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绝对,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原本,按照计划先是由老大尤争将外甥女带来,再由尤老二接应,最后由尤老四断后并将嫁祸的东西布置上去就大功告成。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尤老大按照计划地去接外甥女去了,尤老二和尤老四在地道里等着,可左等不来又等不来,于是,尤老二提议一同去地道出口处去看看。
地道宫里的出口有两处,一处是太子妃盥洗室浴桶的下面,一处是慈庆宫后花园里假山的下面。太子妃盥洗室浴桶下面的地道特别窄小,两个成年男子跟本无法同时通过。而假山下面这个出口虽然够大,却离太子妃寝宫有些远,需要从后面绕到前面才行。
他俩带着人刚从空心的假山石中钻出来,正要绕到前面去看一看,突然,远处过来一行人,走在头儿里的人提了盏橘红色小灯笼,小灯笼被夜里的风雪吹的忽明忽暗,样子着实透着几分阴森恐怖来,就听他低声催促道:“快点,再快点,这大冷天的赶快干完活,咱家好回屋睡个回笼觉。”说话的显然是个太监,就见他不时的回头催促着身后两人快走,身后的两人也想快走,但是拖着个面口袋般的物件谁能走的快。
好不容易走到一口水井边,就听提灯笼的太监吩咐道:“快将口袋打开,咱家要听听小李子临了还有什么要捎带的下没有,咱家也好找人给他家里人捎回去。”说完口袋打开,赫然从里面露出个人出来,这个人要是王掌院在这儿肯定能认出来,因为这个人就是他白日里跟踪的那个小太监。
提着灯笼的太监走到小李太监身旁,将手中的灯笼在他脸上晃了晃道:“小李子,念在你和咱家一同进宫的份上,你老老实实不叫咱家将你嘴中的布拿下来,你要是敢喊咱家现在就灭了你……你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咱家现在就将你给扔到这口井里去。”话音刚落,小李太监就开始拼着命的点头,提着灯笼的太监见了一乐,细流一下鼻涕,一伸手将他口中叼着的布拽了出来,就手拿来擤了擤鼻涕道“你有什么话就说,你什么要捎带家去的东西也说,咱家一定帮你办到。”
小李子被提灯笼的太监一拽,拽了一跄踉,眼瞅着就要摔了个狗吃屎,可两边的人没有一个要扶一把的意思,擎等着他摔在地上。
然而,他们没看到李太监摔倒到,却看到了提灯笼的太监摔了个仰倒。原来小李太监趁着提灯笼的人拽嘴里帕子时就顺势往前倾去,带他擤鼻涕时猝不及防下猛地一头撞上去,随即往旁边一滚,爬起来就跑,边跑边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就火啊!”
小李太监为何会喊走水,而没有喊杀人呢?其实他这里留了个心眼,他怕喊了杀人后没人敢来救他,喊走水就不尽然了,毕竟,杀人这种事在皇宫这种地方无处不在,只要不摊在自己身上谁管谁啊。而走火就不同了,它关系到每个人生死。
所以他拼了命的大喊走火,由于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危他喊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再加上夜深人静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嗓子,转瞬间传的老远……不一会儿,远处就火光点点,眼看着就都奔这儿来了。
这边三个小太监慌了手脚,在想辄躲哪,那边还多在假山后面的尤兄弟带着的死士们也不知所措,危机时刻尤老二决定临时改变计划,不等尤老大了,由他带着死士们提前动手,由老四去另一个地道口负责接应,若尤老大还在太子妃寝室再由他护送过来。分派完任务尤老二就带着人杀了出去。
一路走来,他是边放火边杀人,所到之处喊杀声震天,放眼望去一片火海。
杀红眼的尤老二一路杀到了太子妃寝宫中,当他提着刀站在尤婉儿面前时整个人愣在那里,就见一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手中舞着把剑,在偌大的殿宇中舞的若仙若灵,如夜中妖魅般从梦境中走来。
女子时而抬腕低眉,嘴里低声吟唱道:“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手中剑花翻飞,似笔走游龙般,转、甩、开、合、拧、刺,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婉儿,婉儿,你……你怎么了。”好半响尤老二方找回自己的声音,慌忙地摘下蒙在面上的黑巾道:“是我,我是你二哥呀……你不认识我了?”
这女子便是太子妃尤婉儿,只见她听到有人叫她,愣了下神儿,旋即,停下手中的剑,身子慢慢地转回来道:“是二哥哥啊。你来了啊?”
“婉儿,你别怕,你有什么想不开地跟哥说,哥给你做主;快把剑给二哥,刀剑无眼当心它伤了你。”
婉儿闻言,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痴痴地道:“这把剑还是我大婚时太子送给我的呢。那时太子说这是把雌雄宝剑,雄的那把由他佩着,雌的这把留我把玩……当时他笑称这两把剑好比我与他双双对对永不分离”说着眼角垂下一行清泪,复又自嘲地一笑道:“如今我与他天人永隔,徒有这把剑又有何用?”
“对,对,没用没用。婉儿乖,快将这伤人的东西扔了,好带着外甥跟着哥哥走,哥哥先将你们藏起来,待明天皇上回銮后在出来。到时还有你的重头戏要演呢。”
尤婉儿冲着他吃吃地笑了笑道:“二哥哥晚了,你来辞了。我已经将你外甥交给姑母了。”说完趁其不备,骤然间,手起剑落,一缕血痕顺着尤婉儿那漂亮的颈子流了出来。
“婉儿,婉儿,你这是为何呀,为何呀?”尤老二抱着尤婉儿痛哭失声。
尤婉儿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他的手道:“二……哥哥,待我像爹爹说声对不住了……我不是个好女儿,我没有按照他说……的做,叫你别怨我……求他给旋儿几年自由,让你在宫外长大吧。”说完尤婉儿头一歪,走完了她的一生。
尤老二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有如梦般场景,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婉儿说她将外甥送到姑母那去了,我随后就一直追到姑母的庵堂。奈何姑母说什么都我让我将孩子带走,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我只好先回来跟你们说一声再从长计议了。”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有就尤婉儿的死中醒过神来,外面传来细碎交谈声。
这时众人正心烦之时,尤老四更是年少易怒,拔出要上佩剑就往外走道:“哪个没眼色的东西,这时来吵小爷清净,小爷这就打杀了他也落得个干净。”
外面小厮见四少爷提着剑就奔自己这来,吓得他连忙跪倒道:“回爷,门房回说有一公公骑马来到府上说‘皇上和相爷随后就到,让咱们开中门迎接圣驾。”
尤家大爷一听立马率众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