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闪身而出,借了月光,见驾马的伙计猝然倒地,周围数十个黑影呈扇形包抄过来,亮晃晃的唐刀、大红色的飞鱼服,笑天低喝了一声“锦衣卫!”
景升、落荷反应奇快,跟着出来,无双与吟歌随后,听得清璇清喝道:“来人倒是不少,却耍的这样暗箭伤人的卑劣手段。锦衣卫也不过如此!”
“骂得好!”人群中闪出一身形矮小的锦衣卫来,桀桀怪笑道,“小丫头爽朗个性,留你个全尸。”
“休得胡言!”话音才落,清璇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刃来,腾空跃起,直取对方面门。
那矮个子拄着唐刀,动也不动,连刀也未曾出鞘,远远只感觉到一双精目,说不出的寒颤。
景升暗叫不好,来不及阻拦。只见矮个子突地向后弯腰,躲过清璇双剑,同时,唐刀以极快的速度出鞘,亮光闪成一片,听得清璇闷哼了一声,景升与笑天飞身扑去,剑光刀影,无双与吟歌来不及反应,清璇已被两人抱了回来,左肩已是血肉模糊,脸色煞白。
无双一把搂住清璇,极快地封住止血穴,吟歌从怀里取出凝血丸给清璇服下,二人黑暗中交眼会意,合力将清璇抱入马轿。
“嘎嘎嘎。”那矮个子仰天怪笑道,“黄毛小丫头果然沉不住性子,我唐三剑的刀法应该不减当年。”
听得此处,笑天轻啊了一声,连景升也暗自吸了口气。原来,这位矮个子正是锦衣卫鼎鼎有名三剑毙命的唐三剑,只是他封刀数年,不想今天又重出江湖,大开杀戒,且带来的人数众多,显然是有备而来。
景升沉住气,上前一步,拱手笑道:“久仰久仰,晚辈见过唐老前辈。适才我小妹不懂事,冲撞了您,还望多多包涵。”
唐三剑逼近前一步,一对精目盯住景升望了许久,嘴角边扯出一抹笑容,忽地仰天大笑道:“我那好兄弟怎么会听差了你这么一位斯斯文文的公子哥,活该他死得不明不白,哈哈哈!”
一席话听得莫名其妙,景升保持一个谦恭的姿势,忽地将三棱刺刀迅速拔出,一语不发,直向唐三剑刺去。
立时,喊杀声、刀剑相接声、惨叫哭闹声混乱成一片。
吟歌将清璇安顿好,听得锦衣卫的身份,早已按捺不住,执剑杀了进来,无双守了一会儿,见四人被团团围住,人群离了马轿稍一点距离,也握着青凌宝剑冲将出来。
吟歌杀红了眼,福伯的仇、自己为锦衣卫所伤、爹爹的死,她一把银月剑上下飞舞,一袭白衣已是血迹点点。落荷与笑天成背对之势,相互弥补对方空挡,二人被围人数虽多,却一时还能抵挡。
无双则青凌剑法舞得密不透风,但近些时日,情绪一直处于低落状态,招数到位,但力度显然少了三分。
唯有景升处在一旁,边逼退蜂拥而上的一波人马,边顾着吟歌与无双。
那唐三剑何等狡猾,趁吟歌被三人呈品字型包抄,连使三招夺命追魂刀法,直取吟歌,刀刀逼近要害,吟歌不得已,连退十余步,逼至一处矮丛林,右侧与居中的两人相互示意,忽地大呼一声,唐刀密密成网状刺来,吟歌惊呼一声,边挡边退,只得寻了左手边的那人,试图杀出重围来。不想唐三剑暴喝一声,从侧面偷袭,那柄唐刀直刺吟歌左下肋,吟歌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听得半空一声清脆悦耳短啸,夜幕中寒光一闪,竟是三枚凛然的梭形镖,映着冷冷的蓝光从马轿中飞声而出。唐三剑急急撤刀,又忽地补上一刀,动作毕竟慢了些,紧随而来的景升用三棱刺格开一刀,低喝道:“还不快走!”
吟歌慌忙从他手臂之下,奋力夺身而出。
岂料那右侧两人突然飞身而来,直向景升扑去,一招逼至面门,一招直取下盘,景升腹背受敌,俯身格开下盘一剑,躲过身后一刀,面门那刀已是躲之不及,他暗叫不妙,却见得跟前青影一晃,肩头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又听得“啊”的一声,一人倒在脚边,竟是无双。
原来吟歌被四人围攻,景升与无双先后移步过来相救,负伤的清璇在情急之下,掷出三把喂了剧毒的梭型小镖,勉强与景升合力救下吟歌,不想锦衣卫分工有序,队形不散,又来偷袭,无双出手相救,自己反而被伤。
那一刀斜插左胸,无双捂着胸口,脸面向下,唐刀锋利无比,创面又大,她疼得连呼吸也是剧痛,只觉胸口一片湿黏。
落荷杀出一条血路,边扑上前来,边大骂道:“下三滥的手段!看招!”使出青竹丹枫之“凤舞九天”,剑风凌厉异常,招招毙命,奇袭景升与无双的两名锦衣卫来不及喊叫,顷刻已死于剑下。
景升见无双为救自己,而身负重伤,心痛难当,俯身抱起无双,胸前已是一片殷红,吟歌扑上前,用帕子死死捂住无双胸口,将凝血丸倒出数颗,急急塞入无双口中。她原想自己得景升与清璇相助,侥幸逃脱,怎想不过是一念之间,无双却倒在面前,慌乱之中,取出药丸的一双手也在半空颤抖不已。景升一手握住吟歌,用力一按,眼神示意她镇定,又将药丸小心喂入无双口里。
赶来的笑天与落荷将唐三剑团团围住,二人手执长剑,怒目而视。
那唐三剑回望四周,手下竟无一个活口,他心下一慌,干笑了两声,道:“叶公子,别忘了……”
话音未落,一把长剑从身后直直刺出,唐三剑的话戛然而止,一脸错愕,偏着头,似想看一看死于谁人之手。尸身倒下,背后竟是面无表情的杨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