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随着董萱一路向上,来到半山腰时,便看见一块嶙峋的奇石竖在路边,上面写着天一门三字,透着苍凉凛冽的剑意。
旁边一片空地之上,搭了几间草棚,拜师之人排成了队在等着测验。
董萱带着穆凡来到草棚前面,随意的跟人打着招呼。这凉棚之下,有五个天一门弟子坐在蒲团之上,身前摆着桌案,还有笔墨纸砚。他们旁边各有两个弟子侍立两侧,拜师之人在灵光宝鉴之上查验资质,然后由那坐在蒲团上的弟子记录在册。
这记录的却是那些不能通过考验的人,以防他们资质不够,下一个五年却又来蒙混过关。
董萱一路上同四个男弟子打过招呼之后,来到最后一个女弟子身边,笑着对她说道:“静娴师姐,今年可有什么资质奇佳的弟子啊?”
那叫做静娴的女子样子十分美貌,明眸善睐如风中杨柳一般。与董萱同是天一门鱼曦荷长老一脉的弟子,姓楚,乃是羲荷长老坐下大弟子,为人十分和善,如一个大姐姐一般,受众人爱戴。
她听到了董萱的话,将手中的狼毫搁下,笑着说道:“还不错,今日有一姓李的女孩儿,资质上乘,日后一定会成为咱们的师妹的。”
董萱听了说:“呵呵,那可是要恭喜师父了,我一会儿就找她报喜去。”
楚静娴说:“好呀,那这个功劳师姐就让给你了,去吧去吧。”说着她看到了董萱身后的穆凡。在她二人说话之时,穆凡便一直看着楚静娴。此时见她看来,微笑着点了点头。楚静娴对董萱说:“呀,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弟弟吧,长得还真俊秀啊,可比他哥哥那块木头好看多了。”
董萱听了将穆凡向前一推高兴地说道:“那当然了,他可是有我这么漂亮的姐姐呢。”说着将穆凡向前一推,说道:“快,见过师姐。”
穆凡于是上前一步,弯腰说道:“见过静娴师姐。”
楚静娴见了,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用多礼,快起来吧。”
穆凡于是抬起头来,又向后一步站在了董萱身后。
可这时站在静娴身旁的那两个十分漂亮的女弟子说道:“你这小子好没规矩,怎么只见到静娴师姐,没见到我们两个师姐啊?”
穆凡听了这话,顿时窘促起来,赶忙又想她们二人请安,一时在场的四个女子都笑了起来。
楚静娴说:“你们两个,刚见面就取笑人家,别把穆师弟给吓着了。”
穆凡赶忙说:“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众人听了他的话,又都笑起来。董萱说:“静娴师姐,那我先带他过去了,你们忙。”静娴答应了一声,她便带着穆凡走了。
路上穆凡见楚静娴身前排队的都是些女弟子,便问董萱这是为何。于是董萱边走边向他解释。
原来天一门分为七脉,所以共有七位长老。其中鱼曦荷乃是七脉之中,唯一的一位女长老,且天一门中唯有她才会收女弟子,所以那些女子便只来楚静娴那里排队等候。
今日天一门开山收徒,原本该七脉各出其力,有七位弟子在这里测试,但今日掌门一脉,要开镇魔塔将幽绝鬼王镇压其中,所以没有人来。穆凡的哥哥穆风虽不是掌门一脉,但因为其修为甚高,也被安排到镇魔塔前帮忙压阵。
而天一门这一代长老之中,七长老石不惊还未收过弟子,所以只剩了五个人在这里。也正是因为这样,石不惊在炼丹之时,才会找其它脉的弟子,来帮他护法看炉。
董萱将门中概况都向他简略说了,穆凡也对天一门多了一分了解。
两人也不朝山顶上掌门一脉所在的天一观去,而是绕着山腰小路,来到了一个灵气盎然的山谷里面。
这山谷之中,种着许多仙草灵药,有两个白衣弟子,正在里面浇水除虫。在药园中心,建着一座三层高的圆形小楼。这小楼八面玲珑,有八处门户,仔细看时,能发现以它为中心,周围药田竟然形成了一个八卦图样,当真是巧夺天工。
董萱带着穆凡直朝那小楼走去,走到里面时,穆凡首先看到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丹炉,朝旁边看时,见到有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儿正在同一个中年人下棋。
那个中年人背对着穆凡,看不清面貌,但那老头儿却是一脸笑呵呵的,看样子十分容易相处。
董萱远远地朝他说道:“石长老,弟子给您请安来了。”
那老头儿就是天一门长老石不惊,抬头朝董萱看了一眼,就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对她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人?”
董萱说:“是的。”
那老头儿听了,转眼看向穆凡。穆凡只见他前一刻还笑容满面,毫不经意的眼神,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立刻变做了凌厉的闪电一般。
不过这一瞬的转变,也如闪电般一闪而逝。转而又变做了不经意的笑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嗯,的确是个废体。不过你能修炼出灵力来,倒是也不容易!”说完转头望向董萱笑道:“嘿嘿,我说这半年来,你怎么像是转了性一样,没事儿就带着一帮人来帮老道我护法,还一颗丹药不讨,原来是想着要算计我啊。”
董萱听了笑着说道:“哪有啊,弟子怎么敢算计您老人家。帮长老您护法,本就是我们这些弟子应该做的。我现在只是因为您老人家最疼我们这些晚辈弟子,又没有做长老的架子,所以才来求您这件事的,若是您觉得为难,大不了我再把我这弟弟送下山去就好,反正他也不是一定要在山上修炼的。”
石不惊听了说:“打住,这小子我说收就收,说不收就不收,你也不用来激我。天一门那些破规矩,都是给你们这些晚辈定的,于我来说没用。”
董萱望着石不惊说:“那石长老你……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石不惊笑着说:“哼哼,老道我说过的话,岂会再反悔?再说了,要是我真不答应,就凭你们这一群丫头片子,随便在天一门吹一吹风,以后哪还有人会来帮我护法?也罢,这小子天生废体都能修炼出灵力来,已是有极大机缘,我就做主将他收下了,你带他去天一别院报道吧。”
董萱听了欢呼一声,说道:“多谢石长老,我以后一定多来帮您炼丹,现在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石不惊答应,就拖着穆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