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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色的草地里,火红的蛇成群结队蜿蜒而来,情形诡异万分。云飞紧锁双眉,迅速封了慕裳的几大要穴,防止蛇毒攻心,一把抱起慕裳飞身退回小桌旁边,后退中丝毫不敢懈怠,双眸紧盯着那些蛇的动向,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这时,在场的其他人也已发现了这些蛇,喧闹嘎然而止,几个女孩小脸煞白,天雷、天电、云飞和其他护卫背对背围成一个圆,手里都拿着兵刃,随时准备对付蛇的攻击。云飞把慕裳放在小桌上,上前守住了防护圈的一角。那边,莫愁、莫忧和碧玉围到了慕裳旁边,守护慕裳的安全。

蛮儿站在碧玉等旁边,手绰一把切肉用的牛刀,大喊道:“是赤练蛇。”

云飞回眸看了蛮儿一眼,眉头锁得更深了,赤练蛇来自于楚国北部的一个蛮夷之地,生长在密林里,通体鲜红,体积奇小,但攻击性很强,并且身有剧毒。中了赤练蛇的毒,如果三天内不服特制解药,必死无疑。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种蛇已经绝迹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玉雪山庄?而蛮儿怎么会认得这种蛇?各种疑问盘桓在云飞心中。

蛇的大部队尚有一段距离,但已有个别小蛇扑了上来,跳跃着直攻云飞等人的面部。所有人的兵刃上下翻飞,刀光剑影组成一个银色的圈,把攻击的蛇挡在圈外。那些蛇在空中

被拦腰斩断,鲜血飞溅,蛇尸横飞,情形异常恐怖。莫忧竟自爬在那大吐特吐。

蛇的数量越来越多,这简单的防护圈眼看就要被攻破。

云天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一边叫道:“这样下去怕是不成,蛇最是怕火,不如我们用火攻。”

“绝对不行!”云飞厉声喝道。

云天低头不语,碧云坡的草场方圆几里,而且离玉雪山庄内园不远,火一旦点起来,这些人未必能逃出去,还可能殃及整个玉雪山庄,火攻怕是自掘坟墓。

几乎在同一时间,蛮儿在旁念念有词,手指轻轻一扬,一道火焰闪起,四周的草地迅速燃起,片刻,火光冲天,形成燎原之势。那些小蛇在火焰中扭捏摆动,几次想继续前行,未果,最后集体向后退去。

火势越来越紧,浓烟冲天,困在中间的人怕是插翅难飞。

赤连蛇退了出去,众人调转目光,怒瞪蛮儿,云飞满脸疑惑,耐人寻味,只觉什么东西不对,又无法肯定。

云天急道:“蛮儿,你慌了神,没听到大哥的话是吧?”

蛮儿满不在乎道:“你们慌什么?哪就烧死了。”小脸微扬,流露得意之色。

云飞飞身跃来,一手扣住蛮儿命门,周身充满肃杀之气,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蛮儿吃痛,哎哟乱叫,却也不敢再戏弄大家,大叫道:“云飞哥哥,你放开我,这是幻术,不是真的火,吓赤练蛇的。”

云飞这才觉得这把火是蹊跷,火势如此之大,浓烟滚滚,这些人还都能轻松应付,并无不适感。顿觉自己造次了,轻轻松开蛮儿手腕,抱歉地看她一眼,蛮儿满脸怨念回瞪着他,充分表达了她内心无比的不开心,样子甚是好笑,云飞嘴角一扬,面带笑容转眸看向其它地方。

其他人也都放松了精神,拭目以待,只见大火骤然而停,草场真得寸草不伤。

云天满脸崇拜看着蛮儿道:“蛮儿,你太神啦!”

蛮儿撇撇嘴,满脸不以为然,内心却雀跃高呼,高兴异常。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笛声,曲调快速急促,无形中让人感到一阵烦躁。只见那些退远了的赤练蛇如排山倒海般又冲了回来,速度竟然比先前还快。

大家都看向蛮儿,满脸期待,只等她再次用火。

蛮儿小嘴扁扁,低声道:“我的功力只能施法一次,这次,怕是不能了。”说完了,只觉眼前众人的脸次第垮了下去,心里也不好受,只恨在无极宫,一味贪玩,师父的本领都只学了皮毛。

大家没有时间多想,又赶快组成了防护圈,准备和蛇绝一死战。

云飞满脸凝重,侧耳细细听那笛声,掌握了笛声的曲调和节拍,从腰侧取下了玉萧,就于唇边,开始吹奏,曲调高昂激越,直击笛音的空挡,最后,两种音律纠缠在一起,一个进,一个挡,激烈异常,片刻,云飞头上细细的汗珠渗出。

那赤练蛇阵本由笛音指挥,由于云飞萧声的干扰,已经略乱了阵脚。大量的蛇在原地开始扭捏舞动,鲜艳的赤练蛇摇头晃脑舞动着,这时已是中午时分,太阳直射在这些蛇的身上,绚丽多姿,形成别样风景。

但还有部分蛇,训练有素,避过云飞直发的箫音,从空隙处匍匐向前,眼看就到眼前。

蛮儿眼看形势危机,急声问道:“有谁带了乐器过来?”

莫愁从身边的袋子内取出一把小巧的古琴,递给蛮儿。莫愁带了古琴过来,本想让小姐一展琴技,好压压蛮儿的气势,哪想倒派到了用处。

蛮儿盘膝坐在地上,把古琴放在面前,纤纤玉指抚于琴上,琴音如波涛般向远处推去,那些前进中的赤练蛇受琴音阻隔,竟是不能再往前进,面露凶色,在原地徘徊打转。

云飞稍一停顿,萧音略低半拍,和了蛮儿的琴音,两相联合,丝丝入扣,形成一张纵横交错的网,把那些赤练蛇困在当中。

约一盏茶的功夫,笛声嘎然而止。空气中只飘荡着琴萧合音。凶猛的赤练蛇也略显疲倦,大部分都爬在那里,但也退不出去。

蛮儿向云飞点头示意,萧声停了下来。蛮儿手指变换位置,一曲清新的念去去流淌而出,静幽幽的山,静幽幽的夜,清风幽幽吹来,使人只想回家睡觉,那些蛇先是昂首听着,继而慢慢回首,向远处的密林退了下去,一刻钟的光景,成百上千的赤练蛇踪影全无。

琴音嘎然而停,世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旁边伙伴的呼吸声。

云飞冷静的声音响起:“快!撤离草地!”大家才醒过神来,云飞抱了慕裳,蛮儿抱了她的小白虎,云天、天雷、天电也不避闲,抱了三个不会武功的丫头,飞速向草场外边冲去,片刻踏上了草场外的地面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站在原地,回首向草场望去。

阳光洒下,金色的草地闪闪发光,微风轻轻吹过,一派宁静,想到刚才的生死时刻,恍如隔世。

云飞快速下了命令,天电带人封住山庄的几大出口,天雷带人去密林处勘查,碧玉飞鸽给各个分部,速查哪里有赤练蛇的解药,剩下的人都回飞云苑,商量对策。

飞云苑的东厢房内,慕裳双唇紧闭,面如死灰躺在床上,生命的迹象慢慢消失。莫愁、莫忧守在一旁低低抽泣。云飞坐在床边,挽了慕裳的衣袖,藕白的手臂青了一大片,针眼般的伤口渗出乌黑的血。云飞用手挤压伤口周围,挤出少许毒血,却并不能挤干净,想了一下,俯身准备用口吸出余毒。

蛮儿在旁大叫:“等一下!”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瓷瓶,倒出两粒药丸,一粒放入云飞口内,另一粒扔给莫愁,怏怏不乐道:“云飞哥哥,你不要命了么。”云飞微微一笑,道:“没事!”四目相对,默默无言。那边,莫愁捣碎药丸,和了水,莫忧撬开慕裳紧闭的牙关,把药灌了下去。

云飞俯身把毒血吸出,直到鲜红的血流出,这才起身。蛮儿早沏了解毒的茶在那,让云飞漱口,并忧心忡忡道:“我听师父说,赤练蛇的毒吸是吸不干净的,粘了这种毒,必要专门的解药才可,就是云飞哥哥你,也未必就没有蛇毒在身,我刚才给你和慕裳姐姐服下了镇毒的药,可以让蛇毒15日内不至于毒气攻心,但还是要尽快去找解药。”

云飞点点头。

莫愁扑通一声跪倒在蛮儿面前,哭道:“蛮儿小姐,你要救我们小姐。”

蛮儿一脸茫然看着莫愁,道:“我又没解药,怎么救她?”

莫愁拉了蛮儿衣襟,恳求道:“这些人中,只有你识得这赤练蛇,又能用琴退蛇,这些蛇必和你有莫大关系,你肯定知道解药的下落。”

蛮儿一怔,正要回答,莫忧疯了似地拉起莫愁,恶狠狠瞪着蛮儿,厉声道:“莫愁,你不要求她,她断不会救我们小姐,你细想想,如果不是她引诱小姐,让小姐去抱小白虎,小姐又怎么会被蛇咬,没准这蛇阵就是她布得。”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到我头上了。蛮儿想解释什么,又无从解释,转眸求救般看向云飞,希望云飞能帮她解释点什么。却看到云飞黝黑双眸,深不见底,正莫测高深地看着她,显而易见也对她有所怀疑。

反而是云天,气势汹汹地对莫忧吼道:“莫忧,你可不能随便乱说话。蛮儿,我认识最久,她绝对不会无故伤人。何况刚才,要不是她救我们大家,怕是现在我们都没命了。”

蛮儿毋自盯着云飞,突然眼中一酸,却硬生生不让眼泪流下,半天才低眸,道:“云飞哥哥,如果你真觉得是我所为,就抓起我来。”

云飞转开眼眸,不再看蛮儿,淡淡道:“我并没那么说。”

蛮儿弯腰抱了小白虎,看向云天,问道:“云天哥哥,这小白虎是送我的吧?”,云天一直渴望蛮儿这么叫他,但看她满脸凄苦,却也高兴不起来,只本能地点点头。

蛮儿抬眸,哀怨眼神从大家脸上一一扫过,道:“那我走了,告辞。”,抬脚向山庄外奔去。

云天那能舍得,这就要追了去。云飞一把拉住云天,任由蛮儿离开。

蛮儿快速向山庄外跑去,这次,竟然没人拦她,跑了一阵,放慢了脚步,偷眼向后看去,见云飞等人真得没来追她,心里极是郁闷,也不再奔跑,只在山庄周围慢慢溜达。

突然,一股奇香入鼻,蛮儿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就此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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