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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另有计较

县令重新抵达这里,最后还一举控制了连家,百姓们可是又惊又喜,仿佛都已经看到了连家的末日,这个平时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恶人已经走到的了尽头。

原本按照贾封的打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大捞一笔,然后走人,连家财富多得惊人,自己想走应该没人可以拦得住,而且弄到的银子也足以让自己三妻四妾,逍遥快活。

不过没看到连飞成的脑袋掉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干脆一咬牙在等等。

第三天,一个骑兵抵达了函城,送来了一份名单,却是矿山那些苦力的名字以及他们的住处,大多数都是函城周边一些城镇的百姓,其中函城也有不少,派人送信的便是徐子达,按照他的意思几天之后他们将会被护送到函城,希望他们能平安的回家。

贾封会意,立即派出士兵按照名单上面的地址去各地张贴榜文,告诉那些他们的家属,让他们前来函城接人,同时又四处张贴告诉,凡是受到过连飞成的迫害,有冤屈者均可前来伸冤,为了方便百姓,更是让人在连家的门口一溜烟的摆放桌子,让军中能写字的人帮百姓写状纸。起先贾封还有些担心百姓会不会依旧惧怕连飞成的淫威而不敢前来伸冤,不过百姓们陆陆续续的前来倒让人松口气,几天的功夫新来县令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函城,在百姓的心目中贾封现在可已经是英雄。同时贾封又派人立即开始对那些家丁、丫鬟等开始审讯。

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函城越来越多的人拥挤过来,这些都是家里人突然失踪而不知道去向的,现在突然看到张贴出来的告示,怎么能不欣喜若狂?原本冷清的函城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又过了一天,天一亮,贾封便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在门口,一身白衣的周怜儿已经站在那里候着。

天有些阴沉,下着小雨,周怜儿依旧面覆白纱,手里撑着一把油纸扇,俏立在雨中,就如一朵在雨中绽放的百合一般。

贾封有些意外,道:“周姑娘,你这是?”

周怜儿柔声道:“大人,请让怜儿和大人一同前往,毕竟当初父亲也是函城的县令,而……那些人中有些也是因为父亲的原因被抓去做苦力,怜儿无法弥补父亲的过错,但却想迎接他们回来。”

贾封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点点头,走过去接过了伞,道:“那好,既然周姑娘有意,我怎能拒绝,请。”

现在贾封等人暂时居住在了连家,原本士兵已经备好了马匹,不过贾封并未用,和周怜儿一起朝城门走去。

函城和以前一样,依旧破破烂烂,到处坑坑洼洼,就如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衰亡,不过这几日因为很多人赶到这里接自己亲人,所以热闹了起来,不过给人的感觉也就如回光返照一样。

身边的周怜儿虽说自己毁去了容貌,以白纱覆面,可即便如此,天生丽质却是难以改变,白纱更加增添了一份神秘,就如雾中看花,水中望月一般。

雨中漫步应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不过看到路两边破旧低矮的屋子怎么也浪漫不起来。

“大人,连飞成犯下如此重罪,应该死罪难逃吧?”

周怜儿突然轻声询问道。

“嗯!”

贾封答应道,奇怪她为何问这些,这些天收集起来的证据已经快一尺厚,真正所谓的罄竹难书,估计现在不杀他,连飞成也走不出函城的城门,那些百姓可都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那么……连家的财产大人如何处置?”

周怜儿又问道。

按照自己的意思当然是卷银子就跑,至于如此处置就是朝廷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可周怜儿如此一问贾封却好奇起来,问道:“周姑娘的意思是?”

说着扭头看去,周怜儿的目光却在路两边那些破败的屋舍上,神色有些黯淡,想想也是,她父亲当初也是函城县令,两年之后也算故地重游,不过看到的不是欣欣向荣,而是贫困不堪,又如何能让人心里不感叹和伤神?

感到贾封的目光,周怜儿扭过头来,和贾封的目光相接,缺并未避开,道:“大人,连飞成有家财万贯,可都是收刮民脂民膏而来,现在连飞成既然要死,那么抄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人不如想办法把那些钱都花在百姓上。要是其他人,怜儿也不敢又如此的奢求,不过这些天怜儿得知大人是小王爷,和钦差大人又交好,要是大人开口的话,一定可以。”

周怜儿的眼中带着期望,更有一些请求,贾封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但这些事情却也不敢打包票的,沉吟了一下,道:“周姑娘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事情还需要和钦差大人商议,不过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尽量争取。”

“谢大人!”

周怜儿连忙谢道,贾封没拒绝已经让她欣喜,更何况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两人就如此一起走到了城门口,原本就并不宽阔的城门口现在已经挤满了前来的百姓,不过在中间却留出了和桥面一样宽的通道直通城门,天上的小雨并未浇灭百姓对亲人回归的期盼和渴望,一个个盯着桥的另外一头,人群中更有人低声相拥哭泣。

贾封和周怜儿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现在谁都知道他就是函城的县令,也是函城的英雄。

贾封可是第一次被如此多人注视,突然有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自己要除掉连飞成,更大的原因是憋着一口气,自己目的现在达到了,在函城百姓的眼中也成为救星一般。

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时间慢慢地过去,一个多时辰之后,在众人的翘首期待中,一支浩大的队伍迎着朦胧细雨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徐子达。

徐子达安然无恙,贾封才彻底的放松下来,迈步迎了上来,拱手道:“徐大人,下官恭候多时了,里面请!”

徐子达也翻身下马,还礼笑道:“朱大人,里面请!”

贾封用下官,也就意味着他不想暴露自己身份,徐子达也是明了之人。

在徐子达的背后,便是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百姓,和自己亲人相见,结束了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少人都痛哭起来,更有人点燃了鞭炮,飞舞的纸屑就如缤纷的彩蝶一般,如此的艳丽。

贾封和徐子达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对于两人而言,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一路径直回到了连家,贾封也把当初周友坤留下账本之类的东西交给了徐子达,道:“这是当初周友坤记下他们往来的账本和信函,全靠了怜儿姑娘,相信对大人有用!”

徐子达连忙打开细细的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啪的一拍,道:“太好了,有了这些东西就不愁了,小王爷,这次可是大功一件啊,而且要不是你,下官可就死在了矿山中,救恩之恩没齿难忘!”

贾封笑道:“徐大人何必如此客套?小王现在可是函城的县令,连飞成不除,函城可不得安宁,这次也是托了你的福,不然小王一个人可没办法奈何他连家。对了,连飞成徐大人如此处置?”

徐子达沉吟了一下,道:“连飞成作恶多端,现在证据确凿,下官想把他们押送回京,嗯,莫非小王爷有何想法?”

贾封点头道:“的确有点,函城的百姓把连飞成可是恨之入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所以小王的意思干脆就当着函城的百姓宣布他的罪状,然后就地处决,如此方可安抚百姓。”

徐子达眉头皱了皱,为难道:“如此与国法是有些不符。而且连飞成同样是重要的证人,现在暂时也不能杀,还请小王爷谅解。”

他是钦差,要是如此草草就斩了连飞成,他回去也不好交道。

贾封叹道:“徐大人的难处小王也明白,不过相信你也知道,要是百姓不看见连飞成死,估计他们也不肯善罢甘休,如果以后要杀连飞成,还请大人把他们押送回函城,小王也当着函城百姓的面处决他们。而且现在的函城百废待兴,连家留下来的大片田产还要处理,以及大量的金银等等,其实小王有个想法,不知道徐大人看是否合适,连家留下的田产,小王打算全部收归县衙所有,然后统计函城附近百姓的人口,然后承包给他们使用,每年交一些租子便可,前两年干脆也就免了,徐大人你也知道,百姓的日子真的难过啊!”

贾封一声长叹,又道:“而且再有个把月,稻子便要成熟,要是不及时收割的话,唯恐会引来更大的混乱,非常时期,也就用非常手段。”

徐子达好好思索了一番,道:“这样的话倒可以,下官回去之后详细禀告,只要于大人在皇上那里说情,应该没问题,对了,连家留下的大笔财产,小王爷又有如何打算?”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贾封正色道,“对于函城而言,现在还有很多用钱的地方,那些被弄去当苦工的百姓还得给他们一笔银子当补偿,另外函城也需要好好的修葺,当初小王抵达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如一个废城一般,小王的那个县衙现在都还是杂草丛生,老鼠乱窜。函城这些苦衷,还请徐大人回去之后详细禀告给于大人,希望他能理解小王的难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恩浩荡,百姓也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于大人就是于谦,现在应该也就是明代宗在位期间,对于历史上的于谦贾封也了解一些,此人更是深得代宗器重。

徐子达琢磨了一下,道:“如此的话,那就先按照小王爷的意思办吧,朝廷实在有难处的话,倒是唯恐还得请老王爷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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