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拖着他的行李箱最后回了自个儿的家。
楚凝眉是看着他走进来的,除了跟他友好第一声“回来了?”就没别的太大反应,继续看她的电视。其实,她也想对自己的房东友好一点的,毕竟是白住的不是?但是问题是她的房东是个有点英俊还挺多金的帅哥,她就不能这么没脸没皮地凑上去,好像上赶着往上巴结的花痴女,再万一大家有个误会什么的彼此都尴尬。她于是就这么坐着文风不动,有点后悔跑出来看什么超女。如果现在呆在房间,哪里会有这般不自在?
陆抗进来就看见楚凝眉那丫头盘腿坐在那软软的真皮沙发上,还是那套装扮,大T恤加小短裤,非常清凉,这次里面有穿文胸,因为前面鼓得很浑圆。他忽然想如果有一天这个丫头看见他就像他的小外甥一样向他扑过来会是怎样一番情形?揽着那娇小玲珑的身躯一定非常美妙……由头到尾,她对于他的回归只有这么一句话,她对他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他觉得这个情况一定需要改善。
他把行李箱往房间一扔,到客厅坐到楚凝眉身边。
“丫头,帮哥哥个忙吧。”
楚凝眉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忙?”
“哥哥刚跟女朋友掰了,今天开始正式回归,以后哥哥就住家里,可哥哥那么忙,回家也想吃口热饭,这洗换的衣服想有人帮忙一起洗洗晾晾,这衣橱被铺也想有人给收拾收拾,你不是干这个干得挺顺手的么?以后就拜托你顺便帮帮哥哥吧。我算你工钱。”
楚凝眉悄悄地挪动屁股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
陆抗心里吐血,她至于吗?他有那么禽兽么?
“工钱不用算了,我反正也是顺手,不过你不回家吃饭得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做多了我吃不了,浪费。”楚凝眉对于他这个忙帮得毫无异议,本来她就白住了,做点事情也是回报。
“行,那哥这个卡给你,你拿去做家用。”陆抗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广发行的信用卡给她,“不用密码,签我名字就行。”
“好。”楚凝眉没犹豫就接了过来,她想着偶尔意思意思动用下就算了。
“我给你倒杯水去。”借着这个借口她站起来,坐在一个荷尔蒙度数那么高的雄性物体旁边,她觉得倍有压迫感,虽然好像他什么也没有做。
“不用,我自己来。”陆抗笑着站起来,自己去倒水,“不要拘谨,这是家里,你随意,不要太迷恋哥。”
“这位哥,你生病了吗?”楚凝眉有点惊讶陆抗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她迷恋哥?这样的玩笑开多了不好。
“怎么了?”陆抗有点莫名。
楚凝眉很认真地说:“你好像生病了,王子病。”
陆抗第一次被个女人嘲笑,而且他还没法说自己不是,连他的死党司徒也说他有点儿自恋。如果他现在正在喝水,估计楚凝眉能把他呛死,但是越是这样陆抗就越喜欢她。估计男人都有这个劣根性,越难征服的越想要征服。
楚凝眉冷不丁顶了人家这么一句,有点心虚,所以干脆躲回房间里去。
看了会儿书,有人来敲门。
“怎么了?”楚凝眉看着门口的人,他换上了家居的短衣运动装。沐浴后的清俊,有点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我晚上没吃饱,陪我出去吃宵夜。”
楚凝眉看看时间,这都九点多了,他大少爷习惯了夜生活,她不是。当下就想拒绝他:“太晚了,明天得上班,要不,你找别的朋友去?”
陆抗摇头:“他们今晚都不在广州呢。走吧,你当陪我走走?”
楚凝眉不太好拒绝他,但是她又实在不太想出去。
“我给你下个面条?”
陆抗见不能将人拐带出去有点失望,当下只能点头。
楚凝眉真的给他下了个面条,还煎了个荷包蛋给他,冰箱里仅有的几条青菜也给他放进去了。看起来黄的绿的,挺好看,就是寡淡了点,她就问他要不要加点榨菜。
结果他呼哧呼哧就着满满一包榨菜把一兜面条吃完了,还觉得挺好吃的。这可太新鲜了,他以前晚上常常拉着女朋友出去吃最正宗潮州砂锅粥,天下第一面都没觉得有什么好吃的,偏偏深夜里她随便弄的一碗面却让他的胃吃得全所未有的妥贴。他想,就算拐带不了她当新女友,就让她在家给他当小妹使唤也不错。
楚凝眉趁他吃面的功夫去把他的衣服扔到洗衣机清洗。她现在极度怀疑陆抗是不是故意整她的,换洗的衣服被他乱七八糟地扔在卧室里,还有三角内裤和毛巾扔在洗衣间的毛巾架上,她不断告诉自己“他没病,他没病”才敢伸手去拿,心里暗自后悔刚才答应得太爽快,现在想反悔都找不着理由。
还有这位大少爷吃完了还特地跑来告诉她一声他吃饱了。她哦了一声,然后没什么反应,继续看书。这位大少爷才告诉她,碗还没刷呢。
我的老天,就一个碗,他大少爷动动手指能把手洗坏了?她深深地鄙视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更厌弃自己明明没犯晕,怎么就这么听话地被指使去干活了呢?
她非常不理解这个问题,难道这是自己性格软弱的缺陷?她明明都重生一回了,这个胆小懦弱的性子根子里可能还是一样的,这是江山易改那什么难移。
陆抗的胃舒服得毛孔都张开了,开了笔记本刷刷刷的收邮件,还真挺多的,有十来封吧,他一气看完了,顺便回复了一些指明给他的信件,其他的留给下面跟单的处置。一晃十二点了。
唐糖就是这个时候给楚凝眉打的电话。
“谁呀?”
“眉眉,醒醒,你那个房东今晚在不在家?”
“唐糖是你呀,他在家。”
“把电话给他,我现在有事找他。”
“嘛?你找陆抗?现在几点了,我去敲门,你找他什么事呀非得挑这个时间。”楚凝眉说了好几句话终于有点清醒了。
她就在陆抗的门边,里面的灯还亮着。她敲门。
原来是蒋衡在唐糖上班的酒吧跟人喝了个烂醉,别人都跑了,把他留下来埋单。唐糖刚好轮休,但是蒋衡老叫唐糖的名字,酒吧的人就打电话给唐糖,让她来把人弄走。唐糖就想起陆抗,叫他去接人。
陆抗问明了地点,把电话挂了。
他摸摸楚凝眉乱蓬蓬的头,说:“乖乖回去睡觉,我出去接个朋友。”顺手帮她将斜到一边的T恤领口摆正。
“以后不许三更半夜去敲男人的门,得亏我是你哥!”陆抗忍不住教训了她不知轻重的行为,还在她迷糊的脸上捏了一把。
游魂似的楚凝眉被陆抗调戏了一把,想起自己深夜鬼魅的形象,赶紧逃回房里。
半夜,陆抗似乎带了个人回来,她都没敢出去。陆抗也没叫她,她抵挡不过周公的号召,还是睡着了。
楚凝眉第二天起床周围静悄悄的,客厅没人,但是鞋架子旁边多了一对陌生的男皮鞋。
她估计那两人今天一定会晚起,抓了几把豆子百合,放电磁锅里煮上,弄个养生粥。又倒点楚爸爸寄给她的蜂蜜,调点开水,削个雪梨一起煮,煮好后倒到可以电热保温的瓶子。她给陆抗留了个纸条,这才去上班。
蒋衡宿醉醒来,发现自己横七竖八地躺在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上,那可爱梦幻的墙纸把他的狗眼迷得以为在做梦。直到有人一脚踢开门,陆少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靠!你不是跟司徒在南海那边办厂子吗?回来也不支声。”陆抗一看他睁眼就问他。
“我前天回来了,司徒说他在那边守着,不想回来,心烦。对了,这是你的地界?这公寓挺上档次的,有机会我也搞一套。”
“我还没问你,怎么跑建设六马路那边买醉去了?还跑个全是说鸟语的清吧,没见几天你还上进了?”
“我把妹子去了!”
“唐糖?”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人家半夜打电话来让我去把你扛回来,你说我知道不知道?”
“真的?她还记得我……”蒋衡听说是唐糖通知人接他,他还挺美的。
“记得个屁吖!你满嘴跑火车叫的都是人家的名字,酒吧的人打电话给她,她才找的我。为了你小子,我折腾个半死,我靠,你这一身横肉,小时候还瘦里吧唧,你吃的猪食呀!”他们是小学校友,不过做生意打交道开始才熟络起来。
陆抗见蒋衡还赖在床上,又踢了他两脚。
“起来!起来!臭屁哄哄的完全破坏我们家的美感,快起来,我得把这个床单都洗了!”
陆抗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蒋衡拉起来,把沾了蒋衡污迹的床单拆下来,连着被子给扔到洗衣机。其实蒋衡并没有吐多少,不过是那酒味儿难闻。
“哇,兄弟,这是你金屋藏娇的地儿是吧?”蒋衡看见晾在阳台上楚凝眉青葱嫩白似的衣服,问道。
“你管得着?!”陆抗懒得搭理他,在客厅里吞云吐雾。
“至于吗?是不是扰了你的好事,连杯水都不打算给我这么小气?哇!小嫂子给我留了蜂蜜水,还有养生粥!哈哈,小嫂子可真体贴贤惠!”蒋衡自力更生去找水喝,却先看见楚凝眉留在饭桌子上的保温瓶子和便利贴,笑得合不拢嘴。
陆抗有点惊讶,过去抢回便利贴,看了看,嘴巴不自觉地翘了翘,心道这丫头可真给脸,看向被蒋衡倒出来喝得正香的雪蜜水,那家伙可是一脸的享受。
“嫂子说这是给我解酒喝的。”蒋衡觉得陆抗的眼神非常具有侵略性,赶紧抗议。
陆抗这才转身去喝他的养生粥。份量正好一人两碗,不粘不稠,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