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顺着阿达的视线看去。“咦!”
这一次面前摊位的主人反倒不像前面那些贩主一样叫卖着,只是席地而坐,用一条白布细心擦拭着摊位上的每一件东西,恬淡,安静。
这摊主大约花甲年纪,身上打理的甚是整洁齐整,皮肤皱起却稍稍有点白净,黄宇他们看去的时候,老人微眯着双眼,仿佛根本不曾注意到眼前站着人。而手上白布正在擦拭的正是一颗青色圆珠状事物,与拇指头大小相差无几,阿达在旁边一个劲使眼色的也正是这个东西。
阿达的意思是黄宇不便开口闻讯,以免打扰了肖楼,既然如此,黄宇便仔细打量那青色圆珠。青色的外表被老人擦拭的十分干净,不经意间还有青色光泽一闪而逝,显得很是不凡。但是更重要的居然是青色圆珠在老人手中被捏的变形了,一会瘪起,一会又被压长,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肖楼这时候上前几步,来到摊位前,拱手施礼道:“老人家,请问你这里的东西都是怎么个卖法。”避而不谈青色圆珠,果然‘老奸巨猾’。
“你是冲着这青色珠子来的?”老人家淡淡回道。几人一愣,大家显然都嘀咕了老人家的精明和直接,一语中的而且直来直去。
肖楼也不慌不忙,索性小心拿起几样东西放到眼前轻松惬意观察欣赏着。“老人家怎知我对青色珠子感兴趣?难道我就不能对别的感兴趣了吗?呵呵,老人家怕是想的差了。”
老人依旧面无其他表情,边擦着珠子,边回道,“你是修炼者?”
语不惊人死不休!!
四人全都惊住了一下。
黄宇面上依旧镇定平静,心里面却是稍微有点震撼到了,如果肖楼几人是修炼者,那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倒也真是难以察觉!
“哈哈哈”,肖楼开怀的笑声打破个人的心思,“老人家,修炼者我也有所耳闻,据说比之常人能力难以估量,只是老人家为何好端端说我是修炼者,荒谬之极啊!哈哈。”
黄宇冷眼旁观,冷静的表面下心思百转,看着对面的老人和肖楼,看着两人的表情。
始终淡淡回应的老人终于第一次抬起头来,眯着的双眼微微张开,明亮的目光落在肖楼脸上。“你既然不是修炼者,那为何知晓这青色珠子的珍贵?”
肖楼摆摆手,“老人家却是错怪我了,我实在一点都不清楚这青色珠子的来历。纯是觉得它不凡,既然老人家知道这东西来历,请问我们是否有幸得知一二啊?”
老人家这是又低头擦拭别的东西,过了一会才慢慢传出,“既然不是修炼者,不识货的话,还请移驾别处吧。”
老人家看上去面目白净慈善,可说出的话却是一点都不温和,甚至可以说是直接犀利。不过肖楼肖大老爷并不着恼,呵呵笑了笑,正要说话,那老人处又冷不丁传出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
额!这下就连潇洒自然的肖楼也愣了一下。阿达干脆笑出了声,就连吴立嘴角也是扯动了一下,要不是黄宇仔细还真看不出。黄宇则干脆摸摸鼻子,没说什么。
老人突复又抬头,炯炯的盯着肖楼,“不过,你拿一百两纹银,这珠子你拿走。”
“哦?”肖楼奇怪的看了眼老人,毫不犹豫的示意,“阿达。”
“老爷,这……”显然一百两买这不知来历的东西在阿达看来是很不值的。
“照办!”
“是!”说罢就要从随身包袱里拿出银子。
“慢着!”这时候突然一只手按住阿达的动作,随之是一声响亮干脆的阻止。
其余三人包括那老人都疑惑的转头看向黄宇,齐刷刷的四双目光带着各自不同的意味朝黄宇投来。黄宇坦然而笑,上前一步,也不行礼,书生装长袖一甩。“老人家,笑声在一旁看了许久,到此时才不得不说声,佩服!”说罢也不管旁人疑惑的目光,自顾自自信的看着老人,边笑边说道:“老人家从一开始就以先声夺人的法子,让我们大家围绕着这不知名的青色珠子,然后你一步步算准了我们的反应,更是看出肖老爷的为人。更以‘修炼者’这一噱头吸引注意,莫不是让我们觉得这珠子神秘莫测。”随着黄宇一点点分析,其他四人脸色微变,尤其是阿达吴立,可以说用惊骇来形容,他们可是比谁都清楚他们肖长老的厉害,此刻听黄宇这样说,顿时觉得好像世界都翻覆了。
不过肖楼与那老人只是微微一惊边回复常色,两人各怀心思,谁也不知。
“所以,老人家,你很厉害!”黄宇停口,看四人反应。
“定之果然灵慧非常,听你一番话才知此中玄机啊!哈哈!”肖楼摸摸胡子,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窘迫,依然是自信坦然。黄宇一听,目光一闪,生出一番另眼相看的感觉。就连低着头的老人,也微不可查的眼露奇光。
“小伙子,你是读书人吧,读书人怎么可以随便污蔑我老人家呢!”老人头也不抬。
不等黄宇开口,那边肖楼一把拿过阿达身上的包袱,拿出银子,往摊子上一放,“老人家,我说话算话,银子在这,珠子我可拿走了!”
老人低着头没说什么,伸手示意请便。
黄宇在边上瞅着,没有再说什么,一桩交易瞬间又完成了。当即几人不再久留,往街道深处走去。
“老夫张立。”
突兀的,黄宇一顿。回头看那老人,见他依旧埋头擦拭,也不知道刚才在和谁说话。前面肖楼几人丝毫没有察觉出动静,摇摇头,黄宇转身离去,只是心里腹诽,“奇怪的老头。”
殊不知待几人离去,那老人却在嘀咕:“那老鬼倒是收了个好徒弟。那书生,有意思,有意思的小子。”声音轻不可闻,仍然带着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另一头,“楼伯,您只怕不是一般的行脚商人吧!”黄宇打趣。
“何以见得啊?”
“虽然我知道行脚商人利润很高,但是像这样不拿钱当回事的,也是不多见的吧!”
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几人是各有感触。“定之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依稀认得那青色珠子为何物,只是当时不好说罢了。”如果此时那老人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三升。
“洗耳恭听。”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刚才的事情反倒是那老人吃亏,黄宇嘴角一撇,视线落在肖楼脸上。
“我现在还不好跟你说,只能告诉你这是一种植物的种子。这样吧,等来日再次有缘相逢,当再叙!”肖楼不经意的探查着路旁边的事物,坦白的回答道。
急走几步,黄宇双手背负,轻轻走到肖楼身边,探头低语,“莫非楼伯害怕定之心中某些胡乱的猜测?!”说完笑眯眯的看着他。
“哦哈哈哈!”肖楼笑而不答。
“不要说我了,定之你也不一般呐。”明显的话题转移。
“定之乃一介书生,穷酸二字,可形容万分。”黄宇淡笑道,也不再纠缠之前的问题。
忽而一声尖酸的语句从旁边不远处慢悠悠传来。
“哎呦,这不是黄大穷酸吗,什么时候有了自知之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