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走在回酒楼的路上,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皮从出门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隐约中感觉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让他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烦躁,连采购酒水的事情也只是胡乱的摆平了事,匆匆赶回酒楼。
很快,离竹园路只有几步之遥,转过前面的街角就能看到酒楼了。石轩松了口气,来往行人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看来一切正常,想到这里又自嘲起来,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情?自己真是多虑了。
忽然,前面走来两人,石轩看清两人,心中一紧,这两人是中午在酒楼用饭的老李跟法尔,他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他们一直都在这附近走动,并没有走远?再看两人身上的皮甲好像多了几点红色,石轩皱眉,他之前记得很清楚的,两人的皮甲上并没有这几点红色才对。
两人交头接耳的从石轩身旁走过,并没有多留意他一眼,石轩忽然将目光放在两人背后的阔剑上,眼神一凝,阔剑上正有几滴殷红的鲜血顺着剑柄滴到脚下的黄土路上。石轩一震,消失的不安又萦绕上心头,而且更加浓郁,不再多看两人,脚步加快往酒楼跑去。
还在往前走的老李忽然停住脚,转头看了看石轩的背影,皱了皱眉。
法尔跟着停下脚步,回头时石轩已经转过街角,所以什么都没看到,询问道“怎么了?”
老李收回目光,摇头一笑道“没有,只是觉得刚刚过去的那个小男孩很面熟。”
法尔笑道“我们昨晚上才到的格莱城,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你认识的人,你肯定是看花眼了,快走吧,该回去复命了,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找我家考尔琳小宝贝儿了。”
老李撇了撇嘴,不屑道“那小骚蹄子也能让你这么魂牵梦绕?”
法尔浑不在意,嘿嘿怪笑了两声道“骚蹄子有骚蹄子的好处,每次想起她那销魂的声音,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压在她的身上好好蹂躏一番,这次一出来就是两年,回去后不跟她大战个三天三夜的誓不罢休。”说完催促着老李快回,老李呦不过他,只好放下刚刚的疑虑,跟着他加快赶路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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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鲜血,无助的眼神,石轩回到酒楼,见到的不再是朝气蓬勃的景象,而是一片死寂。比尔横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大睁着,眼中浸满不舍,像是仍然留恋着这个世界,他的胸口被利器洞穿,开了一个半尺来长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溢出,已经流淌了一地,惨不忍睹,他的生机已绝,复生无望。
酒楼柜台处,小艺靠在墙上同样死不瞑目,他的喉咙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他的颈动脉完全断裂,嘴巴大张着,像是想要再叫一声“石轩哥哥。”
“不。”石轩失声大吼着,双眼赤红,看着两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两人,就这么横死在面前,心中如被万千细线绞过,那种痛深入骨髓。浑浑噩噩的走到厨房,安顿右手齐根斩断,同样被割断喉咙致死。来到二楼,艾柯伊衣不蔽体,头发散乱,两眼无神的大睁着,下体还有一些血渍流出,显然被残忍的**过了。床头的里格同样没有幸免,头上脚下落在地上,鲜血从嘴角不停溢出,胸口处跟比利一样,被利器洞穿,神仙难救。
“啊……”石轩表情狰狞,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鬼,他的舌头被自己咬破,猩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带着些许咸味。他的双拳死死握住,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可是他恍若未决,呆呆的看着里格跟艾柯伊。
‘噗通。’石轩忽然跪在了地上,额头狠狠的撞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磕头声不停响起,木板上溅满鲜血,可是石轩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下…两下…十下…一百下,直至数不清楚。石轩的力气渐渐流失,磕了足有一千多下,石轩总算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又是梦境,两年来不曾间断的梦境,只要他一闭上眼睛,梦境就会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母亲临死前的情景,格莱城守卫的羞辱,狄山跟丹东的反复无常,还有两年来一些客人的恃强凌弱,包括这次里格几人惨死的模样,折磨的石轩离疯狂只差一线之隔。
“啊……”石轩在黑暗中仰天长啸,想要狠狠发泄一番。
“加入黑暗,我能助你复仇。”阿斯图的声音两年来又一次出现在石轩的梦境中。
“我答应你。”石轩的表情狰狞,泪流满面,闻言毫不犹豫的答应着,愤怒,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现在他的脑中只有复仇。
阿斯图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石轩面前,那是一个消瘦的老者,约有七八十岁的模样,身体接近干枯,满脸的褶皱,穿着一袭黑色镶着月亮星星的法师长袍,头戴一顶尖角圆边魔法帽,手上拄着一柄漆黑色的长杖,长杖顶端,一颗耀眼的黑宝石镶嵌其中。
阿斯图一出现,就迫不及待的道“跟着我念:黑暗的王者,冥府的帝王,我阿斯图今日跟石轩签订黑暗契约,我助他复仇,他帮我解开封印,如违此誓,愿被冥火焚身,形神俱灭。”
阿斯图开始起誓之时,石轩脑中像是被灌进了一些东西,是一句咒语,石轩浑浑噩噩的跟着这句咒语念道“黑暗的王者,冥府的帝王,我石轩今日跟阿斯图签订黑暗契约,他助我复仇,我帮他解开封印,如违此誓,愿被冥火焚身,形神俱灭。”
刚刚念完,石轩脑中的咒语转化成一朵诡异的黑色火焰,在额心处一闪而逝,消失无踪,仿佛不曾存在过。直到此时石轩才警觉过来,知道阿斯图趁他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引诱他签下了黑暗契约,可是即使知道了,石轩却不后悔。
一边的阿斯图却是畅快至极的大笑起来,两年多的时间,不管他是威逼利诱,甚至连灵魂之诅咒都用了出来,石轩都铁了心不愿帮他,有好几次阿斯图差点忍不住下杀手。可是他又不敢杀,因为暗灵体珍惜异常,说是千年难见也不为过,阿斯图等待了三千年,不过才出现了四个暗灵体,另外三个不等他找到已经先被人发觉,暗中扼杀了。
阿斯图已经再等不起几千年了,所以将一切的希望全部放在了石轩身上,谁知石轩是一个固执的人,多次相劝就是不愿意帮忙,急的阿斯图如热石上的蚂蚁,没有定性,却也只能干着急。现在签下了黑暗契约,阿斯图宽心了不少,如果石轩敢违背黑暗契约,那就不是灵魂之诅咒那么简单的了,想到这里,由不得阿斯图不高兴一番。
石轩疯狂过后,眼神逐渐冰冷,变得毫无生气,冷冷道“你要怎么助我达到圣阶境界,现在可以开始了。”
阿斯图接触到石轩的目光,心下没来由的一颤,这是多么冰冷无情的一双眼睛啊?不过阿斯图活了几千年什么人没见过,仅仅一颤,就恢复正常道“可以修炼黑暗力量的职业有很多种,魔法师、剑士是最基本的,还有弓箭手、盗贼、死亡骑士、邪灵术士四种,这些我都可以教你,不过贪多嚼不烂,你必须以一种职业为主,才能在最快的时间达到圣阶,你先告诉我你想要以哪种职业为主?”
“魔法师。”石轩毫不犹豫的回答。
“魔法师?”阿斯图皱了皱眉道“黑暗魔法师胜在诡秘,同等级的情况下只要在夜晚,黑暗魔法师就是无敌的存在。但是骑士的力量得自于他们信仰的神灵,神灵的力量是无穷尽的,也是黑暗魔法最大的克星,你如果只是学习黑暗魔法,那想要杀死雷恩家族的那个圣骑士,非常难。”
石轩皱了皱眉,阿斯图又开口道“不过这只是相对常人来说的,嘿嘿,我阿斯图是谁,一个圣骑士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既然你选择了魔法,那不妨连剑士也一并学上,我可以让你成为三千年来,第一个圣阶魔剑士。”
石轩很冷静,冷静的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他的眼眸冰冷无情,冷漠道“那就开始吧。”
阿斯图还想说不急,先休息一天再说,但是看到石轩的表情,就知道多说无益,只好现在就开始讲解起来。可是万事皆有意外,阿斯图刚想为石轩讲解,石轩的身影忽然慢慢变淡,直至消失在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