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道是无情却有情（二）
赖春燕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虽然中间因为李靖的介入而使她产生了依赖的想法，但现实很快给了她一记耳光，让她清醒过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她要的不是男人，而是钱！
现在只有钱能给她安全感！钱不是万能的，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那就是万金油啊！只要有钱，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去哪里找钱？
赖春燕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刚毕业的那会。每天为找工作而焦头烂额，因为没有工作，所以没钱！她不好意思跟父母要钱，又不想男友知道自己的窘境，一包泡面恨不得能吃一天。可那时还是好的，毕竟总觉得明天一定可以找到，反正总有一天可以找到，然后就可以解决自己资金问题。有目标，有希望，那种焦躁只是暂时的。
现在，她几乎是一筹莫展，只要一想到未来，赖春雅就觉得前路一片乌漆抹黑，无边无际的焦躁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快把她淹死了。
赖春燕愁啊愁，可日子还是一样过着。
每天挖空心思准备三餐，然后伺候两个大老爷们吃饭。他们吃饭，她站着。他们喝茶，她站着。他们下棋，她依旧站着······她默默地站在两个如花似玉的男子身后做着无声背景，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想李靖有意无意看她的温柔眼神，不去想司棋、巧兰、翠珠对她的恭敬态度，不去时不时自动消失的司棋、巧兰和翠珠。
期间她两次要求回醉玉轩和翠珠同住，都被李靖以各种理由编排过去。做着丫鬟的活，住着小姐的屋子，赖春燕也不想去想其中的缘由。
小翠看着赖春燕越来越沉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心疼得不行。她劝了几次，最后被赖春燕训斥了一回，才住了口。
“小翠，你不要再说了。我这辈子一个萝卜一个坑，就是找个瘸腿的都不会找他！他身边有太多女人，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我不想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你······不明白的！”
小翠在下层的人堆里摸爬久了，能活到现在自然有她的本事，善于揣摩人心，善于察言观色，这是她活到现在的法宝。起初她以为姐姐是想来个欲擒故纵，慢慢就发觉赖春燕是真心不想留在李靖身边。
小翠是不明白。她只知道小王爷其实是看重赖春燕的，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她不明白赖春燕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只有那些没能力的没钱的人家才娶一个婆娘。除非，除非赖春燕是公主！
小翠心里是有些责怪赖春燕的，但她也深知这种事除非赖春燕自己想通了，否则她说什么都是白搭。她担心的是李靖终有一天对赖春燕失去的兴趣。小翠藏着自己的担心，默默守在赖春燕的身边。
即便赖春燕回了李靖身边做贴身丫鬟，小翠每天还是只需要伺候好姐姐就好了，日子悠闲得令她发慌。
“只要姐姐在一天，我就守在她身边一天。”小翠别的不会，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忙起来，给赖春燕的衣服绣绣花，补补线。
赖春燕心思不在这头，自然没有发现。但是，李靖发现了。他看到赖春燕衣摆上若隐若现的鸳鸯戏水图时，心里是自己都无法掩饰的激动。
小翠绣工很好，那一对鸳鸯没有用彩线，所以就讨了个巧，只用和青色衣服相近的天蓝色勾了个细细的轮廓。这对鸳鸯只有巴掌大小，耳鬓厮磨的模样却栩栩如生。
从赖春燕重新做回李靖的贴身丫鬟，至今已经半月有余。
对于情爱之事，李靖是青涩的懵懂的，但不妨碍他将它划分为一步一步的计划，势必要赖春燕心甘情愿地投向自己的怀抱。
她倔强，随着她好了，他不介意慢慢打磨她的棱角。
李靖不想将她逼的太急，但是又不能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若有似无地逼着。给她住宽敞的屋子，给她配着丫鬟婆子，将她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地打碎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心墙。
李靖没有料到的是，即使是这样看着她，他心里居然也是快乐的。一种隐秘地甜蜜渗透进他的心里骨子里，只要她看他一眼，心都会微微颤动，如夏日溪流流过山涧，潺潺有声。李靖放纵着自己的心去体验这种陌生的又刺激的感情，表面上又竭力保持着平静。
他相信赖春燕终究是会向自己露出笑容，重新回到那时温柔娇俏的模样。她也是喜欢他的，他这么笃定地坚信着。
李靖的嘴角毫不掩饰地越拉越大，越翘越起，心里默默想着，他的燕儿接下来会怎么做呢。殊不知一直神游天外的赖春燕刚巧神游回来的，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终是忍不住，赖春燕道：“爷，您的书拿反了。”
“啊！······哦。”李靖摸了摸鼻子，将书正过来。
李靖讪讪地撇了下嘴角，偷瞟了眼面无表情的赖春燕，心里哼了一声，继续看自己的书。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还是别的，这回倒真让他看进去了。
赖春燕立在一边，心里叹了口气。她最近叹气的时间真是越来越多了，她都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少年早衰了。她隐隐是明白李靖的用心的，但是她一如既往地阻止自己去深想，殊不知这样的自己就像是将头埋进沙里的鸵鸟。
赖春燕看了看天色，道：“爷，二更天了，该歇息了。”
李靖轻轻嗯了一声，赖春燕立即去厨房里打了热水。
最近一段时间李靖的饮食起居都是她负责的，除了厨房做饭还有她自己吃饭的时间，全天候地跟着他身边。司棋等人闲得发霉，她也不是忙，就是没自己的自由时间，心累，所以也感觉忙得要死。
在想到办法之前，赖春燕默默地接受了。
李靖蘸了白盐漱完口，赖春燕就拧了帕子，交到李靖眼前，往常这个时候李靖都会自己接过去的，这次却闭着眼睛却没动。赖春燕微讶，出言提醒：“爷。”
李靖闭着眼睛道：“你帮我。”
赖春燕一愣，脸涨得通红。
李靖勾着嘴角轻声催促道：“快点啊。”
赖春燕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忍下来，将冷掉的帕子重新放回热水里拧了一下。
赖春燕看着手下的细皮嫩肉，真想狠狠地搓它一层皮下来。但是理智终究占了上风，轻柔地将李靖的脸擦了一遍，然后擦手。
赖春燕蹲下，将李靖的鞋子和袜子脱了，将它们摆在一边，端来洗脚水，将他的双脚泡在洗脚盆里。
关于给李靖洗脚，赖春燕是无比抗拒的，直接就拒绝了。但是李靖却笑着说没关系，转身就招来司棋亲自示范给她看。
赖春燕忘记那天李靖用掉了多少盆洗脚水，只知道司棋看她的眼神从平静到愤怒再到无奈最后成了哀求，而李靖的一双脚也泡的不成样子，又红又皱。
赖春燕将袖子往上拉了拉，就要给李靖洗脚。李靖却拉住她，轻轻叫了一声：“燕儿。”
“嗯。”赖春燕漫应了一声。
“你给你前世的那位洗过脚吗？”
赖春燕抬头看着他，似乎很惊讶他会提起这个话题，愣了一会才道：“没有。”
“那他给你洗过吗？”
赖春燕一笑，道：“洗过。”
李靖也笑，他也猜到了。这段时间他又问了赖春燕一些关于中国的事，赖春燕也一一回到了他。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男女平等，那这种事也是情有可原了。
李靖扯过帕子擦干自己的脚，穿上鞋，将愣住的赖春燕拉起来按坐在床上。
他给赖春燕脱鞋解袜，将她的玉足放进温热的水中，道：“燕儿，这里是凤歌朝，不是中国，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愿意到那里去看看，和你一起生活在那里。我知道我不能做到你口中的一夫一妻，但是我愿意为你洗脚更衣。”
李靖慢慢洗着赖春燕的脚，望着赖春燕，深情款款。
“燕儿，在凤歌朝，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