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啪”的一声,玄帝左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太皇太后第一次狠狠地打自己的皇孙。
太皇太后捂着心房,绮襴立刻上前搀扶着,太皇太后怒发冲冠,喘着粗气道:“怎么样,您是嫉妒大家都对俊儿好?错,作为一个帝皇,连自家皇叔都容不下,可想你的度量到哪里去。哀家没有对谁特别好,你要回皇帝大权还是要找一个哀家要求废除的采女,你自己好好想。”咽了咽气,依然喘息着,说:“来人,送皇上出门。”
“太皇太后,郡主这样一走,是不是办法啊?奴婢看…皇上…”绮襴担心得颤抖,边抚着太皇太后的背脊,边问。
“事到如今还能说是不是办法吗?也只有走着瞧。”太皇太后托着胀痛的额头,“明昊处事总是那么不成熟,叫哀家他日下黄泉怎有脸面对历代先皇。”
“也希望山海郡王能找到适合的地方让郡主藏身吧。”绮襴边为太皇太后按摩着太阳穴,边说道。
“那当然,淳青那边是靠彦煌了。”
翌日,玄帝早早在宣政殿侧道假作听政,事实是等待俊贤王宣布退朝后解决他们之间的“私事”。
两人到了走廊,夏日风吹过脸廓十分黏人,阳光依然灼热,给人纠缠不清的郁闷感觉。玄帝双眼直直盯着俊,明黄的龙袍在阳光下十分耀眼,而玄帝的脸却带着几分杀气,语气却十分平和,道:“皇叔,朕昨夜将寝到访澄阳榭,却渺无人烟,连祖奶奶都不知淳青所踪,淳青与皇叔是是兄妹,无话不谈,淳青是否来找个皇叔?”
俊心里窃笑,想:这人,昨晚方到萧云殿坐了一会,望望四面就走,今天竟然带着“淳青失踪”的理由找上本王。俊唇轻扬,说:“我说皇侄儿怎么就只懂问皇叔要人一样?整个宫城这么大,淳青不会只到那么一两个地方。况且,淳青跟本王不是无话不说,咱们可是有各自的秘密。”
一路走过荷塘,映日荷花别样红。见玄帝随便就能触碰到近岸的花朵,想到“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俊又说:“唉!侄儿可是亵渎了淳青啊。侄儿如果认为,淳青偷偷留宿在萧云殿,那皇上劝侄儿放弃淳青。”
“皇叔想说什么呢。”
“你把淳青想得太卑贱,没人会告诉你淳青在哪,包括本王。”俊厉眼凑近他,“因为本王比你更、懂、得、爱、她。”后面一字一顿仿佛宣战。说罢,往萧云殿走。
玄帝岂会因此善罢甘休,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抽出利剑,直指俊的喉结,把俊拦在原地。在场的太监都一惊,围到俊身旁,慌着哀求:“皇上,三思啊!”
“在本王面前玩这把戏,嫩了点,我的皇侄儿!”说罢,右手伸出食指跟中指,夹住剑尖,发动多年苦练的成就,手腕一扭,宝剑立刻飞到身后十步远“乓啷”打在石板地上,戳出一道细痕。玄帝顿时一怔,等着眼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太监们看着剑远飞落地,两人毫发无损,当场舒了口气。
杜鄄匆匆捡回宝剑,在两人面前鞠着躬,亲手交还给主子。
“不行,昨晚朕什么话都没说,走得太匆忙,今天,朕要发动禁卫军搜遍皇叔的萧云殿,希望皇叔大人有大量。”这做宫苑是他的,禁卫军归他管,的确不能阻止。
俊无奈地摊摊手掌,在他心里想:反正淳青已经出城了,无论他翻遍整个皇宫还是问遍所有人,最后只有两个字——落空。俊淡定说道:“适随尊便。”
话刚落,禁卫军便冲入萧云殿,把主殿、卧房、厢房、院子都翻遍了,还吓得正工作的婢仆乱窜,结果就是没找到要找的人。
“唉!遍及宫城空落叶啊!”俊在玄帝耳旁感叹道。
“皇叔说什么落叶不落叶的啊,秋风还没到呢。”自己随口的话刚出口,玄帝便受到启发,“皇叔是说无论朕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是落空?”
“还算你多年的书没白读,这领悟能力还对得起已故的皇兄。”俊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怎么祖奶奶不告诉朕,而你现在才告诉朕?”这点让玄帝生疑。
“本王还是有点不忍心啊。”俊叉叉腰,仰头感叹道:“既然侄儿也对淳青穷追不舍,那咱们两叔侄就来一场竞赛。”
“怎么赛,赛什么?”
“本王把执政的权利交还给你,包括调动兵权。现在你大权在握,而本王只是个参政的臣子,你的条件比本王要好。谁快点把淳青劝回手中,淳青就跟谁。就是说,如果侄儿率先夺得淳青芳心,淳青从此与本王无关;反之,侄儿明白。”他扬唇一笑,抖抖双袖,又说:“然而,本王搬出皇宫的日子也快到了,这个比赛,从本王搬离皇宫开始。要是侄儿耍什么花样,别怪皇叔不仁不义。”
“咱们就走着瞧!”帝皇锐气依然不减。
“一言为定!”俊信心十足。
然而,此时一个身影从座座宫殿旁闪过,正看到这一幕,他们说的每一句都听得一清二楚,遂的挽着裙摆跑向永和宫。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明昊真的用剑指着俊儿!两人最后还要比赛?”太皇太后霎时无法相信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
“太皇太后威严前,奴婢不敢说谎。”跪着的剑兰眼里满是诚恳。
“嗯,你先回去干活”太皇太后若有所思,先让剑兰退下。
“奴婢告退。”一个跪拜里速速起身退出永和宫。
“要是这样,俊儿很快就来交让权力了。”长旋太妃参言。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俊贤王一到,果然就为说此事。
太皇太后问:“俊儿,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一个人,把军政民生都交给一个不成熟的君王会有什么后果?”
“母后,明昊的性子是被娇纵出来的,道理他是读多了,可论实践,他是缺少,现在把政权交给他,同时进行这样的较量,是要他明白大丈夫懂得权衡轻重。相信,如果他真用所有兵力去寻找淳青,定将遭文武百官反对。”俊说。
“那倒时……”
“就到时走着瞧,更何况,成败还在淳青的决定。”俊胸有成竹。他深知,追回淳青,用的不是兵力,而是真心与真情。
不经不觉,快到七夕,淳青以安雅羡的身份身居郡王府中已经十天。彦煌并没收到宫城任何四方寻找她的消息,她也安心当夏彦煌子女的干娘。
“干娘,您看看我跟哥哥做的花灯好看不?”一个头扎小髻的女孩捧着一盏花灯上前来。小女孩五官精致,可想象她娘是倾世美人。
双手接过花灯,灯纱上的字画笔锋稚嫩,不失童趣,扬唇微笑道:“很漂亮啊。”
“嫣慕,你在哪?”这时传来六岁男儿的声音。
“哥,我在这里!”抱回兄妹两人亲手合作的产物,直奔亲哥跑去,髻上小蝴蝶的翅膀拍动着,她对兄长兴奋道:“哥,刚才干娘说我们做的花灯好看呢。”
“人说好看你就开心成这样!”看到淳青,这个男孩有几分不悦,跟之前一心找妹妹的态度发生大转变。
“哥!你是怎么了,爹不是跟你说过吗,见了干娘不能绷着脸,否则你死定了。”嫣慕反倒管起自己的兄长。
“丫头,这人跟你很亲啊?她只是个干娘罢了,用不着什么都问她吧。”听得出这个少爷对她有很深的成见,这十天下来,这小子的恶语她听不少。
她记得那晚跟随夏彦煌回来时,这两个孩子还没睡,还在大厅中等他们的彦煌爹爹……
嫣慕见了自己倒没什么还热情问:“爹,这位姐姐是谁啊?”
然而,本坐在圆桌前的六岁男孩向前瞥了淳青一眼。
“安姑娘别介意,我儿生性顽劣……”夏彦煌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别着一肚子火来跟淳青说客套话。
淳青当然明白这个“安姑娘”是指自己,携剑微微抱拳,大方道:“彦煌哥哥说什么话呢?小孩子就这样,我小时候的脾气比他还牛。”
“你们两个,既然还没睡就给我听着,她是你们的干娘,叫安雅羡。这段时间会住在王府,你们乖乖的说不定还会教你们武功,你们气她,她可会一剑毙了你们。”夏彦煌在两个孩子面前把淳青说得像判官一样恐怖。
吓得嫣慕脸色发青,而那个男孩就一脸愤恨。淳青没好气说:“你也把我说得太坏了吧,师傅给我的剑不是随便杀人的。”遂的蹲下来抚抚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嫣慕的头,对她说:“你叫嫣慕是吧,不用怕,干娘的剑是不会用剑杀人的。”
嫣慕瞪着圆圆的眼看着她,半信半疑。
“好了,你们两个回去睡。嫣慕,带干娘到你的西苑去。”夏彦煌命令着自己的儿女。
“是,爹!”看得出嫣慕没几分忤逆。
“随风,跟我来!”说罢,那六岁孩童随父亲而离开厅堂。淳青心里点头,原来,那孩子叫“随风”,真没改错名字啊,风,哪能管得着的啊?喜欢吹哪就吹哪去。
此后,那叫随风的孩子,不是绷着脸对自己,就是见面就掉头走。直到有一天,淳青在偌大的王府迷路,走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她推门而进,墙上雕琢着经文,而檀香木捉上安放着夏家历代的祖宗灵位。携着剑,着充满鬼魅起色的地方却吸引着淳青察看。
进来了郡王府数天,一直是嫣慕带路,今天一早起身练剑,没她这小女孩,却在偌大的王府迷路,走到这幽静隐秘的地方来。漫步走近一排排的灵位,一看“妣夏门安氏夫人羡雅灵位”,淳青一怔,想:安、羡、雅这三个字跟自己现在的名字仅在顺序之差,再看看这列仅有安羡雅一个。她紧握剑套,不禁怀疑夏彦煌的居心。
这时,淳青听到了步伐声,立即戒备。转身一看,颦眉怒道:“夏彦煌?”她气在头上。与此同时,山海郡王也一愣,问:“淳青?怎么…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