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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啊,你好!”在他灼热目光注视下,有些无措,轻回一句礼貌,脚步继续向前。

“要回去吗?我送你吧,正好顺路!”走到门外,他拉住我,很不见外地安排了与我同行。

“不用了,我喜欢走路……”话一出口,忽然觉得不对,就算喜欢走路,也不可能在大太阳之下,一个人走十几站路回家吧,脸一热,又尴尬起来。

“呵,等我!”他发出一声低笑,拍拍我的肩示意我等着,然后他走向停在道旁的车子。

没办法拒绝,也没有理由逃开,打开车门坐进去,他仍然笑看着我,似乎很欣赏我的狼狈,关上车门,我看向窗外。

“楚大少结婚那天,我正好出国了,没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真是损失!”他竟然拿我的婚礼做为开始话题,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一直以为楚少爷是不会这么早结婚的,所以乍一听说他真的结婚了,吓我一跳……”

什么意思?他和天暮很熟?他也很了解天暮?……

“是吗?为什么呢?”兴趣大起,我看向他,开始追问,有这样一个探听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呵,你都嫁了他了,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他反问了我一句。

“可我还想知道多一点!”

“是吗,可我不是那种喜欢打小报告,或者喜欢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人啊!”

吊起了我的兴趣,却又只字不肯透露,这个人,是狡猾!还是故意?

“是吗?刚刚听你说话,我还真以为你就是那种人呢!”郁闷之中,忍不住挖苦一句,听到他发出一阵响亮笑声。

“你到家了!”正想继续打听,车子缓缓停下,听到他的提醒,看到不远处豪华气派的门楼,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上面有我电话!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喝茶,也可以一起聊天!”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浅笑着看我,说出的话颇具回味。

下车,看他调转车头,冲我挥挥手,离去。

捏着小小名片,慢慢走回去,看到路边一个双色环保垃圾桶,随手将名片丢进去,我才不会去找一个对我别有用心的人呢……

可是,我想要知道的,谁会告诉我,夏唯?

一直等到星光乍现时,天暮和夏家姐弟才一起回来,谈笑而进,我象个迎宾似的站在门口看他们进来!

“嗨!玉儿,站门口做什么?今天你做什么了?”夏唯笑嘻嘻地看着我问,天暮经过我上楼去了,夏伊歪到沙发上喝水,漫不经心地瞟着我。

“抄写经文了!”轻轻说一句,眼睛看向正行走在楼梯上,那个健壮又高大的背影,他非得这样冰冷地对我吗!

“是吗?”听完我的话,夏唯眼神闪出一点奇特,走过来一手亲热搭到我的肩上,“走,看看你的字去,夏伊,你去吗?”

“不去!”一声冷淡,夏伊大口吃着果盘里的水果,没理他,更没理我。

“天暮,出来了,一起去看看玉儿的字了!”经过我们的卧室,他大声叫着天暮,还用力敲了敲门,一边冲我挤了挤眼睛,坏坏的,象某种暗示。

推开书房的门,灯亮着,看到奶奶坐在桌前,戴一付水晶老花镜,正在看我白天抄写的经文,只抄写了两页,娟秀的小楷,很端正地印在淡黄色宣纸上,透着古朴的味道。

“哇,奶奶,亲自来审核啊?怎么样?写得好吗?我也看看!”手扶到到奶奶肩上,夏唯低头亲呢问着。

“成天在外乱跑的人,也有心情欣赏书法吗?你都去哪儿了呀?下次带着玉儿一起去!玉儿的字当然写得好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呢!玉儿,你的字是谁教你的?”奶奶眼里透出慈爱之光,从夏唯身上转到我身上。

“我从小跟着自已的奶奶,我四岁时,她开始教我书法!”一句问调出久藏的记忆,本就带一点落寞的心情,忽然急转而下,氤氲灯光,柔声问话,一纸熟悉墨痕,几分淡淡伤感。

“是吗?怪不得,那你奶奶……”

“她三年前去世了!”不等她问完,我已经说出结果。

我的快速让她怔了一下,夏唯也抬头看我,语速好象是有些唐突了,不自然地笑笑,“人都要死的,不是吗?”

安静了好久,忽然听到夏唯的低笑声,偎到奶奶耳边,听到他的问,“天呐,是抄写佛经的缘故吗,你好象得了佛法三昧了?奶奶,你不觉得她现在一付”大隐“的口气?哎,不要这么严肃嘛,我是凡人呐,你会吓到我的!”

略感紧张的空气,在他的玩笑里一下松懈,奶奶看看我,再看看他,“玉儿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不算什么!抄得很漂亮,我很喜欢你的字!暮儿,你也过来看看,站在外面做什么?”

脚步声从后面走过来,天暮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我竟没注意,看到他接过那一纸经文,眼光落在上面好久,而后展一丝笑意,看向奶奶,“真是不错呢!奶奶,这回满意了吧,我给你找了个很好的帮手!”

“呵呵,应该是你给自已找了个很好的爱人吧!”笑看着他,奶奶满脸欣慰,又看向我,“玉儿,过来坐,我们好好聊聊,昨晚你让我大大地意外了一次,现在又是一个意外!”

书房有阳台,阳台被高大玻璃窗封密,里面摆放着一个巨大根雕茶桌,利用其自然的弯曲和伸展,只将中心部位研磨成一个平面,其余则还保留着不变的虬劲和苍老,古色古香,又趣味横生,一套功夫茶具摆在上面,精致又地道,小小紫砂壶,小小紫砂茶杯,还有其它叫不出名的小巧用具,小茶杯的内里全是白瓷色,品味的同时,可以看到泡出茶的颜色!

品茶,在专业的眼中,不仅是味觉的拓展,更是欣赏茶艺的过程!

坐在天暮旁边,看奶奶熟练地泡茶倒茶,一边说着茶道的精髓,夏唯不时充作内行,却说上一通文不对题,惹来一笑!

淡然而温馨的时刻,屋内茶香飘浮,屋外清风明月!

晚间躺到床上,睡不着,不知是茶的原因,还是想起了奶奶,或者是我这几日心里的疑惑太多,一向安宁平和的心境,忽然间变得纷杂,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黑暗中,天暮翻了个身面向我睡着,鼻息沉沉,他睡得很好,借一点外来的暗光,依稀还能看到他脸上漂亮的线条,当初就是因为这张帅气的脸,才让一个荒唐合约瞬间成立,然后我的自我勉强一点点地出现……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真的很好奇,他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是否都是这样的冷淡?还是说只对我这样?很想知道!

一夜心不能宁,静看着窗台上的微光,想着不明的心事,听到风声轻轻从椰树上拂过,再溜过窗边,丢下一声声杂乱的响,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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