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马车上,马儿懒洋洋地依着白杨坐下来,半眯着眼睛,打着盹儿。
景升搂着吟歌,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讳莫如深,他望着怀里这个安然入睡、毫无防备的姑娘,眼里的柔情缓缓流动,望着,只是望着,暗暗叹了口气,将目光望向窗外。
忽而觉得怀里的人儿一动,吟歌醒了。她见自己竟是这般依靠在才认识不过几天的陌生男子的怀里,又羞又恼,理了理衣裳和微乱的秀发,许久才启声叫了一句:“叶公子。”
暖冬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不大的车轿内,周身罩在吟歌身边,映得红晕微泛的吟歌,越发显得更美。
一瞬间,景升看得有些痴了,随口竟然接道:“喊我景升吧。”
吟歌只觉狭小的空间内,怎么也躲不开他的目光,听得他这么一说,更是羞赧不已,心儿砰砰乱跳,一双手也是不知放哪儿才好,许久,竟是颔首点头,应允了娇羞回道:“景升。”
景升笑了,抛开一张冷峻了太久的面孔,温柔笑着,星目耀眼,将她的肩膀缓缓搂过来,缓缓地,轻轻地,生怕破坏了冬日车轿内,这般如诗如画的美好,一直搂进自己的臂膀里。
吟歌竟也未有任何不愿,只轻轻地倚着,靠着。两人静静无言,就这般相依相偎,任时光缓缓,阳光盈盈,无人打扰,世间便此二人。
“你看那马儿偷懒,我去踢它们起来!”遥遥地,听见笑天的笑声。
“踢它们做甚么?”落荷不需答案地反问。
两人并肩走过来,笑着闹着,忽增了几分亲近。
景升与吟歌急急分开,二人目光相接,竟不约而同地笑了。
景升道:“下去走走?”
吟歌心有灵犀地点头。
景升麻利地跳下车轿,将手递给身后的吟歌,吟歌不再躲了,大方将手递过去,就着他的手也跳了下来。
“哥,你们醒啦?”笑天嘻嘻笑着。
吟歌与落荷闻言,脸色同时一红,落荷瞥见吟歌左手妥妥地放在笑天的右手里,心里明白了几分,笑意满满地将一双目光望向吟歌。吟歌不好意思地避开她的目光,低着头,左手却是仍旧安心地放在原处。
景升打破这忽然而起的尴尬,道:“大家再辛苦些,赶到枣庄,便有我朋友来接应,到时洗漱用饭,好好休息一下。”
落荷想起什么,问道:“叶公子,此前你说,可以飞鸽传书是吗?”
景升点头,落荷又道:“枣庄我们确实不熟,不过京城却有人接应。如果你的朋友可为我们带个口信到京城,那是最稳妥不过了。”
景升沉着脸,表情未变,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笑天急忙道:“好说好说,咱们快马加鞭,赶到枣庄去便是了。”
吟歌自然知晓落荷口里所说的京城接应之人是谁,听得一路有人接应,欢喜的不得了,也顾不得景升的反应,拉了落荷的手,便急急钻进车轿。
景升仍是站在原地不动,笑天举步跟上落荷,路过他身旁,用肩膀轻碰,低声道:“哥,任务要紧。”
四人上了车马,一路尘土飞扬,向着枣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