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劲运出,一百三十钧叠加生出两倍力道,又武牧掌心喷出,印在马大海胸口。
咔嚓一声,马大海骨骼碎裂,力道凝于一点冲进心脏之中,猛然炸裂,一股血箭飚射而出。
血液横飞,溅的武牧满脸都是,武牧一松手,瞪大眼睛的马大海‘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两名黑甲军一见,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快速离去。
石头见少爷满脸鲜血,走上前来,颤颤道:“少爷,你杀人了。”
不远处,钱乙、岳山也围了上来,默然不语,接着后退几丈。
等到石头以破布将满脸血迹抹尽,武牧方才回过神来,怔怔道:“原来杀人就是这种感觉。看着一条生命在手中消逝,有些惋惜、有些痛快,有些悲伤。”
杀了马大海之后,不死树种反哺的不死气猛然大了一些,自身力气又增长了十均。
武牧心神恍惚,没有察觉。
“少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第一次见这种血腥场面,石头顾不上少爷的感叹,围着马大海尸身转来转去,显得无所适从。
“走,见庞清。这是他的人,我们要还给他。我若不敲打他一番,这种无休止的试探,没完没了。”
武牧拉着石头,翻身跨上了大通马,拎起马大海尸身,纵马向队伍前端行去。
自从昨日,莫狂生说道‘保重’,武牧便隐约明白,京华有变,贵族一脉要对自己下手了。
一路上,骑着大通马拎着一名黑甲军尸首,浑身血迹斑斑的小侯爷,引起黑甲军、囚犯纷纷侧目。
马背上,石头有些不忍道:“少爷,他已经败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纵马狂奔,武牧头也不回道:“庞清与他所有的爪牙都要死。当日我若不放过赵甲,那夜月奴就不会死。”
“月奴姐?可是……”
喃喃自语,看着少爷有些孤独的身影,石头第一次将疑问憋到慈内地,半响道:“少爷,我感觉你变了。”
“变了?穷则变,变则通,通才生。石头,自月奴死后,我才明白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要死很多人!”
马背上,武牧一勒马缰仰望天空,沉声道:“甚至,下一个就会是你、我!石头,少爷我还许多事情要做,不能死,也不想你去死,所以只有他们去死。”
石头低下大脑袋,使劲的摇了摇,只觉心头一阵悲恸。
他忽然明白:少爷虽善良、有些书生意气,但并不迂腐,骨子里还是流着老太爷那杀伐果断的血脉。
当武牧追上庞清车驾之时。
庞清早已停下车,骑在一匹青色大通马上,脸色与大通马毛发一样发青。
“呼。”
武牧单手一掷,马大海的尸身,如同炮弹一般,呼啸飞出。
庞清两把扫把眉一挑,操过身旁军士手中大戟,螺旋一抖,大戟飞速旋转,直刺而出。
黑色大戟呼啸,绞起的气浪,吹的四周飞沙走石。
马大海的尸身,在飞速旋转的大戟之下,轰然化成一团血雾、夹杂着碎肉、飞向四周。
稳坐马背,武牧不为所动,讥讽道:“庞清,连自己的爪牙你都下的了手,我真是小看你了。”
庞清不以为意,冷哼道:“武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军纪,真当我不敢处决你不成?”
“若是真论起军纪,你早是死人一个。”
驱马靠近庞清,武牧低声道:“你若真敢动我,也不用说这么多废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下手试探,无非是想引出武家暗中保护我的力量,将其铲除。我们之间即以撕破脸皮,也用不着遮掩。我知道你要杀我,但我同样也要杀你。”
“你……”
想起京华大变,法家反击的宏大场面,庞清深吸口气,同样压低声音,但咬牙道:“好,我承认自己小看了你。你要杀我,尽管出手。不过,法家此次无论胜败,你都是死路一条,武家注定要绝后。”
勒紧马缰,武牧冷笑:“都是废话,你死我活。我法家一脉,注定要将你们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贵族,全部打落尘埃。”
毫不遮掩,赤裸裸的挑明了法家,贵族、皇族一脉不可调和的矛盾。
远处,黑鹰、莫狂生也关注到了这里的争斗,派出人手前来调节。
脸上肥肉抖动,毫不掩饰自己怒意,庞清一字一顿道:“拭目以待。同样,天子若是中央集权成功,你们法家一脉,也要永生永世埋在尘埃中,做那卑下贱民。”
“风吹叶落,有的落在蒲团上,有的落在粪堆里。蒲团上的树叶并不比粪堆里的高贵多少,都是一片叶子而已。”
武牧针锋相对,忽然龙眉一扬,仰天大笑道:“你们如此着急对我下手,我若猜的不错,便是京华有变。你们害怕了、恐惧了。哈哈哈……”
未等黑鹰、莫狂生侍卫到来,武牧抓着石头跃下大通马,大步向前走去。
马背上,注视武牧护着石头,庞清原本紧绷发青的脸色,忽然肥肉一挤堆出满面笑容。
什长高大头见之,不解道:“世子,这小侯爷言辞犀利,自我们一点动作,就推断出京华大变,绝非易于之辈。你怎么……”
“我怎么从不把他放在心上?”
高大头点头,庞清嗤笑道:“他计谋、智慧、心性,皆是上上之选,可惜最大破绽,却是太重情意。有情有义之人,才是这天底下最易对付之人。”
高大头皱眉沉思,暗暗消化世子所述道理,方道:“世子,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去做?”
一拍凸起大肚子,浑身肥肉抖动,庞清阴笑道:“他今日这么一闹,我们军营之人便不能再出手。通知蚩大师,由他谋划。唉,说着说着肚子饿了。走,去莫小侯爷那里讨杯酒吃。”
高大头皱眉道:“世子,莫小侯爷狂傲不羁,他什么时间给过我们好脸色,一而再再而三的扫我们九鼎侯府的颜面。”
“迂腐,面子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庞清摇头训斥,又眯着双眼,笑眯眯道:“狂傲不羁,那只是他的外表。有些人天生就是外冷内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