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的公司遇到了很多的麻烦,多得罄竹难书。他们年末的货期全部都出了问题,不是因为材料就是因为工厂人手不足,司徒找遍了所有的供应商,他们都无法如期交货。
南海那边依然被查封,至今未能解禁,即使这个时候解封,恢复生产也不可能,因为德国来的材料被烧毁,新的材料还没有接到出货的通知。
陆抗的父亲和他二姐的岳父已经正式被起诉了,但是陆抗这边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合伙人王利军的下落。
“调查有消息吗?”陆抗揉揉额头的穴道,问司徒。
“怎么说?”
“陆总,我最近听说了一个传闻。”Linda适时地插了进来。
两位老板都看着她。
“有新开的一家贸易公司,正在挖我们的人跳槽,还有人看见一些我们的供应商,跟他们公司的人来往甚密。我想,最近我们的货期老是出问题,应该跟他们有关。”
陆抗和司徒对看了彼此一眼。
“我亲自约一下雅图的老黄谈谈。”司徒说。
陆抗点点头道:“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雅图的老板私底下跟他们的交情不错,合作多年,雅图之所以发家,起码有他们公司一半的功劳。如果还有人能跟他们说实话,只能是他了。
司徒和老黄约在郊外的百花堂温泉会所。
“老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的。”
老黄有点惭愧地低头,说道:“司徒,我也知道我老黄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老黄,我知道你有苦衷,我司徒也不怪你,但是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吗?”
司徒大致上也知道他们的症结在哪里了,他依旧不动声色,感激地对老黄道:“谢谢老黄,不是你,我们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放心,今天这些话我都烂在肚子里,你知我知。我也不让你为难,你就看着办吧。不过我们延期没交货,最怕那客人最后连货也不要了,我们一年都算白干了,我也没辙。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我们势不如人,这个亏是吃定了。”
老黄脸色也难看,这么一大张单子,就这么亏了,本钱都收不回来,不肉痛是假的。他咬咬牙,一狠心说道:“老弟你给老哥交个底吧,最迟可以拖几天,拖到没法拖,我把货给你。”
“最迟也就三天了,你知道,过了这个船期,下一次不知道那些老外还要不要货。”
“那行,三天就三天吧。我老黄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对不起哦,司徒兄弟。”
“哪里话?!是你帮了我们才对。”
……
司徒从老黄那里得到的信息结合Linda说的那家贸易公司,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亿盛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陆原。”陆抗看着司徒拿回来的一张名片,“就是这个人在跟我们做对?”
司徒故作严肃地点点头,看看陆抗:“他也姓陆,听说才三十来岁,有没有可能是你家老头子的……”
“不可能吧。”陆抗也不淡定了,但是不然的话,哪里跟他这么大的仇恨?
“问问老头子?”
又和司徒对看了一眼,司徒无声地朝他点头。
陆家爸爸现在在家,随时等待法庭的召唤,不过他倒是放得开,生活和以前过得没什么区别,晨运下棋,一个不落。
“陆原?莫非是他的后人?”陆正光也没多大的印象,不过,他把自家发黄的族谱拿来,翻到他爷爷这一支。一个一个地查看,陆抗也好奇地凑过去。
“陆原!真的是他。”陆正光先是惊讶,然后一声叹息,“他们终究是回来了!”
“爸,怎么回事?他真的是我们家的人?”
陆正光陷入了回忆,历史尘封的故事重新被翻开……
陆家爸爸好像忽然就老了,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原来看着五十多岁,现在忽然变得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也出来了,一道道,一条条,好像岁月最无情的痕迹。
“儿子,我的事情,不用再替我奔走了,就当是我们欠他的。只是委屈你了……”陆家爸爸转过头,默默地擦去眼中的泪水,他要见陆海安,就算是给他跪下,只要他能放过自己的儿子,他也认了……
“这是历史的错,是那个时代的错,爸,你老也不用自责,我自会找他们说个明白的。”
陆抗话虽如此说,但是他也知道,仇恨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司徒打算把供应商一个个亲自约出来,逐个攻破,就算不是全部单都可以挽救,起码也要挽救部分,公司的情形,他和陆抗都心知肚明,他们现在没有退路了,后面要面对的,只会是越来越难的处境。
他今天约了莱斯特的老曹。
“司徒,这里。”在约定好的包厢里,老曹竟然比他还要早到,除了他,还有两个陌生的年轻人。
“你好!司徒先生。”其中年长的那位站起来,要跟司徒握手。他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腰背挺得笔直,彬彬有礼,平静的眼神让人高深莫测。
司徒讶异,问道:“这位是?”
“这位就是亿盛的总经理,陆原陆先生,这位是陆先生的朋友,刘阳。”曹明文为他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