意识挑了挑，语气也提高了几分：“所以你就将我韩家家传剑法，转授给了他？”
“天天被那家伙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用上了……孙儿也是实在没了办法……”韩天头都不敢抬起的轻声辩解了一句。
“哼！”
韩庭远气恼至极的用皮鞭短柄一端，连连点着韩天额头，足足过了十几个呼吸，才仿佛想起了什么，冷声嘲讽道：
“难道你这师弟，也发现了空灵九剑的剑法灵魂不在霸烈决绝？”
韩庭远的话中明显带着嘲弄，在他看来一个只是掌握了三两式招法的初学者，是断然不可能发现剑法灵魂之所在的，即便是自己这孙子一时昏了头，将那一整套的空灵九剑都传给了外人，可这空灵九剑灵魂不在‘悍不畏死’这一点，也绝不会被他那从未提及过的师弟所发现！
想我韩庭远浸淫空灵九剑六十载，直到三五年前才渐渐有了这领悟，一个偷学招数的毛头小子，就算剑道领悟能力再如何卓越，可也绝不会做到这一点！
听到爷爷口中嘲讽，韩天一下子来了脾气，就如同为了证明自己将剑法外传并非是不孝、忤逆，而是事出有因一般，韩天当时抬起头，倔强道：
“爷爷！我那师弟资质聪慧！绝对万中无一！我原本只是无意中的一次练习，他竟然能一次记住前五式！而且只在短短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已经将这前五式渐渐练至初窥境！”
“而就在他观看我连这后四式时，他当时就断言‘空灵九剑灵魂断然不在悍不畏死’！”
“爷爷！孙儿要是敢有一句假话！我愿受家法最重惩罚！”
韩庭远眼睛死死盯着韩天的脸，不放过他每一个细节表情，直到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才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那师弟说没说，他判断的空灵九剑灵魂所在？”
“永生！他说如若不出意外的话，空灵九剑在于永生！”
“永生？！永生？永生……”
韩庭远喃喃自语了好一阵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欣喜若狂的大笑！
“哈哈哈！孙儿！我的好孙儿！你为家族立了大功！大功啊！！”
“走！带爷爷去见见你那师弟去！”
“永生！！哈哈哈！不是悍不畏死！是永生！！！”
……
……
让韩庭远失望了。
陪着孙儿韩天来到嵬剑宗已整整过去了四天，那嵬剑宗每年一次的外门比武也整整过去了三日，数千名弟子中，已经有十六人脱颖而出，但他却依旧没能见到牧辰，也就是他口中的陈木。
嵬剑宗的外门比武，是任何一名外门弟子都会最为重视的一项大事，它就像能让鲤鱼变成龙的龙门，能够翻过它，就能进入内门，所以没有哪个外门弟子会放弃这每年仅有一次的机会。
除非他死了。
此时的韩庭远正在嵬剑宗几名内门长老的陪同下，一起坐在长老阁顶层看着脚下的比武台，尽管那些长老或者与他是多年故交，或者对他恭敬至极，可此时的韩庭远却依旧对这比武提不起丝毫兴趣。
他孙儿韩天能够挺进三十二强，毫无半点悬念，而且如若不出太大意外，今年那唯一进入内门的机会，也会属于他，而至于那其他人，在剑君韩庭远眼中不过是小孩子打架，没有半点营养。
听着那楼下一阵阵兴奋、激动的呐喊助威声，看着那楼内一旁站立着的内门弟子时不时偷偷看向外面的眼神，韩庭远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年轻就是让人艳羡，获得潇洒，获得尽情，哪儿像你我这帮老不死一样，一脸的老气横秋，最后还非要装出一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自若，再美其名曰一句，那叫淡然境界。”
听到韩庭远的话，那几个坐得远的长老哈哈笑着附议，借此以示尊崇之心，而他对面的那名鹤发童颜白须飘然的老者则直接翻了翻白眼，讽刺道：
“韩大棒子，非要装腔作势为人的是你，可没我的事儿。”
敢如此称呼一位剑君的，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他就是这嵬剑宗宗主李无极！
“我韩某人一生光明磊落，不曾给人留下话柄，李兄要是嫉妒我，大可直说。”听到李无极如此挖苦，韩庭远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李兄，我韩某人此次来你嵬剑宗，就是为了见一见那个外门弟子陈木，不过看起来他和我之间，恐怕没有这缘分。”
“陈木？”李无极仔细思索片刻，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你们谁知道这个陈木是谁？”李无极转头问向身后一种长老、弟子和徒孙。
随着李无极的发问，内门弟子赵武，顿时上前恭敬回复道：“回宗主，那个陈木恐怕不会回来了。”
“是啊，老师，估计那小子就算不是死在了外出历练之中，恐怕也断然不会再有胆入我嵬剑宗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无极愈发不明其意了。
“回宗主，那个陈木资质平庸，偏偏性情傲慢至极，恃强凌弱的事情没少干。
他不但曾与外门张长老二弟子赵文相约，在此次外门比武中立血书相战，更是曾对外门李长老出言不逊，忤逆至极。”
“是啊，宗主，那个陈木只是剑徒三重天，偏偏为了面子，非要与剑徒十重天的赵文相约血书，您说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下山的机会，他还敢再回来？”
“其实宗主您和韩老先生有所不知，最近一段时间，无数弟子都早就预料到了陈木的消失，更有几个顽劣的弟子下了赌注，以一赔五赌陈木不可能回来。”
“那个陈木啊，为人处事不是一般的卑劣，性情更是渣滓到了极点，端的是一个油口滑舌、恃强凌弱、无可救药！”
“是啊！我还曾亲眼见他被外门张长老斥责性情惫懒不思上进。”
“对！我还曾见他拦截下不少弟子劫取丹药！”
随着几名长老、弟子的回复，更多的人加入到了讨伐陈木的行列，一时间那些不知道陈木名字的，反倒成了“不关心宗门”的反面个例，所以只是在短短沉默之后，这些人也开始编纂起“陈木如何任何为非作歹”、“陈木如何任何有辱宗门”来。
墙倒众人推，这种事无论是在凡人百姓界，还是在有着500年历史的堂堂剑宗间，都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
“这个陈木竟然如此不堪？”韩庭远下意识疑惑着说道，“看来要让我孙儿韩天，与他远离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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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我11个的伟大收藏中，是不是还有仇家派来的奸细？
我靠，竟然在我刚刚兴奋得美了整整一天时……
收藏竟然成了9！
我擦！
都是混江湖的人，能不能别这么背后下手啊……
无语了我都……
那啥！还是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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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后面是为了押韵……其实就是恳请大家多多支持而已，至于打赏、催更什么的……能有最好，不强求~大家量力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