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聊,竟也让这漫长寂寞路途充满乐趣。
过了好久,也不知已经转了多少个弯、拐了多少个胡同,文征明终于在一个别苑门前停了下来。
叶旭一见他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就意识到这座别苑应该就是此番目的地所在了。可是,观其占地面积以及大门两边的狮子,却让叶旭难以置信。
“征明兄,你可别告诉我,这个豪华的别苑就是做假发的地方,我的心脏可受不了刺激!”
也是,如此华贵之所,应是富商官家所在,岂是一个做假发这种地方。可是文征明的回答却实实在在地刺激了叶旭一下。他对叶旭说道:
“是啊,这就是我们此番所要到的地方,你的假发也就只有在这个地方可以做得出!”
“可是可是——”一连两个可是说出,叶旭虽然早已猜出,可猜测毕竟是猜测,没有被证实之前一切都只是自己心中的臆想。可是,文征明的回答却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这个地方,就是做假发的!
“我晕!”叶旭心里狂喊,他对文征明说:“这……这怎么可能?这别苑是多么豪华的地方啊!用别苑做这假发生意,这……这也太过于奢侈了吧?”
叶旭现在已经瞠目结舌了,他说话结结巴巴,如此地方竟用于做假发的处所,这……
“哈哈……哈哈……”听了叶旭的话,文征明折扇大开,就是一阵狂笑。
待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又才对叶旭问道,文征明说:“那你认为应该在什么样的地方?一处破房子里?”
他看着叶旭不解的目光,道:“就算这做假发再这么缺德它也毕竟是一项买卖,既然是买卖就有收入,有了收入难道就不能找个好的地方来做吗?”
叶旭恍然大悟,这做假发的再这么说实际上它就是一项买卖。买卖有收入是当然的,人家老板又不是傻子,有个好处所难道还不要吗?
“原来是这样啊!”叶旭对文征明说道,“可这也太大了吧?仅仅做假发能用得了这里所有的地方吗?”
“当然用不了了,”文征明回答叶旭,他指着这处别苑说道:“你看这别苑,占地面积恐怕不下百亩,有花园有假山,更多的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如此之多的房屋数量仅仅用于做假发这一事情明显是多余的,其实,这也是做假发老板的住宅。”
叶旭不由诧异,问道:“你是说,这个老板的作坊跟他的住宅在一块?”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只不过这个做假发的更加特殊一点罢了。”文征明的回答显得很平常,让叶旭微微惊讶。
“看来自己还是对古代了解太少了,嘿嘿。”后而那一句似是无奈又是自嘲。
“好了,咱们进去吧!”文征明率先向别苑大门走去,叶旭亦步跟上。
“嘭”“嘭”“嘭”
文征明按着大门上的铁环敲击了三次,就退后一步站住了。叶旭见此情景,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在他身边立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大门。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啪啪啪啪啪……”
然后就停在了门后,这些都是叶旭听出来的,他知道眼前的大门马上就要开了,也不紧张静静等待人家开门。
先是一阵声响,应该是一些别着门的东西,然后只听一声‘吱——’沉重的大门逐渐打开。
里边露出一个人头,他一看叶旭两人,说道:“两位有何要事?”
文征明这时才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块铁牌子向这个明显是看门的下人说道:“我是来找蔡师傅的!”
叶旭看到文征明的那一块铁牌,这才想起一个问题。按说这样不为社会所容的做假发的地方文征明他怎么会知道,原来是有关系的,而这个关系铁牌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叶旭。
可是这就又有另一个问题了,文征明可是第一次与自己见面啊,他上来就把自己领这儿,难道不怕自己泄露给他带来祸害吗?这个问题得找时间问问他!
就在叶旭一番思索的时候,这个下人已经看了一眼这个铁牌,马上变得恭敬多了,他说:“大人好啊!我马上让你进去。”
接着,他就把沉重的大门拉开一个足以容文征明跟叶旭通过的宽度,立于一边伸出手来示意请进。
文征明回过头来对叶旭说道:“走吧!”
叶旭一笑,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不愧是别苑啊?”走在院子里的石径上,叶旭看着院落里假山、池水、花草等等不由赞叹。
“那是,虽然相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这位老板的别苑仍然还有差距,可是差距是在规模上,单纯的假山、水鱼、虫草、繁花是没有任何差距的,甚至还时有超出。你可能不了解,咱这个老板,对这些院景可是在乎的很,每天都会让大量的下人来打扫,每年都会请花匠们移上各种花草植物,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奇珍异草,可却能够让这处院子增色不少!”
一边的那个下人尽管没有说什么,可是眼里的自豪却是让叶旭对这个老板充满好奇。
穿过这处院子之后,又是一处住宅,就这样接连通过几处住宅之后,叶旭来到了一处小院里。小院里没有花草,处理的干干净净,显得空荡了些。
一进这处小院文征明仿佛就来了精神,他面带笑容,对着屋子就喊:“蔡老头,我来了!”
声音回荡在小院中,让叶旭对文征明不由看了一眼。
“谁啊?打扰人睡觉是不礼貌的!”
突然一道声音从屋里传出,然后就是开门声,只见一个头发华白的老头从屋子里边走了出来。
听了老头这话,叶旭就想笑,大白天睡觉真是有意思啊!不由的,带着笑意看向了这个文征明口中的蔡师傅。
蔡师傅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了叶旭一伙,当然他首先看到的是文征明,瞬间就露出了笑容,灿烂的目光看着文征明,笑着说道:“你小子又来干什么?上次那酒给我拿走,今天是不是又想——”
一听蔡师傅这话,文征明脸上挂不住了赶紧抢着说道:“这次我可是来给你送生意来着。”
然后尴尬地看着叶旭,叶旭明白肯定是文征明的短处被这位蔡师傅掀了他才这样。
“生意,你又让我做假发,不做不做!”听了文征明这话,蔡师傅勃然色变,冷冷吼道。
“别这样啊!蔡老头,你不看看情况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做假发。”文征明竭力劝说才人家。
蔡师傅脸色这才缓了缓,不过嘴上仍是硬着说道:“这样缺德的事情我不做!”
文征明笑了笑,也不在意,直接就指着叶旭对这个蔡师傅说道:“这个小兄弟家里失火,不小心把头发烧掉了,所以才过来求你来了。”
这时,蔡师傅才注意到了叶旭的短发,他一瞧,就对叶旭问:“小伙子,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叶旭那个汗啊,看了文征明两眼,见其无奈的眼神这才回答老人家:“是的,前天晚上我家起了大火,房屋被烧,人倒是没事,可惜我这头发却没了。”
说得话中带着淡淡的叹息,如果不是真了解他底息的人只会相信,所以这个蔡师傅就相信了。
“孩子,没事,不就弄个假发吗?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包你满意。”刚刚还是一口不做的老人家现在却换了另一番口气。
“这个,蔡师傅,我没有啥要求,你能让我出去见人就行!”叶旭可不希望为了一个破假发花上多长时间,所以什么要求都没有不提,能出去见人才是目的。
“那好啊!”蔡师傅很是爽快得说道,然后对文征明说:“你跟我进来!”
随后三人就走进了小屋,至于那个下人已经离开。
蔡师傅带着叶旭两人进了小屋。小屋虽小,可是家具齐全,不过,这倒让叶旭疑惑了,文征明说做假发是那个不知名老板的买卖,可是现在怎么只有老头子一人。
“你们两找地儿住,我给小伙子弄假发去。对了,还没问小伙叫什么呢?”蔡师傅看着叶旭问道。
“蔡师傅,我叫叶旭。”
“叶旭,好名字,我去了。”
蔡师傅跑到另一个屋里,搬来许多东西,有头发有剪刀,最奇怪的还有一盆黑色的液体。叶旭便问:“蔡师傅,那是什么东西啊?”
正在摆弄着头发的蔡师傅顺着叶旭的手指看去,笑道:“那是‘尘液’,作用就是把这头发的柔软性,光泽度变暗些。”
“蔡师傅,为什么要把头发这样处理呢?”叶旭有些奇怪地问道。
蔡师傅哈哈一笑,道:“你看这头发有什么特别的吗?”
把手中的头发放在叶旭眼前,叶旭仔细一瞧发现这是女人的头发,便道:“这怎么是女人的头发呢?”
“这些头发都是尼姑们剪下来的,女人的头发天生与男人的就有所不同,为了不让人看出,自然需要处理一下。”一边的文征明这时出声解释道。
“哦。”叶旭点头。
很显然,这个蔡师傅是个相当熟练的老手,大约一个小时就搞定了,帮叶旭递成光头,蔡师傅把假发给叶旭带上。
“不错不错。”蔡师傅满是笑容地说道。
叶旭心里也很高兴,想道:“好了,俺现在也是一个明朝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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