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园偏殿里一个状若疯子般的女子在那里又叫又闹地拍打着门板嚷道:狗奴才快开门,快给本宫开门,本宫要见皇上……要见十九皇子,隆儿,隆儿你在哪里……”
门外,一个三四十岁太监独自坐在廊下饮酒,面前的小方桌上摆着几道小菜,一碟煎黄花鱼。他吧唧一口菜,吱溜一口酒地冲着门里的人道“蓉嫔娘娘您快别叫了,听奴才的一句劝,您啊留着您那副好嗓子,等皇上醒了召见的时候您可劲叫,这会儿子您就算叫破了喉咙,奴才也不敢给您开门,您又何必为难奴才呢?”说着吱溜又一口酒喝下肚。
“死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吃酒,你不要命了。再有,主子还没吃呢,你这个奴才竟先吃上了,这成何体统,还不赶快给本宫置办一桌膳食来,本宫饿了,本宫要用膳。”
“哎呦喂,蓉嫔娘娘不是奴才不给您置办膳食,实在是因为寿王殿下已经下令将沁芳园给封了,任何人只进不出,违着斩立决。奴才现在没法去御膳房给您置办膳食,您这宫里的小厨房现在除了给各宫的娘娘皇孙们置办膳食外就负责给皇上煎药,根本就挪不开空儿想着您了。”说着吧唧叨一口黄鱼塞嘴里道:“奴才这顿吃食还是昨儿个剩下的呢,您要是不嫌弃您就先拿去垫点?”
“呸,你个死奴才你好大的胆子,连你也消遣起本宫了,你等着,等本宫出了有你好看?”正说着,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拽到床上坐好道:“行了姐姐你就消停会儿吧,这会儿子的亏着没人想起咱们姐妹,要是有人问起你说皇上的病是怎么来的,你怎么说?“
“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要害皇上的心……真没有要害皇上?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蓉嫔神色慌乱地抓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念叨着。
“姐,我们是姐妹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光我相信你有什么用,旁人能相信你吗?”柔嫔一脸无奈地看着蓉嫔道:“都跟你说多少回了,不要和宫外的那些人联系,你偏不听,这下好,中计了吧?”
“那要不我把他们都供出来,大不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柔嫔闻言一把捂住了蓉嫔的嘴道:“姐,你听着,现在不是慌的时候,德妃没有证据证明皇上的病是跟你有关,只要闭紧嘴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说着柔嫔板着蓉嫔的身子对上她的眼睛狠声道:“姐你记着,从现在开始再也不要和外头的人联系了,皇上的病也与你无关,任何人问起你皇上病的事你都咬死了不知道就行了,否则的话,不光是你,就连十九皇子、我,以及我们闵家整个家族都完了。”
蓉嫔闻一听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整个人好似枯萎的鲜花般,呆呆地看着柔嫔点头道:“嗯嗯。”
柔嫔见了也不好再深说下去,待要放手安慰几句时,忽地觉得自己手下的身子显得格外的热烫,再摸摸蓉嫔的额头,惊得她立时放下蓉嫔跑去拍门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蓉嫔娘娘染疾了!”
蓉嫔失去支撑的身子,瞬间,软倒在地。
京郊,杀声震天,转瞬间,形势逆转,眼看着敌方边打边退,东方玄机神色才渐渐缓下来,那边领头的文士已经半跪在地:“御史中丞尤胜,见过皇太孙殿下。”
“舅舅不必多礼,今日多亏了舅舅及时来援,否则的话孤怕是要埋骨这里了。”东方玄机亲自下马将人将人搀了起来
尤胜楞了一下,随即,手脚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东方玄机看他的窘迫,不由笑了笑,舒展了眉头。目光转向不远处那遍地尸首,淡淡道:“有活口吗?”
李枫皱眉道:“回皇太孙话,未曾发现活口,不若卑职这就去抓一个活的回来?”
“穷寇莫追。”东方玄机微眯着眼神,唇边泛起嘲弄的冷笑:“造谣、暗算、一个接一个,不知道下回又会是什么?孤很期待啊!”
这等涉及皇室辛秘的事,其他人自然是不敢接口。
这时候,天色渐暗,东方玄机留下些人掩埋尸体,其他的人随他一起快马加鞭地向城里的方向赶去。
华灯初上,沁芳园里灯火辉煌。
“九饼。”一人打着哈气地道。
“吃,六万。”
“杠,老十三帮叔爷爷从后边抓一张上来。”东方善接过下家递过来的牌‘啪’地一摔道:“哎哟,就胡这张,杠上开,自摸单边三条。呵呵……给钱给钱,快点,痛快点。”说着乐呵呵地催促着另外三家掏钱。
对面满脸无奈地掏着钱道:“叔爷爷,这都玩了一下午了,大家玩的都有些累了,要不我看咱们散了吧?”
“那哪行啊?你叔爷爷我可是才进入状态,正准备趁着兴头多捞一笔呢,哪能说不玩就不玩啊,咱们今天怎么也要大战三百个回合不算完。”
“您不就是想让咱们不出这个院子吗?您放心我保证不出去还不行吗?您让我下去躺会儿成吗?”坐在东方善下家的少年边揉腰边苦求道:“坐了这一下午,坐的我是腰疼,屁股也疼,我实在受不住了,就躺一会儿成吗?就一会儿子?”
“去去去……下去歇着吧,瞧你们一个个的身子这个虚的,坐这么个会儿功夫就一个个唉声叹气像什么样子。想当年老子九岁就跟着你们皇爷爷去打江山……曾经一连三天坐在马背上不吃、不喝、不睡、不拉地长途奔袭,稍慢些就会被敌人追上,就这样老子都没叫声苦,如今你们可到好,就让你们陪着老子玩两吧,瞧,你们一个个的没出息样儿?”说着他手上也没闲着地马起牌来。
“咱们那能和叔爷爷比呢?叔爷爷可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就说这打麻将吧?这一晚上下来您可是大杀四方啊?”对面又换来一个蟒袍男子道。
“臭小子还挺会说话的,你是老几家的孩子叫啥啊?”东方善那眼瞟了眼对面有着双桃花眼的男子道。
“叔爷爷您不记得我了,我父王是鲁王,我是鲁王四子玄色啊,我排行十六。”
“哦,人老了,记不得了。”说着东方善低头看了看牌,随手扔了一张七条。
“胡了,夹七条。”说着对面的人一把将牌推倒。
“不算,我打错了,我打错了。”
“叔爷爷您怎么还赖账?举手无悔的,都打出去的牌怎么能往回收的啊?”
沁芳园蓉嫔寝室中,德妃正端着汤碗一边给床上的人喂食米汤一边道:“皇上,太医说了您现在身体正虚着,不能进食那些油腻的食物,只能先委屈您喝些米汤清清肠胃了。”
“我晕过去的时候外面有没有乱?”永辉帝喝了几口米汤,推开汤匙问道。
德妃给皇帝擦了擦嘴角,拿走汤碗道:“多亏了寿王殿下来的及时,否则的话臣妾真的震不住外面那些龙子龙孙。”
“哦,都有些谁闹事?皇太孙没有出来制止吗?”
“到没有外人借机闹事,都是自家孩子在那里乱嚷嚷,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说说都是哪些孩子在乱嚷嚷,还有皇太孙怎么不制止”皇上闭上眼睛道。
德妃见皇帝的脸色还好,就小声地将三爷(玄虚)、五爷(玄想)、六爷(玄文)、七爷(玄武)八爷(玄幻)、九爷(玄妙)、十三爷(玄鬻)、十六爷(玄色)这一天的表现大致向皇上说了说,临了还笑着道:“寿王殿下就是有办法,竟然想出打麻将这一招来,用三、五副麻将牌就将这十几位哥儿给圈了起来。”说着德妃端来漱口水和痰盂亲自服侍皇上漱口道:“这会儿子恐怕还没散呢。”
皇帝漱完口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摇头笑道:“朕这个弟弟素有些急智,总能危急时刻想出些怪点子,不过今天这个小场面用他到有些屈才了。”
“是啊。都是些小孩子家家的胡闹,用寿王来哄孩子倒是有些屈才呢。”
“对了,你还没说皇太孙呢。难道皇太孙没能压制了他们?”
德妃为难地皱了皱眉道“:皇太孙……皇太孙到现在还没来呢。”
“什么?皇太孙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