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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错误,错过

“老人家,你这里有玉箫吗?”笑吟吟的看着那摊位前正怔怔出神的老者,青梅有些恍惚的问着,眸中,却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温和问着买箫的人。

“玉箫?”老人家闻言,怔了片刻,却也忽然笑了,那笑,带了些隐隐的肆意,说着,“乖乖,今天还真是奇怪,先前一个人高价买走碎玉也就算了,不想竟然有人要在我老人家这里买玉箫,小姑娘,玉箫,应该去乐器行买才对。”

青梅听了,仍是笑着,眸光闪烁,却透着三分狡黠,七分深意,说着:“碎玉,自然有识货人买,玉箫,却要知音人奏。老人家又怎么确定,我这个小姑娘就不是你的知音人呢?”

老者听了这话,脸上也僵了片刻,又是细细打量青梅一回,皱了皱眉,又细想一回,却忽然大笑起来,引得路人也都有些侧目,这才收了笑意,说着:“说的对,说得对,不想我老人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说到这里,老者却也似有些不甘,问着,“呵呵,小姑娘,先告诉我你的来历吧,真是想不到,老人家这里钓人上钩,洛家的人竟然没一个小丫头识货,真是——”说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眸中,却既有着几分失望,又有着几分释然。

“呵呵,缘分从来不定,有缘人不一定会是臆想中的人,老人家又何必在意,”青梅似乎有所感慨,笑着摇摇头,说着,“至于我的来历吗,或者几年之后,老人家便知道了,但这时,却是不能说的。只是,老人家是真的只侯有缘人吗,还是,仍在这里,枯枯等着洛家来人——”说着这话,青梅一双炯炯黑眸注定那老者,竟让饱经风霜的他也产生了淡淡压迫感。

那老者听了,却并不为忤,而是淡淡一扫青梅身后虞非,眸光透出一抹异色,说着:“嘿嘿,虞家传人跟随,小姑娘的来头只会比我想象的更大,既如此,我又有什么不甘的,恩,你要玉箫,便随我来吧。”

说着,竟是把摊位上的东西,用帆布兜了,就此竟要收摊的样子,倒是洒脱,青梅见了,不由摇摇头,却是跟在那老者身后,一步步行去。

与此同时,步行街另一头,一辆黑色名车前,一温润少年正温醇笑着,轻轻拉开了车门,说着:“柔儿,怎样,事情办妥了吗,累了吧,上车。”

洛柔听了,脸色透出几分薄晕,对着那少年嫣然一笑,眉宇间那份纠结顷刻间也淡了许多,少女轻轻说着:“多谢!”这声音,却更温柔了不知多少倍。

少年却只一笑,见少女上了车,自己也到另一侧上车,只是片刻,车子便在夜色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尾线,就此泯灭于车流之中。

半个多小时后,这老城一个角落,一间普通的小小四和院,从外面看,这院子和周围院落一样,不过青砖灰瓦,木制窗棂,一棵大槐树,微微点了绿,枝叶微微探出墙外。

然而,当青梅两人随着那老者步入里面,才见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倒不是有什么神仙蹊跷,但那满院的玉光,在天上那蒙蒙星光点缀下,直让人觉得不在凡尘。

玉,到处是玉,青色,带了烟气,红色,透了血光,白色,微微凝着**,绿色,剔透仿佛泉水。

只见那树下,玉桌,玉凳,玉质茶具,一水的白玉;地上,一条卵石小路,细细看去,竟然是颗颗青色灵玉;石阶,夜色中更见幽静,却是极品墨玉;还有,花园处一处整块的玉质假山,院中零落摆放的一些玉兽……

但是,这些几乎类似暴发户的行为,却只让青梅怔了片刻,眸光便注定那檐下一管血红,再也不能移开,不知为何,她的眸光只是触及那管红玉箫,便觉心头微动,竟然在那刹那产生了一种“梦里寻他千百度”的感觉,虽然刹那而逝,还是让她怔了一怔,但随即,便是大喜,因她知道,这种乍然而现的天机,极为难得,几乎能够肯定,这是一分天大的机缘。

“丫头,你的眼光倒是不错,一眼便能看中我这里最珍贵的玉器。”老者眼尖的发现青梅的眸光所属,不由怔了怔,眸光刹那间竟然有些恍惚,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着,“丫头,老头子也不骗你,此玉不详,你最好还是换一管,我看你灵光宛然,贵气隐现,旁边那管紫玉倒是很适合你。”

青梅听了,只轻轻扫了旁边那紫玉箫一眼,见那玉果然也不错,紫意勃发,帝气盎然,但是,还是摇了摇头,几步走上,取下那管红玉,感觉手心那种滑润冰凉的触感,心中,却是透出一种莫名的火热,似乎,有什么,在被这玉激发。

青梅略微感觉了一下,便抬起头,看向那老者,说着:“就这管了,老人家的要求,也可以说说了。”

那老者看了看那管红玉,又看了看青梅,来回几遍,那眼神,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眸中更是忽然涌出一种难言的痛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是怪异的笑了起来,只那笑声,带了许多愤懑,悲怆,却更像是在哭。

“哈哈,三十年了,红玉再次出世,这一次,又是谁,要为之欲生欲死。”

这般笑着,说着,许久,这老者才回过神来,却并未说这交换条件,而是径自步上那墨玉台阶,来到青梅侧首,却从那一溜翠玉管箫中,取出一管,递了过来,说着:“你既然已经选定了那红玉,这翠玉,便也给你,只是,但愿你莫要后悔。”说着这话,老者眸中,已经透出一种极为怪异的神色。

青梅此刻,却也觉出了什么,虽是接过了那管翠玉,静静感觉了片刻,却是皱了眉头,问着:“这感觉,果然是一对,老人家,看你神色,这对玉箫,可是有着什么禁忌不成。”

老者听了,只嘿嘿冷笑一声,一指那边那处玉桌,说着:“即便你不问,这事情也必须告诉你,红玉出世,终究,还是——我们去那边坐着说吧,这故事有点长。”

又是三个小时,青梅和虞非离开了那座四合院,青梅手中,却仍旧拿了那对玉箫,玉色莹莹,在月光下,红的如血,绿的如水,更透着蒙蒙光华,让人只是看着,便要沉醉。

“梅子,听这老人的话,这对玉箫,真是不祥之物,你为何——”虞非见青梅停了,眸中也透着些若有所思,终于忍不住说着。

“呵呵,”青梅却笑了,笑容里带了些苍凉,“错的缘吗,不管是错误,还是错过,这一对玉,又能代表什么,终究,还是世事弄人而已。”

虞非听青梅语气里很有些自伤意味,不由皱眉,感觉这一晚,青梅的心思,都不太对,似乎,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哀悼什么,而现在,却像是做出某种决断的样子,让他的心中,突然隐隐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正自忧心,却见青梅忽的笑了,笑的有些狡猾,有些得意。

“嘻嘻,是那人不识货而已,虞非哥哥,你猜我在这玉中,感觉到了什么?”

“什么?”虞非一听,不由一惊,难道这对玉中,竟然有什么更大的秘密存在不成?

“呵呵,是某种古老传承的力量,要不是我拥有的……血脉,怕还感觉不出,这力量很强大,呵呵,很有希望造就两个绝世强者。”

“什么,真的?”虞非不敢置信的惊喜问着,却并未察觉青梅那一瞬间的言语模糊,更未就这两个传承说什么。

他知道,怎么分配,想必青梅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更何况,自己已经有着极品神诀修炼,实在不宜贪多,当然,其实最多的,还是对眼前这小小少女的信任,潜意识中,他就相信着,她一定能让这两种传承在最合适的位置,发挥最好的作用。

青梅也很喜欢虞非不经意表现的这种信任,两人走出这小巷,到了长长的街上。

真是夜了,青梅默默回眸,看着那一片长街,现在便连灯火也只剩零星几点,但在幽冷夜色下,却自有一种清冷孤绝的意味,再看看身旁,虞非正笑意吟吟,却终究不是那人,却也不觉轻轻一笑,这样的古城,这样的京城,这一回,终究,还是和前世不一样了呢。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那人,却终究已经不再。

“虞非哥哥,明天,还是带父亲多逛逛这些古巷旧城吧,父亲喜欢这些,那些景点什么的,还是别看了。”

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青梅甩甩头,高高梳成两个丫髻的长长辫子轻轻扬起,青梅却似甩去满心的郁结,忽然笑了,巧笑嫣然,星光下,一袭厚厚衣衫,竟然恍然间有着诗文中,那古装仕女回眸笑看的清雅风采。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

虞非见了,轻轻应了声,但那眸光,却是微微凝定,胸中,似乎有着什么温软的东西在无声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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