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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转变

徐瑾正在厨房做早餐,本来克拉还想趁她还没起床前偷偷溜走,可没想到计划落空了,不过也难得她会这么早起。

还有两天下巴才能拆线,可是克拉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学校了。虽然徐瑾一直唠叨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她的脚没有伤及骨头,好得很快,也要克拉在家多休息一阵子,但克拉怎么也不愿意。

还好,徐瑾比想象中容易拒绝,再说又以学习为借口,她很快妥协了,只是前提是这个月要让她每天接送。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代价,可在这样“身不由己”的情况下,除了先答应别无选择,当然徐瑾缺乏耐心的性格也在她的考虑之中。

从医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写日记,因为只有文字才能让她真的专注下来。可这次不行了,那个冷冰冰的女孩总会挤进她的脑袋,接着脑袋和身体都会跟着发凉。

可是——这一切绝不是偶然。

从安东在车祸前把她救出来开始,克拉发现每当自己处于危险时,安东总会像超人那样及时出现,好像他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一样。克拉不相信自己的命运有如此幸运和非比寻常,但她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虽然说她的直觉和第六感一向不怎么准确,可对于这件事却十分笃定,或者说不得不笃定——安东和自己有着某些特别的关系。

这个强烈的感觉让她在徐瑾车上鬼使神差地回头去看,然后目光和身体都同时一怔。

“在看什么呢?”徐瑾望了眼后视镜,嘟囔道,“摩托车开路中间不说还开得这么快,真是不要命。”

克拉回过头坐好,不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好似认同了徐瑾的话一样。她反常的举动让徐瑾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在吃早餐时克拉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苟言笑的样子,怎么回突然被自己的一句话给逗笑了。

徐瑾又看了看后视镜,那个原本跟在后面的摩托车就好像听到她的话一样降慢了速度。

倒还是个知趣的家伙。她心想。

下了车,克拉在校门口目送徐瑾离开,看徐瑾掉头离开接着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但那个家伙还没有出现。

对面一家克拉经常光顾的早点店老板不时朝她看来,甚至在与克拉四目交接时露出点关切的微笑。或许连他都知道了那个晚上的意外,想到这个克拉脸红了起来,说实话,自己那张毁容的脸其实现在想起来比昨晚梦见的鬼脸还更可怕。

克拉不想回应那个带着关心和同情的微笑,当然下巴也不允许她这么做。这么一个大纱布的确看起来很醒目,她不想这么傻呆呆地站着接受别人的注目礼,于是转身往校园里走去。

此时的校园很冷清,她来得这么早就是为了带着不光彩的伤穿过校园,不过现在她不急着赶回教室了,而是慢吞吞地走着。

走到花坛的自由女神像时,她忍不住往后张望。谁知,就在这瞬间,后面的人立刻骑到她身边,好像一直慢吞吞跟了她很久似的。

不过,克拉却有些害羞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之间好像有了一种微妙的尴尬,以前只会在克拉脸上出现,今天却意外地看见安东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又在我后面。”克拉是抿着嘴说的,声音小到好像只能让自己听清楚,不过下巴还是有轻微的撕裂感。

“还痛吗?”安东一直看着克拉的伤口,口气出乎意外的温柔。

克拉有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不过······”他突然换了一种轻松的口气,“今天可以逃开你的问题了。”

克拉吃惊地看向他,安东冲她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

“狐狸。”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但疼痛的下巴马上让她有窝囊的表情。

“真希望你能一直都这么乖。”安东哧哧地笑。

做梦。克拉给了他一个妄想的眼神,并心想一定要快快好起来,要不然安东会利用这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更充分的理由来推搪自己。

“上来吧。”安东突然停了下来,略带帅气地朝后侧了侧头。

两个人并排走着——安东的速度和她完全一致,克拉一直手痒痒地想再触摸他的身体,而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安东看出了她不安分的眼神,他像在跟一个淘气的孩子说或:“你这段时间最好乖一点----如果你想知道一些事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克拉不解地望着他。

但他只是微笑。

于是,克拉不敢轻举妄动了,可不想因为什么小失误而失去知道真相的机会。

“睡觉的时候会不会痛?”安东突然轻声问。

克拉的手臂感动地起了一些鸡皮疙瘩,但无法回应他的问题,看来他忘记克拉不方便说话。

“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安东坚持要她回答。

克拉向他点头,其实没有碰到就不痛,但她不想在安东面前伪装坚强,要知道多一丝他的关怀就会多一的幸福感,而且克拉突然发现,安东总是在她特别脆弱时候更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于是,克拉盘算着到时逼问他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招。

“为什么你总是发生这么多意外?”安东严肃地说,并责备地看着她,“我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你的安全。”

这大哥好像越来越像琼瑶剧里的男猪脚了,这样煽情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克拉的脑袋“嗡”了一下,可脸却一下子红起来。很多意外吗?她回想着:差点被货车撞死是一个大意外,还有就是因酗酒过敏加摔跤是一个意外,当然,克拉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这样惊险的意外,而且三个月内就发生了两起,但安东的口气像远远不止这两次。

克拉侦探家般的直觉开始运作起来,可惜说不了话,只能试图从安东的表情上寻找线索。

“你又好奇了,是不是?”安东宽容地笑了笑,“不怪你,我发现的确是我一直在引诱你的好奇心。”

克拉向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并连连点头,表示对他终于有自知之明的赞许,也有为自己洗脱了一个冤屈般的痛快。

他们已经快走到了高中教学了,安东突然停了下来,于是克拉也马上也停下来。

“我希望你能拒绝我等下的要求。”他严肃地看着克拉。

“嗯?”克拉疑惑地看着他。

“星期天,我想请你吃饭。”他的神情绝不像在开玩笑。

吃饭?克拉的眼睛一亮,欣然之情溢于言表。

“你真该拒绝我。”安东看了她一眼,往他停车的方向骑去。

克拉心花怒放,喜滋滋地转弯上楼,她的步伐轻快,再也没有这几天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模样。

不过刚上四楼,只见乔西从楼上天台下来,好像算准了时间似的,正巧与克拉面对面碰上了。

克拉以为他要下楼,赶紧低下头并往旁边躲,谁知乔西突然向她伸出手,克拉一惊,急忙后退,但只一步就碰到墙壁了,接着乔西的手落在她的脸旁边,然后他倾着身体靠近她。

就像那晚在实验室一样,乔西的眼神迷惑得很,不过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这么调戏女生,他实在是太胆大了。

克拉又恼又怕,使出浑身的劲推开他,却纹丝不动。

“我是不是该祝你好运?可我不想这么做。”他扬起一边的嘴角露出某种略带愤怒的邪笑。

克拉愣了愣,但很快她也只是瞪了他一眼,低下头,从他的胳膊底下钻出去,这次乔西没有再拦她,好像有意放她走似的。

还好没人看见,克拉慌忙整理了下有点弄乱的头发,她的脚步仓促起来,想尽快离乔西远一点。不过在快要踏进教室的时候僵住了,如电影画面停止似的。

“克拉,别过去。”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这是那个梦中安东的声音,只是……这句话为什么变成了乔西的声音?克拉突然一阵毛骨悚然。

她看向楼梯口的方向,乔西还在那,就像在等克拉回头,一动不动地站着,即便隔着有点距离,克拉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恳求。

她从这样的对视中立刻逃离出来,跨进教室。

回到班级,几个早到的同学和后来陆续进教室的同学都跑来慰问克拉,明明不光彩,却弄得荣归故里一样,让她很不好意思。就像杜苏苏说的,青峰极其内疚,在郑重向她道歉后,再也没跟她说话了。

其实克拉还想感谢他,要不是他克拉肯定现在还不知道安东有电的秘密,只是······克拉又看向安东的位子,他刚回座位,杨珊似乎在跟他说什么,从她轻快摆动的发丝上来看,这是一次愉快的交谈,突然,安东的脸从旁边露了出来,与克拉的视线在杨珊手肘边相遇,然后,他冲克拉微微一笑。

克拉回过脸,耳边那个声音却更加急切了。

“克拉,别过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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