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瑜跟几个姐姐见了礼,道:“四姐姐也很好看,今日大家都很好看!”
许琬应该是这一日心情很好的缘故,插话道:“八妹妹嘴真甜!”
许瑜笑了笑,在许四身边坐下了。
柔福郡主看了看许瑜,道:“四妹妹说的没错,八妹妹今天真是出彩,往日里只见你打扮得素净,今日一瞧,这样便是贵气十足了。”
许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往日里是因为常常要读书写字,首饰太重会坠得脖子疼,今日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好生打扮的。
“妹妹再贵气,也比不得二姐姐。”
今日柔福郡主这一身也是极为显眼的,金线绣出的大朵团花熠熠闪光,那衣服的扣子都是用珍珠宝石做成的,那条流光溢彩的裙子,裙脚处有用细细的线穿了彩色的珠子,微微一动,那珠子便轻摇微摆,很是漂亮。可以想象,如果柔福郡主走起路来的时候,是多么的摇曳生姿。
柔福郡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道:“这也是宫里做的,公主后妃们正欢喜着,劳太后娘娘惦记,也给我做了一套。”
大家伙啧啧称奇,不愧是御制的,心思真是巧妙。
许六将柔福郡主的裙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道:“最难得的是这份心思,一般人还真是想不到,还有看这珠子,别看这么小小一颗,却是晶莹华贵的,轻轻一动,便是十分耀眼的了。”
心思巧,手艺好,用料好,这些都是关键。
柔福郡主笑着点点头,见怀里的小郡主睡着了,便招来乳母将她抱到耳房去睡,可是乳母的手才碰到小郡主,她便醒了过来,哼哼唧唧的往柔福郡主的怀里钻。
柔福郡主只能拍着她继续睡了。
丫鬟给许瑜送上了一杯热的牛乳和一小碟点心,许四道:“八妹妹多吃些先垫垫肚子,咱们今日的事情还多着呢!”
今日会有不少的客会上门来,侯爷与他的几个兄弟自然是去接待男客,女客就由聂氏带着几个妯娌接待,而各府来的千金小姐们,自然是要由她们几姐妹来招待了。
许瑜点点头,虽然并没有很想吃的想法,拈了一块点心慢慢地吃了起来。
帘子再次被打起,来的是许三和许七,两个人匆匆地行过礼,便在角落里坐了,不过看两个人的打扮,也是花了心思的。
最后来的许五了,一进门便朝大家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许四道:“不晚,赶上给祖母拜寿就好了。”
许五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点心便开始吃起来。
很快就到了卯时,有丫鬟来传话说老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大家出到屋外,便看到东次间文昌侯正领着众男眷从里面出来。
大家在廊下等着了,四扇大门已经全部打开,秋日的早晨有些寒冷,可是这铺天盖地的喜气,倒是让人心头的寒意减轻了不少。
不一会儿,大家便陆续进到屋子里,分左右两侧站了,那扇十二扇的屏风已经撤了,显得整个正厅空旷了不少。
大家垂手而立,公主和驸马也在其中,这一日,公主和驸马不能在老寿星面前摆身份架子,两个人都是以儿子和儿媳的身份站在这里了。
很快,老夫人便由两个丫鬟扶了出来,在上面的椅子上坐了,大家急忙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看着儿孙满堂的景象,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深深浅浅的皱纹便更加深了。
现在看起来,老夫人的精神头很是不错。
先是侯爷带着弟弟和妹夫给老夫人祝寿,一行人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了头,说了吉祥话,然后将自己一房的礼单送了上去。
大丫鬟将礼单交到老夫人手里,老夫人瞧着上面不是玉枕便是蓝田玉,还有沉香木佛珠,各种珍奇异宝都有,便有些不高兴道:“你们有东西,自己留着便是,何苦都给了我这个老婆子,你们花销可比我大得多。”
文昌侯急忙道:“只是儿子们的一番心意罢了,还请母亲不要嫌弃。”
老夫人将礼单放下,今日是自己的寿辰,过于纠结这样的问题让双方都不快活,道:“这次便罢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大家急忙应了是。
接着是各位夫人给老夫人拜寿,接下来是男孩,然后是女孩们。
看着孙子外孙们一个个挺拔俊秀,孙女们一个个都端庄大气,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自己这是儿孙绕膝了,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让孙女儿们起了身,老夫人笑眯眯道:“大家先各自忙去吧,今日倒是要累着大家了。”
大家便告辞离开,男丁们要去前面做好迎客的准备,聂氏带着妯娌们继续忙着寿宴的事情,还有准备好迎接那些上门拜寿的夫人和小姐们。
而众位小姐们则被引到了后面,老夫人这个时候还要接受下人们的磕头。
没过多久,老夫人便被扶着从前面进来了,虽然做了那么久,有些累了,但是老夫人精神头儿很好,因着是寿辰的缘故,红光满面的。
许琬和许四两个人接过丫鬟的活儿,将老夫人扶着在塌上坐下了,然后一个人给老夫人捶肩,一个人给老夫人捶着膝盖。
老夫人乐呵呵道:“起这么早,你们俩也累了,快先去歇着。”
许四笑着道:“祖母,我不累,今日是祖母的寿辰,我可要抓着机会好好尽一下孝。”
许琬也笑着,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老夫人道:“那我就好好受着,平日里你们都跟皮猴似地,倒让我操了不少心。”
大家都笑嘻嘻地祝贺老夫人寿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吉利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蹦,连许三和许七都说了几句。
老夫人听着这吉祥话,乐得见牙不见眼,一屋子的光鲜靓丽的女孩儿,都是她的血脉。
许琬道:“我为祖母准备了一份礼,还希望祖母不要嫌弃。”
老夫人顿时来了兴趣,道:“哦?是什么礼啊?若是你用你母亲给的钱买的来充数,我可是不要的。”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许琬作出委屈的样子道:“祖母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这份礼可是用心准备的。我给祖母做了一个炕屏。紫鸢,把我给准备准备的礼拿上来吧!”
很快许琬的贴身丫鬟紫鸢便进了来,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炕屏,走近了才发现,那炕屏上面是福禄寿喜的纹样,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
老夫人让人将炕屏拿在手,仔细地看了看,点点头道:“倒是有心了!素云啊,把这个放在我的床头吧!”
素云接过炕屏便下去了,许琬顿时开心道:“多谢祖母!我还怕祖母嫌弃我粗手笨脚的,做的不好呢!”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许六凑热闹道:“祖母别紧着夸姐姐,我也给你准备了呢!”
“哦?”老夫人很是惊奇道,“你这皮猴子还给我准备了东西?”
许六嘴巴一撅道:“祖母就是喜欢姐姐不喜欢我,难道我就是那么不听话的么?”
老夫人道:“听话,都听话,那你说说你为我准备了什么?”
许六得意一笑,道:“我也是一份小小的心意,希望祖母喜欢。”说着,便吩咐人拿上来。
拿上来了才知道,原来是一本抄写的经书。厚厚的一本,应该是抄了不少时候了。
老夫人看着那经书,有些惊讶,这六孙女儿她是知道的,性子倔,不爱读书不爱女工,就爱各种新鲜玩意儿,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抄了这么厚的经书。
许六仰起小脸期待道:“祖母喜欢不?”
老夫人拿着经书翻了翻,里面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涂抹,字迹纤细工整,可见是花了不少心思的,点点头道:“喜欢,难为你用心了,以后要继续认真读书,像你大姐姐一样明白事理,知道吗?”
许六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小脑袋,要是放在平日里,她定然是不会这么乖巧地,至少,是会露出一丝不情愿来的。
看着许六乖巧,老夫人也满意的点点头。
柔福郡主道:“大姐姐和六妹妹都准备了,我们自然是不能落下。孙女儿这里有一块暖玉做的坠子,最是养身,另外还有一块凉玉,却是夏日里用来祛暑的,这凉玉是阿玥的,我们一起送给祖母,还请祖母不要嫌弃。”
说着,便让人拿出来一对玉来。
作为郡主,自然是不可能像许琬和许六那样亲手做东西的,这样的两块玉拿出来,倒也合身份。
老夫人与这两个孙女儿并不亲近,但是却是最不能忽视的,直接自己给戴上了暖玉,凉玉让人收了起来,道:“难为你有心了。”
柔福郡主笑了笑,道:“祖母喜欢便好。”
许四道:“现在可是轮着我了!祖母,你一到这秋冬春三节,就嗓子不舒服,孙女儿给你寻了一张方子来,只要照着方子吃,过段时间就会好呢!里面都是川贝母、麦冬、天冬、百合、枇杷叶等润肺的药材,对您的身子最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