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天过去，曹操剑术依旧停留在刺穿五片落叶的水平，攻城术的精华，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几日燕璃雪和燕月儿都在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百鸟涧了。
这一日，暮先生召集大家，先是安排了撤掉设置在百鸟涧中的机关以及这几天他们准备离开百鸟涧的事宜。
随后，暮先生对曹操道：“孟德，我看你非常人，方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崛起之时，你若有心拯救天下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还请好好运用攻城之术，不要枉造杀孽。”
曹操的身份暮先生早已经遣墨家弟子去了解透彻，所以他才会放心传授曹操剑术与攻城术。只是在这个烽烟四起的年代，任何人的野心都是无限膨胀的，暮先生担心，曹操崛起之后，也会成为董卓丁原之流。要是自己亲自培养出一个杀人魔王，他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原谅自己。
“先生放心，曹操定会时时为天下苍生计。”曹操俯首道。
“嘻嘻，你最好如此，不然到时我姐姐定会过来杀你。你可不是我姐姐的对手。”燕月儿站在燕璃雪身后，嘻嘻笑道。
曹操抬眼，见燕璃雪雪白的俏脸上闪过一丝羞怒，心中好笑，对燕月儿道：“要是你姐姐来杀我，我便只有伸长脖子让她砍了。做她的剑下亡魂，我不冤。”
“你若真与天下人为敌，我、我定会亲自来杀你。”燕璃雪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较平时低些，耳畔一缕长发垂下来，当真是个美得动人的杀手。
“孟德，还有一件事你应知道，”暮先生此时说话了，“你当初来到百鸟涧，我给你诊断得出，你得了一种类似于偏头风的怪病，当你精神萎靡，心情激动之时，此病最易发作，以后你可要好好调养心情，切勿轻易激动。”
曹操长嘘一口气。头痛的毛病，他以前是有犯过的，痛起来脑袋轰然欲炸，简直是痛不欲生。幼时还好，长大后发病，疼痛程度倍增。当初袁绍离他而去，他伤心之极，头风发作，这是他发病距离最近的一次。
如今听暮先生这么一说，原来这病与情绪有关，看来以后他得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是。“我控制自己的情绪便没事了么？”曹操问。
“非也。情绪只是其发病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其余还有生活习性，环境变化等因素，也可能导致你发病，只不过是几率较小罢了。”暮先生解释道。
“那先生可有治愈之法？”曹操问道。燕璃雪此时抬头，见曹操神色紧张，嘴角轻轻动了动。
暮先生捋着胡须，忖度半晌，道：“此病易控制却不易根治。不过治起来也代价很大。若要控制，你须得每夜服药，除非情绪极坏，否则基本不会犯病，不过代价是，此药有损脑神，服药过度极易导致病患失忆或是痴呆。”
“那控制的方法我还是算了罢，宁可痛也不能吃这药。”曹操摇头，脸上有一些无奈之色。
“另一种方法有可能能够将此病治愈，不过药引难寻，须得深山中的老参以及雪山上的雪莲籽作为药引，混合着草乌、麝香，方有可能治愈此病。”
曹操听得懵了，问道：“草乌和麝香倒是容易买到，那老参和雪莲籽却是在哪里能买到？”
“老参在中原的药铺极为少见，若要想寻到质地上等的老参，恐怕要去北平抑或是更北之地，中原的人参，绝大部分便是从那边运来，不过质地好的，早被地主豪强卖了去，寻常百姓根本见不到更无钱购买。
至于那雪莲籽，恐怕是比老参更难寻到。雪山雪莲本就是稀有之物，要想寻到带籽的雪莲，更是难上加难。放眼整个天下，容易生长出雪莲的地方，怕是西边的天山和昆仑山更有可能些。不过刺去路途遥远，且又天气恶劣，在此天下征伐之时，怕是还没去到那里，便已经丧命他乡。”
暮先生说着也有一些遗憾，他看着纠结的曹操，劝道：“还好，此病并不致命，有没有机会治愈此病，全看天命，并非人为，所以，孟德你不必惋惜。”
“全看天命？”曹操笑了笑，要是看天命有用，他现在就躺在家里睡大觉了。暮先生这句话，与他所信仰的“事在人为”恰好相反，他有些惊讶。
暮先生点点头，“不错，即使你有能力去天山，寻到雪莲的可能也极低，即便是你碰巧找到一株雪莲，恰巧雪莲带籽的可能又能有多高？这岂非天命之所在？”
曹操被暮先生这么一说，哑口无言。半晌，他点点头，“也罢，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以后痛便痛罢，算是提神也不错。”
曹操说着惨笑，抬头见燕璃雪乌黑的眸子正对着自己，她的眼神深邃而神秘，曹操晃了一眼，却没有再看。
暮先生欣赏曹操豁达的心境，赞道：“孟德如此想甚好，能有如此开朗想法，此病便也折磨不了你。”
曹操勉强一笑。暮先生哪里知道，这是他无奈时的说法。这两个药引听上去就感觉根本找不到，他要是抱了太大希望，以后少不得寝食难安，这样自我安慰，以后有机会再努力寻找，找不到无所谓，找到了便是大惊喜，这样想来，才不至于弄坏自己的心情。
只不过当曹操再次看向燕璃雪这妮子时，她的眼睛仍旧静静的停留在自己脸上，仿佛将他的心思看透了一般。
“我靠，不带这么放电的……”曹操咽了咽口水，心跳加快，暗自叫自己淡定。
几个人在屋中聊了一上午，基本上是暮先生和曹操在说话，燕月儿时不时插上一两句，燕璃雪倚在门旁，几乎就没有说话，不过在曹操看来，她直视自己的眼神，比说话还要来得更加刻骨铭心。
杨风一上午基本上将百鸟涧周围布置的机关都撤掉了。
中午开饭，五个人坐在一起，算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餐了。
此前暮先生已经向曹操暗示，他们明早便离开百鸟涧。而作为墨家以外的人，为避免与墨家前来接头的人相遇（墨家组织严密，规矩很严），曹操最好今日下午便离开百鸟涧。
这一顿饭，大家话都极少。
曹操一面吃饭，一面却在心里想着，离开百鸟涧之后，自己要如何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