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北县位于兰若寺北方二十里,是白天乌云遮日,晚上黑风怒号,但是妖魔鬼怪们最喜欢不过的阴邪之地。
阳间凡人死于非命,成了无主怨灵凶性大增,变本加厉日积月累,导致这块地盘上面,都是一群牛鬼蛇神吃人妖怪,让这里成为鬼怪扎堆的风水宝地。这么一群早餐人脑午饭人腿的重口味,见面自然不会是呵呵哈哈演相声,而是实打实的挣地盘抢人头,于是乎大鬼吃小鬼,小鬼吃幽灵,幽灵没本事反抗,就去祸害过路行人。一来二去,层层食物链盘祸害下来,不仅是往死冤魂,连妖怪都是怨气冲天。
但自从二十年前,殊药师太以佛堕魔,化身树妖姥姥,在这里建寺为巢,将周围方圆十数里的地区纳入统治后,也不知道是当尼姑的时候压抑太大,导致破戒后的反弹太过犀利,这位入魔师太建立起根据地后,并没有以一般害人鬼屋那样搞小买卖,反而是以兰若寺为中心,大张旗鼓地呈十字方向延伸出两条街道向四周扩散,搞起了第三服务产业。
每逢子时三刻,原本空若无人的阴柔死地,就会变得五光十色绚烂多彩。幽灵楼阁、人肉茶庄、棺材当铺……种种似曾相似的功能设施一应俱全,为过往妖怪提供享受***,只需要交出一定额度的人类魂魄,就能够获得相应程度的服务,十足一座主题公园,
别出心裁的定位,让这座由树妖姥姥建立起来的,这块方圆地界中唯一融互动娱乐,运动休闲,独家娱乐为一体的妖怪聚居地。逐渐建立成为的妖怪县城,在短短二十年间就超越兰若寺,成为最大的鬼怪聚居地,令鬼怪幽灵们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等等,又是人肉又是棺材,一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人能玩得来的重口味,说着好玩,到头来还不是做这种要人命的无本买卖,剪径强人最多求财,你们倒好,连三魂七魄都要榨干用尽。”
“没办法啊,毕竟我们是幽灵鬼体,天生魂魄不全,如果想要留在凡间久一点,还是要靠凡人阳气供应,不然时辰一到,阴气入魂,意识保持不住,连投胎都没办法做了!”
“宁采臣能看上你,也够重口味的!”
端木原从聂小倩口里得知,这个位面的鬼类,成为幽灵后要经过一定时间,才能乘坐投胎火车前往转生门,时辰未到的幽灵,是绝对无法接近乘坐上投胎火车的。而在这段时间内,游魂非常容易被天地间的阴气入侵,从而丧失神智,成为只剩下破坏欲望的戾魂。
聂小倩当了二十年的幽灵,按位面法则来说:不是去坐火车投胎成人,就是丧失意识成为咬头魔女,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有某种巧合叫剧情惯性,该死的人未到时候绝对不会死,该疯的时候未到也绝对不会脑子入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她被大BOSS树妖姥姥看中,从而成为贴身侍女。
大树底下好乘凉,世上没有哪个BOSS会脑残到选一丁点思考能力都没有,脑子里只有破坏欲的家伙做伺候丫鬟,虽然只是作为众多侍女之一,却也避免成为只知道咬头断首袭击人的凶猛戾魂。而且身上贴着姥姥党的标签,也免却了各种麻烦。
意识清醒,无生命威胁,自从成鬼以后,衣食住行这种东西也无需再去费心,总的来说,平时除了侍奉姥姥外,也没有其他需要操心的东西,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这种生活的感觉,老实说似乎比生前还惬意!
人一有空会胡思乱想,何况是死了后大把时间可供挥霍浪费的鬼妹,加上聂小倩死的时候正是花季,脑袋正是胡思乱想的年龄,所以一来二去......
她思春了!
古代跑镖走马清仓运货,快递镖局即使提前发货,运输时间也往往长的令人发指,山路崎岖难行,一路风吹雨打多灾多难,一笔货物的押送路途,往往快则三月,慢则半载,完全没有EMS的方便快捷。
要紧的是,郭北县这块地盘偏偏就还位于山间商路的咽喉要冲,因此,一条方便快捷的小路,就成了跑镖必不可少的路途要选,过往行商有时候为了赶时间,要钱不要命,哪怕明知道山上闹鬼,还偏偏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走这条路鬼怪扎堆的黄泉路,结果自然是夜路遇鬼,一路走到奈何桥。
此地凶险,自然引起了一些除魔卫道者的关注,同时也吸引了一些邪道妖人的到来,于是导致这地方四凶齐聚。而且全都是些手底扎实的硬茬,正道中人里面也不乏一些不由分说,见怪就砍的鬼即斩,邪人里头,也不会有客客气气的好好先生。
这些侠少、妖人见面就是死命硬掐,见识过宁采臣跟自曝和尚战斗场面的端木原,脑子里很容易脑补出战斗场面的规模大小,加上这附近鬼怪扎堆,极其容易将无关的妖怪群众也波及进来,到时候再加上第三方本地居民的搅合,这块地盘上经常出演的正邪大战,其破坏力绝对不下于六十年一遇,被轮了上千万遍的冬木市圣杯战争。
实在是好没有安全感,同时又让人烦不胜烦!
冬木的战争好歹还是七个人之间的隐蔽战争,但是郭北县这块地盘上上演的正邪大战,却是摆明车马正面对轰,加上附近荒山野岭的,更是让对战者们肆无忌惮大招乱发,一来二去,莫说跑路凡人,哪怕是鬼怪幽灵也是朝不保夕,地方一乱,谁也不敢保证,某天游荡来游荡去,草丛里面不会跳出一个妖人/侠少/妖怪,轮着武器冲上来取人/妖/鬼的小命。
聂小倩跟宁采臣,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的必然产物,两人同时被一群熊孩子般的古怪妖物追杀逃命,从而相遇相识,最后勾搭成奸私奔出逃。
正如端木原现在遇上的状况。
“操你娘”
林间山道忽然传来一声喝骂,伴随着气急败坏的怒吼,无数弹丸般的剑气从指间迸发,锐利剑气在肉体声留下密密麻麻的贯口,后面追尾的一大说不出名字的,仿佛熊孩子般的不知名生物射成破布筛子、随后直挺挺地躺在路上,在摩托车的后留下泊泊血流。
随后,端木原脖子一歪,一发火箭炮以厘毫之差从脸颊擦过,拖着长长的尾焰弹头,把身后那一大拨尸体轰碎、点燃。
“次奥,我打中了,我打中了,我打……”
“我打的你个死人松鼠头。”
“老大饶命,别打头,别打”
咚
黄吕大钟般的巨大响声后,荒野中,只剩下发动机高速运转的声音,一只大尾巴松鼠,睁着蚊香眼躺在油表上,大板牙磕磕磕抖个不停。
端木原挥挥右手,看着四周犹如迷离环境的诡异景象,摁下油表旁的通讯钮。
“这帽子什么材料做的,居然这么硬……对面那个谁谁谁,让接吻魔通电话,这情况有点不对,你们不是说郭北县才十几里的路程,为毛现在像是走了两个半月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