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等与师姐连同师叔和云逸子道长一同赶到时,这个人已经被皇太孙带来的人按地上了,可他……他还在那里嚷嚷着……嚷嚷的竟是些浑话……诶呀,那些话难听狠,弟子可说不出口。”学话的小沙弥羞涩地别过头去。
无心师皱眉地瞪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徒弟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这里这么多人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师姐不好意思说我来说。”说着从人丛里挤进一个五六岁样子,浑身圆滚滚的小光头,道:“那坏人说,‘这大好的地方难得的景致,竟被些匪徒用来做藏肉票的地方真是白瞎了,得亏,这世界上没有菩萨,若有菩萨,那菩萨也会气的跳起来’。”说完又抬头看了看师太,一脸稚气地问道:“师傅什么叫肉票啊?”
“那些浑话小孩子怎可听得,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别在这里瞎搀和了。”
小光头不满地撅着嘴道:“我怎么是瞎搀和,那坏人说话时我也在场的。再说,师傅问你话你又不说,我回话你又不让,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说着她又扭头去找师太评理道:“师傅您来评评理,师姐是不是很没道理。”
无心师太被她一副小大人儿模样逗的笑了起来道:“是是是,咱们文子最会讲理的了,没理的事都能说成有理,何况是有理呢。”
被叫文子的小光头闻言,气的跺着脚不依道:“师傅,您老到是听不听我说了?”
“好,你说你说。”
“那个坏人见咱们这一大群人到来,大概是怕了,就在那逞能地嚷嚷到‘尼姑道士都住一起了,这里果然是强盗肉票同在,尼姑道士作成对儿’后来没等他说完话,师叔就气得让人将他按在地上打了。”说着小光头还故作神秘地哨声道:“师傅,你当时是没看到啊,师叔的脸色当时就被气绿了……诶,师傅,你的脸色怎么也绿了?”
无心师太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照着小光头的脑门就是一下道:“你师姐说的对,小孩子家家的瞎搀和什么,还是一边呆着去吧。”
小光头文子揉了揉脑门嘟着嘴道“真是的,大人们都这样用到人就夸人家乖,用完了就让人家一边呆着去。”
无心师太没理会小家伙的矫情,转头去对身边的东方玄机道:“你带怎么回来这么个人,他是哪的人你了解吗?怎么什么人都往回带啊。”
东方玄机:“这个人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半道上碰到的,见他发饰似是异域人士就将他带了过来,没成想……对不住了,给姑姥姥惹麻烦了。”
无心师太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到不怕麻烦就是有些担心你,怕你被有心人利用。”
无心师太正要在念叨他几句时,迎面走来了两个人,正是云逸子道长和小师妹无尘。
只见云逸子道长来到近前道:“无量天尊,贫道在此有礼了。许久不见不知皇太孙近来安好?”
“弟子安好,不知道长前来弟子有失远迎。”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地寒暄了许久,久到旁边挨板子的人都没了声响后,云逸子道长才直言道“无心师妹,皇太孙可否看在贫道面子放了方才言语冲撞的小施主。”
无心师太道:“不知道长和这位小施主可曾有旧,何以为他求情?”
“贫道与他未曾有旧,今日贫道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小施主。不过贫道与这位小施主却是有缘。”
一听‘有缘’连一旁旁观的无尘师傅都好奇地插言道“不知道长与这狂徒……不,是这施主有何缘分啊”
云逸子道长环视四周,突然似笑非笑地道“我与这位小施主有师徒之缘啊!”
待要有追问时,道长就会神神叨叨地来上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地将人打发了去。
这样一场闹剧,最后已云逸子道长收徒为由收了场。这样让许多看热闹的人们始料未及,这中间当然有许多人的个人猜测,这些按下不表。
先来看看,尤府的后花园中,即将上演的一幕小姐约会后花园的戏码。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此时,月上中天,凉亭里,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手提着盏琉璃宫灯站在廊下。
昏黄的灯光下,映着一张面容白皙,姿容秀丽的女子。
夜色中女子的容貌被烛火照的忽明忽暗,为那还算清秀容颜凭添了几许韵味。
都说灯下看美人,无酒醉三分。此时的女子一袭淡绿色的家居长裙,长及拖到,在这四周一片寂静的夜里,痴痴地等着自己心仪男子。
此情此景,但凡一个正常的男子见了都会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来。故此,某位姗姗来迟的公子哥见此情景也生出那么一丝感动来,但也仅有一丝而已,紧接着他就抱怨道:“表妹你为何将我约到这种地方相见,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有事到老地方相见。”
女子闻言举着灯笼向发声处望去,见来人段挺拨,浓眉下一双眼睛顾盼生辉,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郎又是何人,便柔声道:“表哥你来了?”
男子握着女子一双冰凉的柔荑,将人整个搂入怀中道:“表妹让你久等了?”
女子低头娇羞地道:“不碍事”
“表妹叫我来有何事啊?我不是说了吗,没事不要轻易叫我来。姑母前两天还敲打我说,园子里姑娘都大了,让我没事不要进园子。”
女子将头埋在男子怀里,低低道“表哥,我也不想叫你来啊,可是我不能在等了,今儿晌午我听母亲身边的丫头说,母亲已经开始为我相看人家了,若表哥在不像母亲分说清楚你我之事,我就要嫁做他人妇了。”
男子闻言将怀中的人儿又紧了紧道:“表妹,你在忍耐忍耐待我今年高中后,我会披红挂彩地来相府迎娶你的。”
女抬头眉目含情地望着男子道:“表哥,我不在乎你是否高中,我只在乎你这个人,只要你对我好,和你吃糠咽菜我都愿意。”
“表妹,你从小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美味佳肴,我怎舍得你跟着我吃苦。再说姑父也不会让你跟着个没有功名的人吃苦?”
“可是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啊……唔……”女子一边说,一边摇头,眼看着就要魔障了似的时,男子忽地倾身吻上了她的唇。
一吻过后,女子便如一只温驯的小猫般伏在他的怀里任其摆布。
他得意地看了眼怀里的人道:“放心,一切有我,我在姑母面前分说分说,尽量让她在大比之后在为你说亲……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中的,到时我就让媒人到你家来提亲。”
女子痴痴地看着他,抬起手指轻轻地勾描着自己心上人的眉眼道:“表哥,我不能等了,真的不能等了,就算我能等……他也等不了了。”说着她拽过男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道:“这里有你的孩子。”
男子闻言如遭雷击般,当场就楞在那里,良久,方才醒过味儿来,小心地道:“你是说你有了?确认了吗?”见女子点了点头后,男子瞬间放开怀中女子,连着后退几步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这种事我哪敢告诉旁人,就我和小菊知道。就是找大夫确认,我也是借着去庙里上香的机会,事先让小菊悄悄地将大夫安置在寺庙禅房里,待得我去方才看诊。”
“就是看诊我也是戴着兜帽的,旁人根本不知道是为我看诊。”
男子听到女子这样说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隔了一会,男子向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痛苦地道:“表妹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们不能要他。”
女子诧异地地看着他,像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似的,大声地质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不要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的孩子啊?”
“小点声,小点声,让人听到就遭了。”
“现在怕了,早你干什么去了。占了我的身子就开始后悔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后悔,我只是说咱们现在不能要这个孩子,你总不能大着肚子嫁给我吧?这样与你的闺誉也有损啊?”
“我说过我不在乎,只要有你有我们的宝宝,我什么都不在乎。”
男子压低着嗓音喊了声:“可我在乎。”
“你在乎。”
“对,我在乎,我王坤的妻子一定要是名门嫡女,一定要是贞洁温婉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是让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进门的女子?何况你根本不是相府嫡女,你只是我姑父妾侍所出婢生女而已,一个庶女就想让我放弃功名娶你为妻,你认为你配吗?”
女子被男子的恶毒的话惊的目瞪口呆,她傻傻地问道:“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想娶我,你说过那些娶我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男子痞痞地道:“我并没有骗你,我只是把娶妾说成娶妻罢了,只要你乖乖地打掉肚子里的这个块肉,事成之后我会去找姑母求娶你的,到时候你我依然会在一起,你会是我最宠爱的妾侍。”
“若我说不呢?你待如何?”
男子见女子好话说尽,愣是不肯就范,不肯将孩子打掉,心头一股邪火直蹿上来,只生生压住,低着嗓子威胁道:“表妹,若你此时宣扬出去,我固然会被姑父厌弃,可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女子失贞你焉有命在?”
女子看着男子那副软硬兼施的嘴脸,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厌恶,再也不想和他说话,再也不想见这个人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孩子的父亲,这孩子的生死与你无关。”
“表妹你这是何苦呢,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滚,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的话我就告诉父亲说你强占了我的身子,到时咱们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
“表妹,你这是……”
“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时马上滚,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好,好。你别喊,我滚,我这就滚……”说着男子呛呛踉踉跑没了影。
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女子瞬间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