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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讨价还价

林泽的态度转变之快,看的陆羽几乎傻了眼,就连后面对方说的什么资助事项,他都没弄明白,就浑浑噩噩回了家。

陆家老爷子见宝贝儿子回来时,整个人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忙问起情况。

这一听之下,不禁勃然大怒,当然老爷子也不敢生林泽的气,他是怪自己这个儿子没用。凭陆家家主的老奸巨猾,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林泽那是故意诈唬陆羽,无疑是想多从自己陆家捞些好处。

可是这陆羽不争气啊,对方只动了动嘴皮子,这小子就直接入套了。这让自己怎么放心,将整个家族产业交到陆羽手里,看来,让他去军队锻炼锻炼也好。

至于林泽那点要求,陆老爷子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陆家是当地大豪,做的又是粮米生意,这些付出若能巴结到林泽背后的曾氏兄弟,那也值得。无疑,在陆老爷子心中,林泽早就与那曾国藩兄弟挂上了勾。

所以,想到后面,陆老爷子脸上的怒气也渐渐消去,只留下一脸苦笑,遂让陆羽准备准备,明天去军营报道。

募兵活动,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这天林府上突然来个洋人。下人们心中害怕,既不敢将洋人请进屋里,也不敢将他轰走。这便急忙这跑到军营,将此事告诉了林泽。

等到林泽赶回去,才发现这人正是城外教堂里的一名执事,好像叫什么奥鲁斯,是个地地道道的罗马人,如今被教廷委派来东方传教。

“你好,奥鲁斯先生?”

传教士和那些英国军官不同,这些人都可以讲一口流利的中文,通常情况下,传教士们在决定去一个地方传教之时,都会接受特定的培训,以达到快速融入当地的目的。

“早上好,亲爱的林,乔丹神父让我给您带个话,那些履行诺言的朋友们来了!”

奥鲁斯的话说的比较含糊,林泽一时没弄明白,“很抱歉,你可以说明白点吗?”

“哦,先生,有些交易直接说出来,反而会让我产生罪恶感,等您去了就知道了!”

奥鲁斯皱了皱眉头,说实话,身为一个神职人员,他对军火贸易深感罪恶,因为那样往往会带来许多战争。

“好的,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林泽心中一突,看样子,那些军官真把军火搞到了。随后,林泽便叫上张三,跟着奥鲁斯去了教堂。

教堂外,整整齐齐的排了一队外国士兵,统一的鲜红色燕尾军装、再配上黑色的高帽,将这些本就生的高大的英国士兵,更是衬托的威武不凡。锃亮的皮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的张三根本不敢直视这些外国士兵。

“娘的,这就是差距啊!”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破军装,再看看那些士兵,林泽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面对这样的场景,林泽到没有半点畏惧之感,以前国庆的时候,他也经常看到电视上播报阅兵仪式,这点阵势和那大场面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看到林泽等人过来,这些士兵就想是之前约好了一般,“哗”的一下,将背后的长枪举起,先是对天长鸣一声,接着又将还冒着轻言的枪口,对准林泽。

“啪啪…”

几十支长枪发出的声响,惊起了教堂外大片鸟雀,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的张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没空去管张三如何狼狈,看到所有的枪杆都对准了自己,林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到教堂门口。

这期间,林泽面色如常,目不斜视,连看都没看这些士兵一眼。

“哼,就凭你们,也想吓唬老子!”

林泽隐约记得,在十九世纪的时候,还没出现半自动步枪。刚才这些士兵虽然鸣枪示威,但在这之后,却没有填充过弹药,也就是说现在对方手中,也就是几十根烧火棍。空枪杆子,他慌什么!

等到林泽走近,教堂中才走出三个外国军官,其中有两个林泽认识,是半个月前来教堂做礼拜的。至于中间那个大胖子,林泽从没见过。

“我听我的副官说,东方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位神奇的军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大胖子的鼓掌,士兵们迅速的将长枪收回,又重新背在肩上,立正站好。

“认识你很高兴,我叫林泽,是这儿的团练总长!”

林泽不卑不亢与这个大胖子握了握手,他本来还在犹豫是该行拱手礼,还是向东欧人那样拥抱。可是一想有感觉都不合适,挣扎到最后,林泽还是伸出了手,与对方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自我介绍下,我是上海英租界的鲍恩少校,听说先生想要竞购一批军火,我就带了些样品过来。”

这个英国胖子个子不高,大概与林泽平头,完全是横向发展。看他腆着大肚子让出一条道,林泽心领神会,跟着对方走到一辆马车跟前。

吩咐士兵拉开马车上的幕布,顿时,一箱箱长条木箱,整齐的映入林泽眼帘。

“这里有多少枪支?”

说实话,林泽对枪支一窍不通,更别说十九世纪的火枪了,貌似那时候的火枪,还是靠前膛填装弹药的。

“先生,一共百支,都是国际上最主流的后膛步枪,我们大英帝国的军队都装备这种步枪。”

鲍恩说着,脸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那模样好像是在告诉林泽,你如果拥有这批军火,那将会和我们大英帝国的军队一样,所向披靡。

“那前膛步枪呢?”

“哼,那种古董早就淘汰了,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你预定一批。”

“呵呵,我只是问问。既然如此,那我先试试枪。”

林泽微微一笑,对这些枪,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然!”

鲍恩退后半步,命人撬开木箱,将一支支被油纸包着,闪烁着木质光泽的后膛击针枪缓缓拿出。

步枪入手,少说也有十来斤重,不过好在这枪是两手端着,林泽头一次用起来并不不费劲。

“啪!”

只听见一声巨响,与此同时,众人便看到林泽的对面,百步开外的一棵大树上,有一片枝叶瞬间爆开。

“好厉害!”

“太神奇了,他是东方的神枪手…”

在场士兵无不惊呼,他们从军也有几个年头了,只有他们最清楚,能将一支步枪打得这么准,那可是难如登天。

更何况,林泽还是个从没接触过,这种新式武器的中国军官,这简直就是个奇迹。看来,东方正是个神奇的地方!以往在这些英国士兵心中,中国士兵是最低等的兵种,今日目睹了林泽这一举动,却让他们的观念彻底颠覆了。

“不错,这枪的手感还行,就是后坐力有点大!”

强忍住肩膀上的剧痛,虽说林泽平时是个大忽悠,但此刻也不禁红了老脸。只有他心里清楚,那一枪,明明是瞄准大树的树干打得,结果却阴差阳错打中了一片树叶。这事情,如果说出来,那真是丢人啊!

林泽装模作样的评价了一番,便将枪放回了木箱,“鲍恩少校,这批枪的价格怎么算?”

“先生,我们当时在欧洲订购的时候,就是25盎司一支的价格,现在再卖给你,如果划算成中国的货币就是十两银子。”

看林泽终于提到了价格,鲍恩的大嘴一咧,脸上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

“哦,不不,鲍恩少校。我想你还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我并非只买这一百支,而是需要的更多,你明白么?”林泽顿了顿,又道:“换句话说,如果少校先生,您可以给我更为低廉的价格,从今以后,我的军火将从都从您这儿进购。”

听到林泽的话,鲍恩的嘴咧的更大了,“哦,我的朋友,你的意思是需要更多的军火?若真是那样,价格上,我自然会酌情考虑!”

“是的,少校。我想再要四百支,如果合作顺利,以后我将会需要跟多!”

林泽的话让鲍恩倒吸了一口凉气,五百支火枪,这么一大笔军火,都快赶上上海英军兵力的十分之一了,对方这是要干什么?

鲍恩甚至怀疑,这个林泽是不是清朝的某个大人物,故意乔装打扮,想从自己这里购买军火的。在他看来,清朝的那些官员,都死要面子也不低头,这个林泽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看在日后跟多的合作上,我可以忍痛便宜你一百两!”

“太少了,一口价,每支步枪八两,我拿五百支!”

林泽怎么都不相信,这黄毛鬼子会把枪原价卖给自己,他心中估算了一下,这些枪的造价也就八两左右。

“哦不,你疯了吗,八两银子更本就不可能,我最多让你二百两,少一分都不成!”

鲍恩还是头一次见到会这么砍价的人,竟然一下就砍了自己一千两银子,他可不会让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面前溜走。

最终,两人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将这批军火的价格,定在每支九两成交。并非是林泽砍不下来了,而是他也不想将价压得太低,若是真把对方逼急了,不肯卖自己,那自己真是竹篮打水,忙了半天一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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