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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定居花城

稍事休息之后,柳毅一行五人再次上路了,这一次因为目标就在眼前所以走得格外轻快,但心中隐隐还有对未来的一丝担心和迷茫,就在这样有些矛盾的心情下他们终于在中午前感到了花城城下。

可是到了城下才发现他们进不了城,原来花城太守早在战事开始之时就已下令关闭城门,寻常人等不得擅自出入,外来人员需由定居三代以上的人担保方能入城安家,一旦这些外来人犯下事来,担保人就要连坐。所以如果不是特别亲厚的关系,很少有人原意为别人作担保,以免受到牵连。柳毅他们到的时候城下已经聚集了几十人,都没能入城

“这进不了城可如何是好啊?”容嬷嬷原本打算带着柳毅先到花城住上一段时间,等战事平息了就带着柳毅赶去林州府,兴许还能赶上那边的人,就算赶不上了也能打听到些消息不是,可如今进不了城,难道还要继续露宿荒野?秦大夫也很是烦恼,自己一个大男人也就罢了,可女儿不能老这么跟着自己风餐露宿的,不由得也和容嬷嬷一起叹气,反倒是柳宏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这几天跟着柳毅几人倒是没受什么苦,柳宏本就不是个有担当的人,这几天没了压力反倒是大少爷的脾气犯了,虽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却也没想过今后的生活,颇有点指着柳毅过活的意思。

柳毅看看几人,没一个像是能拿主意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还得指着自己拿主意了:“咱们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去处,不如现在这里等一等再说吧...”

“等有什么用啊?又进不了城。”不等柳毅说完,柳宏便插口道。

柳毅瞪了一眼柳宏,心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自己不拿主意,偏偏又来拆别人的台,不由得说话也带了几分怒气。

“眼下是进不了城,但你也不想想咱们一路走来有多少人来花城的,又有多少人能找到担保进城的,恐怕大多数人都和咱们一样被挡在城外了吧,可你在看看这城下不过几十个人,其他人呢?”

“进不了城当然是走了呗。”柳宏见柳毅生气了,一时到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一时在家中养成的犟脾气又犯了,梗脖子瞪眼的就要和柳毅杠上。

“好了,好了,咱们就再等等吧,那些走了的人咱们也没见他们折回去,想来是去了别处了,咱们再看看兴许能有什么好的去处呢,总好过咱们现在走了到处抓瞎要强啊。”秦大夫不想这时候自己人之间闹矛盾,便赶忙过来打圆场,顺便将柳毅没有说完的话补全,又安抚了两人几句,这才没有吵起来。

又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柳毅几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柳宏刚想再抱怨几句,忽然瞥见城门打开了条缝,一队官兵鱼贯而出,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为首的大汉看了看城门口零散做着的几十人,大概数了数比前几天来的少了不少便点点头,喊道:“都起来起来,站好了跟着我走。”

大家虽然有着满肚子的疑问,但见这些兵身上都配着刀,长相也凶狠,也只好听令行事,向南走了有一个时辰的路,就见到前面乌泱泱一群人,都是逃难来花城的难民。那些官兵将人带到了地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回去了。

原来所有流民来花城后都暂时被安置在这边,每天定时将城门前的难民送过来,之前没人通知柳毅他们恐怕也是太守的意思,一些人眼见入不了城便转投他处了,走的人多了,花城这边的压力也小一些。远远瞧着这些人也分了几波,一波便是一个流民安置点,一个点设了一个粥棚,此时粥已经快发完了。

柳毅五人来到最近的一个流民安置点,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一黑脸汉子看到柳毅她们便走过来招呼他们。

“你们是刚来的吧?肯定饿坏了,先去那边领粥吧,你们不知道这是城里莫老爷发的善心,莫老爷实在是大善人啊!看不得咱们这些穷人饿肚子,这才发了善心开了粮仓施粥的。”黑脸汉子说着说着便转到了这莫老爷如何如何心善上了,看的出来这一路上忍饥挨饿的没少受苦,所以一旦有人施了些恩惠便感恩戴德的。

柳毅几人随着黑脸汉子一起来到粥棚这边,这里还有一些人在排队了,没有人争抢,遇到刚到的难民若是有实在饿得厉害的大家便都让一让,看的柳毅她们着实感到新奇。

“莫老爷心善,舍了不少粮食,大家都能分到,也就没人抢了,都是先紧着老人和孩子吃,咱们这些大人都等等吧。”黑脸汉子不知是看出了柳毅她们的疑问还是只是自言自语,反正是有的没的说了一堆,柳毅倒是听出了一些,只不过不是很明朗罢了。

“那就没人抢吗?”柳毅看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上,,便忍不住插嘴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人抢,不过有莫府的管家们看着,若是有人抢的话也会上前说那人一顿,那粥便不给那人了,若是不抢的话顶多是晚点吃上罢了,总之是大家都有的吃,后来就没人抢了。”黑脸汉子说着话不忘带他们去领粥。

到了近前柳毅才注意到男子口中说的管家不过就是莫府的家丁罢了,不过这些人却很和善,倒没有颐指气使的,分粥的时候也很公平,看来的莫府确实是个积善之家,看这些人的行事和之前的所见所闻柳毅觉得这花城倒是个可以暂时居住的地方。

领过粥之后,柳毅又随黑脸汉子一起回了他们的居住地,一靠近这里便有一群的小豆丁围了过来,原来这些都是黑脸汉子的孩子,从十三岁到两岁的足足有七个,柳毅很为他的能力所咋舌啊!

到了他家后,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的窝棚,柳毅才知道这人原来姓王,人称王大,一家十口人——一个老娘,王大夫妇两,还有七个孩子,老大十三岁,叫狗儿,老二十一岁,叫大丫,老三老四是对龙凤胎,都是七岁,叫二丫和二狗儿,老五是个丫头,今年五岁了,叫毛丫(柳毅开始还以为会叫三丫的说,原来是毛丫上面有个叫三丫的姐姐,出生就死了,所以王大一时不知道是要叫三丫还是叫四丫,又看小孩子刚出生头上一团绒绒的胎毛,便索性叫了毛丫),毛丫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四岁,一个两岁,叫三狗儿,四狗儿,柳毅听得一阵无语,这王大不仅能生而且起名实在不咋地,王大的媳妇王大嫂子是个朴实的农家妇女,两人看着倒是般配,只是王大嫂子的脸上总是有着一股忧愁,后来柳毅才知道原来是王大家最小的孩子死在了逃难的路上,那孩子才出生三天啊!也难怪王大嫂子会如此,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所有的伤心和难过只能咽到肚子里去,王大娘今年也有六十多了,但是看起来确是有些不好,随时都可能过去的样子。

王大将打来的粥先给王大娘倒了一碗,又给几个孩子分了,这才和妻子坐下来吃粥,柳毅便也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等人。

说话的空当便又围过来一些人,柳毅索性就重新向这些人有介绍了一遍,顺便认识了大家,都是些穷苦出身,向柳毅她们这样的实在是很罕见,柳毅介绍自己和容嬷嬷时还不见有什么,但是说到柳宏时大家明显有些疏远又有些畏惧,柳毅看了一眼柳宏,只见这家伙坐的笔直,眼神里满是疏远与淡淡的冷漠,柳毅不禁又开始鄙视这个家伙“真是到哪也改不了这少爷脾气,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种人就是不识时务。”

难得的是秦大夫竟然获得了大家一致的好感,连带着对柳毅她们也好了很多,这也难怪,谁让人家是大夫呢,无论什么时候,到了哪里,是人就难免有个灾啊病啊的,认识个大夫心理踏实一点。

这里的难民多半都是最近几天才到的,所以大家都没有分组,只是这样散居着,没分组的人就相当于没有登记过,没人作保,对于花城来说这些人还有一定的潜在性的危险,所以还是不允许进城的,大家在城外也没个营生,一天下来除了去领两次粥便无所事事了,所以柳毅她们过来后大家便帮忙把她们的窝棚立了起来,现在他们也总算是有了个家了。

不过柳毅看到窝棚后有些嘴角抽搐,为啥是两个呢?旁边那个好点的是给秦大夫和秦思思准备的,他们面前的这个呢?柳毅看看柳宏,只见这家伙直接进去了,嘴里还叨叨着:“这也就凑合着住吧,委屈点就委屈点吧...”

“若是觉得委屈就给我出去,这又不是给你的。”柳毅几乎是咬着牙说这话的,而且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毕竟是人家特意帮忙给盖好的,若是这话被人听到得多伤人心啊!大家都是逃难来的,能帮把手就得谢天谢地了,那还那么多挑剔的,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恩的心吗?柳毅此时快被柳宏气炸了。

“本来就是嘛,这里比我以前...”柳宏还待再说,便被柳毅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马上给我滚,这里地方小,容不下你这位大少爷。”柳毅这时着实气的不轻了。

“我...”柳宏还待再说,柳毅便接着又道。

“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家,你也不是什么大少爷了,别人为你做的,那是别人善良,你就要知道感恩,人家没做的,也不是欠了你的,你最好给我认清楚事实,挑剔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能为别人做什么吧?再拿你大少爷的款我就把你扔到山上让你自生自灭。”柳毅说完便不再管他了。

而柳宏在听过这一通训斥之后便若有所思,却终是没有想得太明白。

过了没几天便有兵丁和书吏下来盘查,并分了组,定了组长,柳毅、柳宏和容嬷嬷在盘查时被算作了一家,应该是觉得他们都姓柳吧,所以也就没细问,想来搭窝棚的时候大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最后他们三人便只有一个窝棚。

柳毅三人和秦氏父女、王大一家和另外七户人家分了一组,一位看起来有些阅历的老人暂时当了组长,管着这十家的大小事务,在柳毅看来以后大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毕竟花城太守定的规矩,一人犯法同组的十户都要连坐,组内互相监督(监视?),不过好的是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进城找事做了,只是依旧不能在城中留宿罢了。

接下来便是选址建房安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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