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云雾山大本营,刘管事的出现,引起不少的骚动。
“快快快!引我去见张谡大人!”刘管事焦急喊道,张谡却是留守营地的武将,在大营里除了王焕外就属他的权力最大。
大营军士都认得刘管事,见他竟然如此狼狈,知道是出了大事,匆匆领着几人朝着大营偏帐直奔而去,到了偏帐门口时,张谡已经得到通知等候在外面。
“张谡兄,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呀!”刘管事见到张谡分外激动,隔着老远便痛呼起来。
“到底怎么了?”张谡体型清瘦,五官棱角分明留着长须,面色有些蜡黄,听见刘管事大声呼喊不由蹙起眉头。
“请刘大人到帐中细说,辛苦奔波,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讲不迟。”张谡一拱手将刘管事请进了军帐,李毅等人被拦下来,那张谡的侍卫长不让他们进去,他们自然不敢冲撞军帐,就只能在外面守候着。
李毅不了解张谡此人,他看了看张德示意的指了指军帐。
张德随即领会,偷偷将李毅扯到一旁,他望了望大营道:“那张谡为人严谨,论资历比王焕都老,只是武道境界迟迟无法突破,一直徘徊在胎息境顶峰,这才被王焕压过一头,不然这云雾山大营第一把手的位置早就该是张谡的。”
李毅听了点点头,到现在为止他对武备院的情况还不怎么熟悉,有张德这么个人倒是省的他到处打听。
“头领,刘管事贪婪狡诈,是不是想办法对其加以钳制?”张德有些担心事情败露。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形势如何发展,我们见机行事,你且跟我说说这个刘管事,我看张谡刚才分明是对他不满,但又似乎有所顾忌,莫非刘管事身后还有个强势的人给他撑腰?”
张德听了笑笑道:“正如头领所想,刘荣的身后正是有个大人物撑腰,而且这位大人物还是个女人。”
李毅沉思想想,这刘荣都已经是年近五十的人,又有什么女人会青睐他呢?
“某非他生了个好女儿,找到个好女婿?”
张德听了摇摇头道:“头领太小瞧这刘荣,你看他贪生怕死,在战场上畏畏缩缩,可他却有一个武道高深莫测的姐姐,正是大将军府上二夫人。”
李毅听完还真是震惊了一下,洛都大将军府地位超然,二夫人想将他兄弟安排进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后台还真是够硬,难怪众人都不敢迁怒与他。”
“可不是!”
两人刚说完刘荣和张谡已经从大帐中出来,张谡脸色严峻步伐稳健,倒不像刘荣一副惶惶不安的神态。
“侍卫长!”
“属下在!”
“传我军令,全体军士立即与营门外集结,凡有抗命者,斩!”
“张德何在?”
张谡突然点名叫起张德来,也不知是什么目的,张德随即反应过来急忙跑到帐前。
“属下在!”
张谡冷冷看他一眼,点点头道:“张德!命你为随军向导,同营部大军一起出发,火速赶往前往黑鸦岭,救援王焕头领。”
“属下遵命!”
“刘管事,你我二人分头行动,请你务必尽快回到城中,将云雾山脉的情况禀告院部。”
“张谡兄请放心,我这便带人返回院部,就此告辞!”
“一路小心!”
刘荣拜别张谡,朝李毅等人挥挥手,匆匆朝营门外走去,李毅等人快速跟上。
云雾山大营门前,大量军士正在集结,刘荣登上马车,李毅几人各骑乘一匹军马在前方开道。
来云雾山大营时用了足足三天,返回却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路上几乎没有休息。
回到洛都城已经是夜间,城门紧闭,刘管事早有准备,将一块令牌交予李毅让他递上城楼,守夜的将官看了令牌迅速放行。
将军府的令牌李毅也得过一块,还是从洛河水贼身上翻出来的,那令牌早就被他丢弃,牌子虽然也是将军府的,但与刘管事的令牌相去甚远,这块令牌明显带有很高权限。
一阵马蹄声穿过十几条大街,通行无阻,武备院很快就出现在众人眼帘,等刘荣的马车赶到时,李毅等人已经下马在正门外等候。
刘荣匆忙下车走到门口,朝着守夜的门卫喊道:“速速禀报院长,有紧急军情汇报,我在军部议事堂等候。”
“属下这去!”门卫与刘荣很熟,一听是军情大事,赶紧朝院内跑去。
“你们几个一起随我前往军部议事堂,秦院长若是问话,可记得要如实相告。”刘荣看着几人郑重提示。
“是!”众人齐应声道。
刘荣带着几人沿着府内大路走了许久,通过几处岗哨,穿过密林,外形简朴的青石殿堂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殿堂格局四四方方,高不过三丈。青石殿堂旁有九层白塔一座,塔上不时有士兵巡逻,塔内每层都燃有灯火,也不知道里面是住着人,还是摆放东西用的。
白塔外十丈空地尽用玉石铺就,其上篆刻奇珍异兽栩栩如生,李毅看的真切,更感觉到四周灵气浓郁异常,纷纷朝白塔涌去。刘荣心不在此,纵使知道众人都是初次来到这里他也没心情一一介绍,路过青石殿堂,绕过白塔,八角阁楼的军部议事堂才显出真容。
等候不久,正北的道路上一群人策马奔来,为首的青年将官面如冠玉,黑发紫瞳在灯火下显得有些妖异,不等他翻身下马刘荣便急急忙迎了上去。
“叶将军,院长大人怎的没来?”
“义父大人随后就到,刘管事稍安勿躁。”青年将官看看刘管事身后几人皱眉道:“刘管事,这府中禁地可是禁止奴仆擅入呀,难道您也不知道院内规矩吗?”
刘管事被他一问,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以往也没发生过这类事,所以一直也没有注意过,他惊出一身冷汗,正要解释几句却被这青年将官拦住。
“来人,将这几个大胆奴仆拿下!”
跟来的军士纷纷抽刀围上,几人都视李毅为首,李毅不抗拒他们自然也就束手就擒,被几十军士押在一处跪着。刘荣看着敢怒而不敢言,这叶姓将军仗着院长权势在武备院向来是横行霸道,刘荣背景虽深却也不愿轻易得罪,见李毅等人未受伤害也就作罢了。
如那叶将军所言,李毅等人刚被军士押下,院长便赶到了,随行者约莫二十来人,多数都是武将,只有几个武备院的文职官员,二十来人匆匆走进军部议事堂,李毅在远处偷偷望去,八角阁楼此时灯火辉煌,也不知道阁内众人商量的怎么样。
过了半个时辰,那位紫瞳叶将军走出阁楼来到众人面前,他环视众人一眼开口问道:“哪个是李毅?站出来!”
“小人便是!”李毅站起望向他。
“是你协助刘管事逃出云雾山?”
“全仗众人同心协力,非小人之功。”
“哼,巧舌如簧!我看你们是临阵脱逃,通通该杀!”
李毅原本还毕恭毕敬,可这叶姓将军咄咄逼人惹得他怒上心头,两眼毫不避讳的直往对方脸上望去。
“请叶将军慎言,辱人者,人恒辱之!”
“大胆!”姓叶在武备院从来都是横着走,有那个下人敢直言顶撞他,李毅不温不火的回敬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副将闻听举刀就朝李毅身上劈来,这些军士都跟着姓叶的跋扈惯了,砍死个下人根本无所忌惮,哪知这一刀还未落下就被巴图抢先架住,巴图不过刚刚练武虽然架住刀势却抵不住副将全力一压,噗通一声又复跪倒在地上。
这副将的境界堪与林宏相若,巴图若是与六人配合倒是能抵挡一会儿,如今独自一人恐怕走不过三招便要毙命刀下。
李毅见状手上青筋暴起,他正要还以颜色,八角阁内却走出一位中年文士及时喝止。
“叶紫瞳!阮虎!你们在做什么?”
中年文士一声断喝,副将阮虎立时放下手中长刀,叶紫瞳狠狠瞪他一眼,随后转而面向中年文士笑道:“这几个奴仆出言不逊,阮虎只是教训一番,徐参议何必大惊小怪?”
“原来是我徐广元大惊小怪了,叶将军真是驭下有方,院长命我前来带人,不知道叶将军管教好了没有,要是没管教好我回去禀告院长等你半天也未尝不可。”中年文士神色冷峻,话里夹枪带棒。
叶紫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朝众军士发令道:“让他们走吧!”
看看这些军士,中年文士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李毅等人往军议事堂走去。
进了八角阁楼,李毅等人恭敬的跟在徐广元身面,不敢稍有差池。堂内二十余人正襟危坐,院长端坐大堂正中,鹤发童颜,两撇白眉如刀立起,一手扶杖,一手抚须。
“院长,人已经全部带来!”徐广元退到一旁坐下,李毅等人跪伏在地只等众人来问。
“有劳广元!刘荣,协助你逃出云雾山的可是堂下这几人?”院长闭目徐徐问道。
刘荣不敢怠慢,急忙回应道:“正是这几人,还有一人是他们组长张德,已被张谡将军讨去。”
“嗯!张谡营救王焕之前也曾给我发来篆符传书,此次云雾山之变非同小可,自我圣武王朝统御洛都以来还尚未发生这种事,大家也都议议看此事如何处理恰当。”
“院长所言甚是,云雾山之变古文历有记载,虽然年代久远,断不可轻视之!广元建议将此事呈报朝堂,交由天机院查办!”
“徐参议此言谬矣!”一位将军反驳道:“我圣武王朝统御天下三百余年,疆土纵横万里,奇志怪谈数不胜数,遇上怪事便往天机院里送,岂不可笑!小小地方的事都要仰仗天机院的博士解决,要我们这些将士又有何用!我赵智雄可丢不起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