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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突起大雾

窦建德的士兵们休整完毕,在磨刀擦矛中度过。由于杨义臣没有对岛屿控制,使得窦建德可以从容的利用黑夜中的优势,做了草人充当士兵。

窦建德、高士达、刘黑闼趁着夜色将士兵们偷偷地运到了北岛,整个过程严密谨慎,利用对环境熟悉的优势,没有惊动隋军。

等到了黎明来到之时,高鸡泊的士兵集结完毕。此刻突围的都是精壮汉子,有两万人,老弱病残都已经抛弃在了岛上。

窦建德观察着湖面上的情况,只见秘密麻麻的船只中,竖着一杆硕大的纛旗,然后皱着一对眉,来到阵前的高士达与刘黑闼之间。听到窦建德的脚步声,刘黑闼轻声问道:“情形如何?”

窦建德轻叹一声:“不太妙,宇文CD的船只布置得极为巧妙,环环相扣,果然是能攻能守的悍将。”目光透出忧色,道:“如今我们士兵连番大战,被隋军的气势、战绩压制,导致气势不盛,虽然此次选出两万精壮的士兵,想要从宇文CD这一处突围,有些难度。”

刘黑闼叹息道:“如今已是冬季,湖水寒冷彻骨,这水下之战,看来是不能展开了。”他们的水下之战,就是利用水手下水,潜入对方船底,进行凿穿,迫使对方的船漏水而沉。不过现在湖水寒冷,下水之后,都冷得只顾打冷颤,一会见就会被动的麻痹,哪有功夫凿穿,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窦建德听到刘黑闼的话语,心中一沉,随即摆手安慰道:“情况还没有坏到这种沉度,我自有计较。”

仿佛间上天听到了他的话一般,过了一小会,湖面开始下起雾来,开始时是薄薄一片,后来越渐越浓。

窦建德面上浮现惊喜之色,低声轻笑一声道:“看来老天不让我窦建德命丧高鸡泊。”话语一转对刘黑闼道:“叫你嫂子过来。”“嫂子”是窦建德的老婆曹氏。这个曹氏也是厉害的角色,伸手不凡,能文能武,又能统军,窦建德起家就靠着曹氏的帮助。

不一会间,刚做完善后工作的曹氏提着长矛而来,她容颜俏丽,眉目间英气勃勃,头发随意的挽着,修长高挑的个头和普通男子差不多高,玲珑的身躯裹着黑色的牛皮甲,让她既有女子的柔弱又有男子的英姿。

四人聚集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场所,窦建德低声道:“现在摆在我们的只有两条路,突围则生,死守则死,这你们应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只说一下布置。现在突起大雾,对我们极为有利,隋军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环境,而且勒守要道的宇文CD之麾下虽是精兵,却兵力比我们少。我决定率领三千劲卒,从宇文CD中路突击,吸引隋军的注意力,能否突围成功,就要看能否让宇文CD的阵脚大乱。”

高士达突然插口道:“突击宇文CD中路,九死一生,这个任务还是我去吧。”

“是呀,还是让高士达去吧。”刘黑闼与曹氏急声道。

窦建德倔强地道:“不行,还是我去,把宇文CD能不能牵制住,只能是我。”随即不等二人回答,强硬的继续吩咐道:“士达兄,你率领五千军士,紧跟我后,进行佯攻之态,一旦我与宇文CD的船只交织,立即掉头,冲破封锁,钻进芦苇丛中。”

这时才调转头,朝着刘黑闼与曹氏道:“你们率领剩下的一万两千人,紧跟在士达兄身后,看见士达兄转向,立即也掉头,牵制住那些游弋在外围的船只,协助士达兄突破封锁。”面容一整,以一种威严的道:“都听清楚了吧,立即行动!”

三人立即肃然领命。窦建德平日里的威严,在这个时候体现。

当窦建德转身,就要下命令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高士达,突然作出了一个动作,一记手刀蓦地击在窦建德后颈处,速度又快又急又隐秘。窦建德来不及反映,只觉眼前一黑,晕眩过去,仰倒在高士达的怀里。

“你干什么!”刘黑闼与曹氏轻声急道,语气充斥着怒意。

高士达不理两人的表情,淡淡地道:“现在战术重新调整,主攻宇文CD的中路大事,交给我了。请夫人与黑闼兄弟率领其余弟兄在后面佯攻,见到我与宇文CD交手后,立即突围撤离。”

曹氏看着高士达淡然的表情,呐呐的说不出话来,高士达的语气透出决然,不容质疑,似乎回到了以前在高鸡泊一手遮天的威势。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的高士达完全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们撤退的机会。

刘黑闼双目有些湿润,颤抖道:“高大哥,谢谢……”

高士达摆摆手,淡然道:“自家兄弟,没有什么矫揉造作,建德兄弟足智多谋,兼且能征善战,我高鸡泊的未来托付在他身上也许会比我的身上要有希望的多。”目光突然深深地看了他们两人,沉声道:“高鸡泊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随即将晕倒的窦建德送到他们手上,转身面对着大军,开始挑选死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千死士集结完毕,高士达手里抓着一杆大铁矛,想起了已经死在宇文CD手里的张金称,嘴角出奇的露出一丝微笑,心里暗道,张金称你在九泉之下不寂寞了,我高士达就要下去陪你了。

双目望着三千彪形大汉,道:“既然你们毫不犹疑的站出来,心里自然明白我们所处的环境!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八面围困,只有突围一条!身后一万七千个弟兄的生死,已经交到了我们的手中,是有卵的男人,拿起手中的武器,冲击隋军!那里有着号称天下第一勇士的宇文CD镇守要道,敢不敢随我杀向宇文CD,为我们身后的弟兄,杀出一条血路!”话语深沉,透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勇之气。

三千勇士情绪被调动起来,手紧握着长矛,目光坚定。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知道现在不是弄大动静的时候,只能将心中的激动死死压着,压在心里。

高士达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开始登上码头的船只。

————————————

北面的湖面上,无数船只的中间是一条较大的船只,宇文CD坐在棚子里,凤翅镏金镗放在他的身旁,看着眼前的浓雾,眼中透出忧色。

这个雾起得太好了,如果高鸡泊这伙人利用大雾作掩护,那就不太妙了。想到这里随即晃了晃脑袋,自嘲一笑,自己操哪门子心,如果战局败了,也是杨义臣顶着。

突然,宇文CD面色一变,连忙趴着船体,侧耳倾听,阵阵的划水声,传入了他的耳内,他的心往下沉,从水声的强度来看,绝对是大批,而且速度极快,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坏事了!

宇文CD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窦建德他们要突围了。立即站起,大喝一声:“点火把!”

“点火把!”

“点火把!”

因浓雾的关系,作战经验丰富的斧盾兵们开始扯嗓子大吼。

蓬蓬蓬!火把霎那间点起,黑暗的浓雾空间里,变得亮堂了起来。

宇文CD来到转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划水声的来源,似乎那里有什么稀世珍宝吸引着他。他再次下达命令:“全队斧盾相击,全速而进。”

“全队斧盾相击,全速而进。”

“全队斧盾相击,全速而进。”……

蓬蓬蓬,一阵金铁交击声有节奏的敲起,在空间里回荡。各个船只开动起来渐渐加速,在宇文CD的指挥下,往声音的来源撞去。

宇文CD这斧盾相击撞出响声的做法,大有讲究,他是在根据浓雾情况下,以声音判断各个船只的位置,从而调度有序。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

数只快船从浓雾中冒了出来,一枝枝巨大的长矛被士兵们平端在前,后面不断有快船冒出。

宇文CD再次大喝:“盾阵!”

“盾阵!”

“盾阵!”……

轰轰,一个个大盾竖起组成盾阵,几乎没有缝隙,远远看去,好似装上装甲的船。

蓬蓬蓬,一支支船只互撞,激起壮烈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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