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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诡是当年那纹身

003诡是当年那纹身

破败的木房子外,席琳瑞丽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牧辰的一举一动。

已经十天了,牧辰每天从交易厅后都会重复相同的内容,每到这时候,席琳瑞丽都会安静的站在门口。

经过十天的接触,牧辰已经放弃了将她送回家的念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

此时的牧辰正耐心、专著的拆撕着一块粗麻布,然后再将麻布线搓卷在一起,拧成一根麻绳,再用麻绳将两把已经严重损坏的匕首,绑在木质扎枪的前面。

牧辰绑得十分认真,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交易厅的捷克曾经给他拿来一把崭新的铁匕首,可是牧辰却没有要,因为按照他现在的收入,根本不可能在月底还清那把匕首的账。

牧辰不想欠科恩太多。

将自制的扎枪再次修整完成,牧辰将火堆中的雪狸肉刨了出来,一口一口的耐心吃掉,仿佛根本不曾感觉到里面的酸涩难咽。

目前为止,牧辰能够捕获的最值钱的猎物就是雪狸,自从承担起两个人的开支之后,牧辰每天清晨外出的时间更早了。

“其实我也可以吃那些的。”年仅十一岁的席琳瑞丽看着牧辰,看着他手中黑乎乎的“东西”,并没有寻常女孩面对此场景时该的潸然而泣,更没有一头扎进牧辰怀里哭喊着好感动啊好感动,她就那么坚强得近乎有些冰冷地看着牧辰,那双明亮眸子仿佛在嘲弄着牧辰泛滥成灾的爱心,“换一把新匕首吧,不然送了命,以后谁还管我?”

“女孩子吃兽肉会变粗野的——小心长大以后没人要。”牧辰轻轻笑着,伸手揉了揉席琳瑞丽的额头。

席琳瑞丽装出坚强的瞬间崩溃瓦解,她一口咬住牧辰的手:“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泪水,呜咽,梨花带雨。

有的时候牧辰也觉得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脑残,不过每当看着席琳瑞丽的那双眼睛,他总会想起自己家乡的那条万泉河,和云蒙山顶的星辰。

同样的清澈、明亮、灵动,同样的让人心静。

牧辰一直以为,8年的独自生活已经彻底让他忘记了什么是亲情,早已像其他人那样为了活下去,而变得麻木不仁,会如野兽般一天天重复着“物竞天择”,可是看着席琳瑞丽,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细腻,彻底被拨动了。

有时候牧辰确实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一个谁也不能理解的傻子。

独在异乡为异客,这份心情,纵使这世上漂泊万里远离家乡的人,也不会能懂。

每晚狩猎回来,看着席琳瑞丽站在门口翘首等待,一口口吃掉自己用血汗换来的食物,牧辰仿佛找到了“家”的感觉。

“家,这就是家。”

每每这时,牧辰越发坚毅的表情,总是会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日出、日落,东升、西下,周而复始。

三个月过去了,已经是冬天。

牧辰有了新的匕首,不再用欠科恩的账。

因为长期吃面包的缘故,席琳瑞丽没能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变得结实、健壮,而是越发精致、迷人。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特别早,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此时的牧辰却没有心思观赏雪景,骤降的温度,和越来越少的猎物,都成了让牧辰头疼的问题。

冬天来了,大多数动物都开始冬眠,即便少有不冬眠的,在没有了茂密枝叶和草丛掩饰的情况下,狩猎难度同样增大。

牧辰早已习惯了靠在一小堆篝火旁取暖过冬,常年的狩猎生涯不仅让他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的体温,借此掩饰自己的行踪,更让他学会了通过降低体温来抵御寒冬的方法。

可席琳瑞丽却不行。

凛冽刺骨的寒风从四周缝隙中侵袭进入,带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鬼哭狼嚎般的恐怖声响,破败木屋中的火堆在寒风中摇摇欲坠,铺在地面上当床的稻草,显得如此孤立无助。

冬天的夜,最难熬。

席琳瑞丽将头使劲藏进了牧辰怀里,耳朵紧贴着牧辰的胸膛,听着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皮肤上传来的阵阵暖流,小女孩的心,竟然缓缓变得安静、祥和。

牧辰使劲紧了紧裹在自己和席琳瑞丽身上的麻布,让她的手和脚直接缠在了自己身上:“怕吗?”

“不。”席琳瑞丽坚定的摇头,“只要有你……”

……

……

日出之后,又是崭新的一天。

牧辰静静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一只白绒雪狼,这是他今天的第一个目标。

白绒雪狼向前走了20米,就在它准备偷袭一只狍子时,却突然向旁边跳了出去。

一只金属扎枪挂着风声死死扎在了雪狼刚刚出现的位置,与此同时,一个敏捷的身影突然从树上冲了下来,这身影在空中直接拔起了扎枪,轻盈落地。

“嗷呜~~~~”

突然出现的危机让雪狼顿时一声愤怒吼叫,它张开满是锋利牙齿的嘴,全身绒毛顿时龇了起来。

雪狼两条后腿稍稍弓着,微微低着头,锋利的爪子顿时张开,不住连连低吼,做出随时前扑的姿势。

牧辰静静的看着5米外的雪狼,手持着扎枪突然奋力刺了出去!

白绒雪狼狡诈凶残,而且速度极快,通常情况下都是群居,极少有单独行动的情况,如果遇到狼群,牧辰只有跑的份,但是今天,他准备放手一搏。

白绒雪狼的皮毛很值钱,尾巴也是,整只算下来,至少能换来2个金币,牧辰决定今天必须要给瑞丽买件厚一些的御寒衣服,今天白绒雪狼的单独出现,无疑让他小小兴奋了一把。

牧辰注意到,眼前这只白绒雪狼的牙齿已经掉了三颗,左眼角上有一条猩红的伤口,两条后腿也有些不灵便,而且还带着血迹,明显是只老弱的孤狼。

牧辰纵身而跃,金属扎枪“嗖”的一声冲向了雪狼的眼睛!

半空跃起的雪狼前爪一拨,扎枪顿时改变了方向擦身而过,与此同时,奋力张大的口直接咬向了牧辰的手腕!

此时的牧辰却熟视无睹的连连挥动左手匕首,连续刺进了雪狼的喉咙!

“噗!噗!噗!噗!”

连续四下,精准无比的刺入雪狼的下颚,落点毫无半分差别,四股温热的鲜血顿时迸溅到了牧辰的左手。

纵使已经连中四下,吊在空中的雪狼依旧死死咬着牧辰的右手,奋力向下撕扯着,那锋利的獠牙直接刺破了牧辰的皮肤。

“噗!噗!噗!噗!噗!”

牧辰的左手连续挥动,眼神平静的看着半腰间的雪狼,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右手腕上断裂般的疼痛。

在连续二十几次的刺穿下,雪狼终于松动了牙关,牧辰轻轻收回右手,看着上下一排黑紫色的血洞,和一块已经被雪狼撕扯下来的肉块,死死攥紧了拳头。

疼,刮骨般的疼。

这疼痛仿佛一条毒辣的皮鞭,一下下抽打着他敏感的神经,毫不留情。

牧辰的额头抑制不住的淌出了汗。

牧辰并非真的对疼痛免疫,恰恰相反,他对疼痛的敏感度是常人的3倍!

往往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条小伤口,却总是会给他带来钻心般的疼,那是一种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刻骨铭心的煎熬!

牧辰静静的站在原地,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右手腕。

十几分钟后,原本右手腕触目惊心的伤口竟然不再流血,而后缓缓凝结成了血痂。

又过了十几分钟,血痂自动脱落,那伤口上开始慢慢长出了新的肉茬。

右手腕上的伤口,竟然在以惊人的速度缓缓恢复!

只要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伤口处,伤势就能缓缓愈合。牧辰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在儿时手臂上开始出现那个奇怪纹身后,便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牧辰右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完好如初,没留下半点伤痕。

白绒雪狼的牙齿上带着不弱的毒素,这毒素能让人变得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牧辰也不会奢侈地用这种方式疗伤。

牧辰饿了,饿的饥肠辘辘,这是他每次“疗伤”之后都会出现的结果。

看着刚刚升起没多久的日头,牧辰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去一趟,想一想往返路上需要的四个小时,牧辰最终还是决定在坚持一会。

“再打一只长尾獾就回去。”

长尾獾并没有太大的攻击性,但奔跑的速度却很快,牧辰准备将狩猎到的这只雪狼卖掉,正好够给瑞丽换来面包和一件棉衣,然后他自己再以长尾獾当做晚餐,刚刚好。

就在牧辰准备拿起地上的雪狼,继续向雨林深处寻找下一个目标时,一阵雪地被踩后的“嘎吱嘎吱”声响,突然闯进了他的耳朵。

牧辰警觉的转过头,只是三两秒钟,一向平静如水的脸色突然闪过一丝错愕。

牧辰下意识看了看手中的白绒雪狼,犹豫了片刻,咬着牙拖着白绒雪狼的尸体窜上了大树,躲了起来。

就在牧辰离开后仅仅二十几秒的时间,一只足有三米高、六米长的山熊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竟然真的是暴石熊!!!”

纵使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看到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时,躲在大树上的牧辰心中依旧下意识的一阵惊呼。

暴石熊并非普通野兽,而是真真正正的魔兽!

暴石熊不但有着一掌便能将岩石拍成粉碎的惊人力量,更有着与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全力奔跑中的暴石熊,绝对不会比普通野兽猎豹的速度慢,甚至还要快上几分,牧辰就曾听说过暴石熊成功追捕猎豹的骇人故事!

通常情况下,暴石熊只会出现在雨林中心地带,极少会走出来,今天能在雨林边缘区域遇到魔兽暴石熊,牧辰觉得自己简直是狗屎运到没边了。

看着雪地上刺眼的血迹,暴石熊明显兴奋了,不出牧辰所料,正是血液的腥味将这恐怖的大块头吸引了过来。冬天,魔兽的食物同样难找。

牧辰暗暗祈祷着脚下这庞然大物赶快离开,可暴石熊却突然警觉的抬起了头,眼睛死死盯住了树枝上的牧辰!

就在暴石熊那双棕色瞳孔盯住自己的一刹那,牧辰突然觉得一阵冰冷,显然,白绒雪狼尸体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引起了暴石熊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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