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刑?后宫岂能如此动用死刑?她可是皇太后,曾也母仪天下,竟不以身作则?”长旋太妃奇怪了,虽然宫里流言四起,但从没传言淳采女受刑。
“只是掌刮而已,幸好不是用小刀来刮啊!”俊贤王解释施刑方式。想到要是真的用小刀……暗暗打了一个寒颤。
“俊儿……”她可不知道怎样教导这下山的孩子。刚才还很关心董淳青,现在却说得那么轻松。
“最近四大妃子皆被冷落,国事很繁重吗?皇上竟然……”长旋太妃似乎多言了。
“母妃,后宫不得干政哦!不过国事嘛,没什么。皇上跟四大妃子嘛,也没什么。后宫不只是四大妃子掌势啊,该也冷一下了。”他的语言一直在感慨后宫是个是非之地。
“难道皇上不找后妃乐?”长旋太妃问。
“什么话?母妃似乎忘了月韵宫还有个东边的盈香阁,阁主盈答应现在可是天天得宠。夜夜笙歌,欢乐声吵得连西边的幽兰阁也听得见。”俊贤王想起怎么就觉得悲冷心痛。古有美丽的西厢情愿,但在那似远非远,似近非近的宫苑里演绎的却是西阁悲曲。
“这些话要想想再好好跟姐姐谈谈,你就给我少瞎来。知得太多也不是好事。”
长旋太妃摆驾回凤仪阁,宽衣时心里感叹:帝王宠妃,若只独宠一个,整个后宫三千佳丽都过着永巷般的生活啊。
绮襴姑姑终于把事情在太皇太后面前全盘托出。太皇太后宅心仁厚,“哀家从不动用私刑,咋会有个这样的媳妇,真相未明前也能大刑逼供,这样的人也能当皇太后,实在荒唐。”她听了,在凤仪阁大殿当场怒火冲天。一甩袖,怒道:“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会知道,以为我不敢下旨废了她?”吩咐老公公说:“传哀家懿旨,定孝皇太后因向采女董淳青动用掌刮私刑,身为皇太后,其身不正,私犯宫禁,软禁东宫霞苑。”
洗衣房……
“淳采女的面子真大,才被太后一责罚,永和宫的太皇太后便追究起皇太后来了。”某宫女闲着道。
“就是就是,虽然淳采女流言众多,但我总觉得她还有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连太皇太后都巴结到了,她才厉害。那个盈答应算什么?”某宫女哄着。
“你们是不是太闲,敢在盈小主背后说坏话,你们的皮痒了?”卿儿十分不满,而剑兰早以习惯卿儿的盛气,她漠视地走过。见是幽兰阁的剑兰,卿儿更多加几分演出,怏怏道:“唉!我看啊,皇上每晚光临盈香阁,都宠着盈主子,我看不久,就能晋升啦。不像有些,总是独守空闺,寂寞撩人啊!”
剑兰当是听不见,主子教过的她可没忘记,她把衣服洗好还要赶快回去伺候主子呢。今天慧妃有心到幽兰阁坐坐,顺便看看最近被传得流言四起的董淳青是否安好。只是到了幽兰阁,太监通传了也没人接应,便闯进后院了。
只见侍婢们慌慌张张,抬着头慌忙叫着:“淳小主,快下来,坐在上面太危险了。快下来啊。”剑兰的洗衣盆还在地面翻了。
慧妃跟随侍婢们的视线一看,目瞪口呆,脸色青白的董淳青竟然坐到瓦顶上。看不清她脸上是否有泪,淡黄色的丝帛挂在瘦削的身子骨上随风飘逸,如瓦顶挂着一匹亮眼的淡黄色白纱。她离开吩咐身边侍婢去找侍卫救驾。
淳青望着天空,柔声道:“别慌张,淳青只是觉得越接近天空越舒服,才到瓦顶上来。大家还是各就位吧。”此时,身边飞来一只黄莺,落在她手背上。她自言自语:“小黄莺,寂寞了吗?我陪你聊聊天。”鸟儿似乎听出她的心,乖乖呆在她手背上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