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行与石不惊二人生活闲散,一个钻研炼丹异术,一个得过且过,从不在意生活好坏。原本有了穆凡与叶剑风二人以后,这两个徒弟做饭时,当师傅的也经常蹭吃蹭喝。
但过了最初的新鲜感后,两人终于对自己徒弟的手艺绝望,又变得不食人间烟火起来。每日吞风饮露,极少再动杂粮。
可即便如此,穆凡与叶剑风吃了一月以后,也终于将周天行二人几十年的存粮吃完。这些粮食是他二人的师父,穆凡与叶剑风的师祖当时还在世的时候所余。这些粮食都存在一个水桶般粗的陶缸里面,而这缸虽然不大,但内里乾坤,能存万斤粮食,且不怕坏掉。
不过这位师祖羽化以后,经过几十年的消耗,本已不剩多少。又迎来了穆凡与叶剑风二人以后,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消耗殆尽。
这一天米面吃完以后,穆凡与叶剑风同来找石不惊报告。石不惊与周天行正下棋呢,对两人视若无睹。
穆凡与叶剑风只好站在一旁观棋,等着师父们指示。这一局棋两人杀的难分难解,周天行思索良久,落下一子之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这粮食没了,咱们也没钱下山去买,只能向其他六脉去借粮了啊。”
石不惊低头看着棋盘,举棋不定,沉思了许久之后说:“嗯……不过咱们上次喝酒耍赖,将那群老不死都得罪光了,这一下跟他们去借粮,不是要被笑话死吗?”
周天行抬头看着他说:“这还不都是你的错,不过喝酒而已,竟然还出老千,出老千就算了,还被人给发现,你说说我一辈子哪里丢过这样的人?”
石不惊被他揭短却佯装不觉,说:“唉,要不是他们合伙灌我,我哪里会做那样的事。”说着将棋子落下,说:“哈哈,好棋,该你走了。”
周天行眼观棋盘,沉吟不语,小半个时辰之后,才大笑一声将棋子落下,说:“哈哈,这可难不倒我。”然后转头朝着穆凡二人说:“嗯,那五脉都得罪光了,不还有鱼曦荷一脉呢吗,你们去找你们鱼师伯借粮去吧。”
石不惊听了看着棋盘说:“高,这一招真高,找她借粮你都想得出来,真不愧是我师弟。”然后他伸手将周天行刚刚的落子拿起来伸手要还给周天行,口中说:“唉,师弟,这步不算,你回一步咱们重来。”
周天行双手背在背后打死也不接这颗棋子,说:“凭什么不算,要都这么着,这棋还怎么下啊?”
石不惊说:“怎么就不能回啊,从前你不都这么玩儿吗?”
周天行说:“我不记得了。”
石不惊说:“你……”
眼见两人吵了起来,穆凡与叶剑风悄悄地从屋里出来。叶剑风刚走到屋外,便对穆凡说道:“穆凡啊,你也好久没见过清念了,不如这借粮的事就教给你了,你还能顺便见一见她。”
穆凡听了俩眼一瞪说:“哎!凭什么啊。喜欢清念的不一直是你吗?要去,也应该是你想去的啊。”
叶剑风叹气地说:“哎,虽然我流水有意,怎奈人落花无情啊。虽然咱们几个住一起的时候,关系都十分相亲,但我又哪里看不出,她喜欢的是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穆凡说:“话是这么说,可是……”
叶剑风说:“什么可是啊,有什么可是的,清念她这么久没看到你了,心里头一定很想你,你就趁这机会,去见一见她吧。”
穆凡说:“少来,你就是不愿意去六长老那里借粮,怕在众师姐面前丢人,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叶剑风摆出一副谎言被拆穿的笑脸,对着穆凡说:“嘿嘿,我发誓不是这么想的,你就快去吧,而且我不仅要修炼,还得做一大堆事儿,你每天闲着也是闲着,多跑跑多锻炼一下身体,对废体有好处。”
穆凡说:“尼玛……老子连月溪峰在哪都不知道。”
叶剑风当即给穆凡指明了方向,说:“你看,所以说你得多跑跑吗,不然在天一门都迷了路,传出去丢咱们天一门的脸。”
穆凡知道了方向后转身就走,嘴里还骂咧咧地说:“哼,我在这天一门里本来就丢脸。”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叶剑风在后面对着他谄媚地笑,还伸手朝他挥别说:“辛苦你了兄弟。”
天一门七位长老共分七脉,每一脉自给自足,食粮、丹药不归宗门统一部署。若在别的门派,每月内门弟子只要做到了一定的贡献,便都有丹药分发,其中辟谷丹在一些大的门派中,更是按月发放,让弟子们不用因五谷之累,耽误了修行时间。
而天一门中的门派大事,虽由掌门决断,但平日里生活上的事情,都是各家长老自己安排,所以若无魔道搅扰,或者要到正道中哪一门派拜礼贺喜的事,天一门更像是住的近的七个门派。只不过邻里之情,非同一般。
不过即便如此,这七脉之中,也有因长老间私人恩怨,而长久不睦的。
此去月溪峰只有一条路途,虽然从山谷望去,它好像近在眼前,但望山跑死马,穆凡直走了二十里才来到月溪峰下。
这月溪峰乃是一道光滑峭壁,直冲天涯之上,有一条清溪自峰顶泉眼而生。每到夜中,明月仙临,便将这一条小溪,照耀的如同银色丝绦,景色绝美。
穆凡望着直冲天际的山峰,叹一口气,抬腿向上跋涉。
他一边走心中一边思想,觉得自己现在真气比一年半前刚刚得到玄极圣典的时候,不知道要强出多少,那么是不是也能御剑飞行,往来天地了。
师父虽然不教自己法术剑诀,但御剑之术,大概不会吝啬。
不过此刻在月溪峰上,他就算会御剑之术,也不敢大模大样地直飞上去。而且登山登地快乐,也觉得是对六长老的不敬。
所以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才来到山顶之上。有三个美丽的女子正在山峰上玩耍,见了穆凡来了,其中一个女子走来说道:“穆凡?你怎么会来这里?”接着她自问自答说:“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找李清念师妹的吧。哈哈,你么这些小孩子,才分别一月就受不了了?”
她这话说完以后,旁边几个女弟子,也哈哈笑了起来。
穆凡认得她是当日在青湖城中,与吴宇一起大战魔道长老的韩雪。在天一别院的一年时间里只见过几面,没什么太多的映像。但此刻刚一见面,却是汗颜不已,赶忙说道:“师姐误会了,我是奉师父之命,来找鱼师伯有事相求的。”
可听了穆凡的话后,韩雪几个却是都瞪大了烟,惊讶地说:“你师父有事叫你来求我师父?不可能吧……你等着……”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去,不见了踪影。
穆凡见了她们的反应,心里头暗暗生出了不好的念头。
当日在天一观大殿之中拜师之时,他便注意到鱼曦荷长老对自己的师父不理不睬,两人之间似是有什么深仇,此刻自己来求她借粮,岂不是羊入虎口?
又想起叶剑风推脱模样,顿时明白,他一定在石长老那里听到过自己师父的秘闻,所以才硬撑着不来。不然他哪里会因为怕丢人,放弃这么好的见李清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