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
轰!院子的围墙也在一刀之下轰然而倒。
张凡猛然回头一看。
啊!看到那双血红如鬼的眼睛,屋外众人终于回过了神,失声大叫,顾不得看热闹,慌忙四处逃窜。
黑二爷看到对方那如冰冷的眼神直朝自己望来,吓的转身就跑。
此乃罪魁祸首,张凡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紧跟在后。
黑二爷虽地形熟悉,但张凡速度奇快,一跑一追下两人渐渐靠近。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跑进一个草木深深的庭院。
庭院不大,但整洁的地面,错落有致的花圃,显然可以见到打理之人的心血,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弯弯曲曲贯穿其中,小径的尽头一座简朴的茅顶木屋格外引人注目。
“惜剑屋!”三个大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拿命来!”张凡双腿猛踹地面,快速冲到黑二爷背后,挥刀而斩。
那黑二爷感到头皮发麻,不敢回头,失声大叫道:“大哥,快救我!”
“死吧!”张凡眼神一缩,手臂一抡,挥刀直砍向黑二爷头颈。
嗡!一阵龙吟声凭空而响,一道白光如幽灵般悄然袭来,重重撞在张凡的刀锋之上。
铛!张凡应声而退,定睛一看,只见地上一粒白色石子犹自打转。
“好强!”张凡心中一惊,慌忙持刀而立。
那巨响将黑二爷震的双腿酥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在鬼门关上转了个来回,他顾不得擦拭汗水,手脚并用,慌忙爬到屋檐之下。
门缓缓而开。
“贵客盈门!王某未能亲自远迎,万望海涵!”一道朗朗的声音响起。
张凡定睛一看,只见屋檐下,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正手握纸扇,微笑的看着自己。
“好个文雅的人物!”张凡心道。也不失礼,抱拳道:“在下张凡,山野之人,何来贵客一说。”
就这么一会功夫,张凡左手伤势居然痊愈,只有一个白印残留,恢复力惊人。
“哦!这么年轻。”那中年文士看到张凡模样惊讶道:“张兄弟来此如何?”
张凡苦笑道:“实不相瞒,进来寻人,无意捣蛋!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大哥,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故意前来捣乱,还,还杀了马大师!”黑二爷突然指着张凡开口道。
中年文士闻言眉头一皱:“如此看来,张兄弟可能要留下盘桓数日了,待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张凡正色道:“那可能要让大当家的失望了!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说罢转身欲走,暗自握刀戒备。
中年文士不慌不忙道:“张兄弟,你既然执意要走,那就不要怪王某强留为客了。”
只见中年文士身形一闪,下一秒已经冲到张凡眼前,挥舞纸扇直朝檀中穴点去。
“好快!”张凡直感眼睛一花,那纸扇已然及胸,连忙封刀而挡。
那轻飘飘的纸扇点在大刀之上,却爆发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张凡吃力不住,连连后退,重重顶在了围墙之上。
背靠墙壁,张凡挥刀朝前一斩。
哗!不料却斩了一空,定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那中年文士的影子。
踏,踏!
突然一道道脚步声音响起,却看不到人影,张凡知道,那是对方速度快到了极致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眼睛反应速度。
“去哪了?”张凡不敢大意,凝神静气,缓缓闭上双眼,对方实力之强,匪夷所思。
《冰心诀》。掌控!将神识散发至体外,感知一方小天地。只是张凡目前实力太浅,只能感道周遭一米左右的距离。
在哪!
千刀万剐!张凡猛然踏前一步,不再留手,双手翻飞,锯齿大刀如活了过来一般,左右环扫。
刀光四溢,
“唉!张兄弟这又是何苦伤害那些花花草草勒?”中年文士双手一抛,那纸扇临空而起,化为一道白光,将刀式笼罩子在内。
随即右手双指一并,一道白光闪耀,直朝张凡大刀顶去。
铛,张凡顿感手上一震,锯齿大刀脱手而飞。
嘿,沸腾状态下,张凡反映奇快,一个鞭腿横扫。
腿影丛丛,犹如利刃加身。
中年文士不敢硬接,用手在腿上轻轻借力,飘然而退。
退身间左手白光一闪。
张凡正想上前追击,一道光芒袭来,重重击打在胸口之上,“不,不要!”张凡顿感心跳骤然一停,没来眼睛一黑,一阵无力感涌来,昏死了过去。
啪,半空一把折扇轻轻掉落在地。
月光淡淡,满地整洁如斯。一番打斗下周围的花木居然毫发未伤。
“大哥,让我杀了这小子!好泄泄心头之恨。”见到张凡昏死在地,黑二爷轻吐一口,抓起地上的锯齿大刀,直朝张凡扑去。
“二弟,不可造次,此人来历不明,待事情未明时,不可随意结仇。”那中年文士连忙开口制止。
“可大哥,马大师死在了他的手上!不杀了他,恐怕……”黑二爷说道。
中年文士摇头道:“那个马大师自持修道之人,态度傲慢无礼,我早就想杀杀他的威风,如今死了也罢,倒是地上的小兄弟与我有缘,好好盘问,如是无心之过,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见大哥执意如此,黑二爷不敢忤逆忙点头道:“是,大哥,我一定好好盘问。”随即丢刀在地道:“白白便宜你这小子了!只是死罪可免,那活罪……”黑二爷一把抱起张凡走出院子,黑夜中一阵阴笑连连。
“唉!”那青年文士不再言语,长叹一声,缓缓进入屋内,只是抬手间衣衫无来破损一块。
夜已深,月高悬,万里无云。
石屋里一片灯火辉煌。
透过那大大的门洞,屋内一览无余,屋内是人声鼎沸,喧嚣不断。只见一众汉子正围着当中被五花大绑的一人,抽打不停。
“小子,说,是谁让你到此来捣乱的,难道你真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嘛?“一光头男人凶神恶煞道。
张凡轻轻蠕动那干枯的嘴唇,沙哑着声线道:“我没有受谁的指使,我说了,我进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找阿黄。”只见此时他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堪。
“阿黄,那阿黄是什么人?你们可趁看到?”那光头男子左右扫视道。
众小厮四顾而望。半晌阿飞才弱弱的说道:“回二爷,那阿黄,阿黄不是人,是一只猴子。”
黑二爷顿时脸色一变,场面登时一冷。
“对对,阿黄不是人,阿黄是一只猴子。”张凡也赶紧解释道。
一众小厮拼着命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光头男子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感情问了半天,对方是在调侃自己啊,不由跳起咆哮道:“嘴到是硬,小样的跟二爷我较劲不是,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弟兄们,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听到光头男子的呵斥声,早在一旁摩拳擦掌的小厮们就准备一涌而上,好报一剑之仇。
“等等!”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声音虽轻,但不容置脍。
众人登时低头而退。
那黑二爷知道大哥一向最不愿意见到严刑逼供,连忙上前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此地污浊不堪,恐污了你的眼睛。”
“无事,今日气闷,特出来转转!”那中年文士转头道:“二弟,手下伤亡如何?可曾问出了什么?此人是否受人指使。”
黑二爷无奈,当下也不隐瞒道:“几人轻伤,除马大师外,无人死亡,尚不成问出。”
中年文士满意的点头道:“居然手下无人死亡。都半天时间了,又没有问出什么,那索性放了吧!”
黑二爷红着脸道:“大哥!”迟迟不肯动手放人,屋内众人见状,连连后退。
中年文士微笑道,缓步走到黑二爷身边,嘴唇轻动。
黑二爷顿时大喜道:“此时当真!”
中年文士轻轻点了点头。
“放人,快放人!如此说来,此人可当真是福星啊!”黑二爷满脸含笑,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就在此时,一名账房打扮的老人踏步而入,几步走到中年文士身旁,将一物递给了中年文士并低头私语了几句。
中年文士顷刻间脸色大变,拿着手中的物品端详片刻,半晌抬头对张凡问道:“小兄弟,此物从何得来?”
张凡定睛一看,中年文士手中拿的赫然就是自己放在包裹中的‘定天星盘’。不由焦急道:“此物乃我大哥所赠,忘乞归还。”
中年文士闻言后脸色古怪,盯着张凡眼睛道:“你口中所说的大哥可是‘长虹贯日剑’鹰长空鹰公子?”
张凡不知道什么叫长虹贯日,但听到鹰长空的名字,不由点了点头。
看到张凡的表情让四周的小厮们不由倒吸了口冷气,想到大名鼎鼎的四公子之首的长虹剑的兄弟被自己抓起来拷打,不由背脊生寒。
“大哥,宁可……”那光头男子眼中凶光一闪,直立起身对着中年文士说些什么,话未说完,就被中年文士给制止了。
中年文士脸色如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摆手道:“阿飞,给这位公子准备上房一间,好心给我伺候了。”
众人连忙将张凡松绑,扶着张凡朝外走去。
“那我的东西?”张凡回头道。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此刻自己随时有性命之忧。
中年文士笑道:“无妨,留我等看看,我们明日定当归还!”
人渐渐的散了,空旷的地下室中仿似什么事请也没有发生,只是那空旷的门楣,满地鲜血斑斑,提示着这里曾经发生惨烈战斗。
落仙台,仙味居七楼雅房,
“大哥,刚才怎么不让我把他给做了?以绝后患。”那光头男子此刻仍不死心,哼哼道。
中年文士没有理会光头男子,只是转身对那账房问道:“文老,此事你看可能性有多大?”
那文老抬头闻言不由望了望光头男子,低头道:“此事关系重大,宁可放过,不可一赌。”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日之事有劳文老你了,改日当重重酬谢。”中年男子闻言不由下定决心,对着文老挥手道。
文老闻言,连忙低头回应:“此乃分内之事,怎敢望大当家的赏赐。”说完低头慢慢退下。
“大哥,怎样,是不是……?”光头男子低声道。
“老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副楞头青的模样,整日打打杀杀的,今日之事,事关孩子们的前程!”那中年男子大声训斥道。
看到从不轻易发火的大哥开口训斥自己,那光头男子也显的十分害怕,不由摸着脑壳道:“我这不是怕日后有人找上门来嘛?再说了搞不好那小子不知道是在那拾得的凭证,在这里侃大山。”
“找上门,今日之事,流传甚广,你杀的了多少?那小子一路走来,闹的是沸沸扬扬,难道你要将全镇的人杀光?今日之事错在他,观他言行不像呲牙必报之人,就算将来鹰长空来了,我这样处置也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反倒是他要承我的情,此事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小子撒谎,我观其骨骼清秀,也不似池中之物,总之此事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中年文士解释道。
“呵呵,我就知道大哥从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如此一说,光头男子恍然大悟,对着大哥大拍马屁道。
“要是此人如同三年前同样所持鹰长空‘定天星盘’那人一般的资质,这买卖可就一本万利了!”中年文士毫不理会光头男子的马屁,只顾言道。
“大哥,你可是说那从万妖森林中出来的……?”光头男子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凑上前低声问道。
中年文士默默的点了点头,抬头仰望天空,眼光深邃,道:“文儿,为父流落边陲,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望你能早日学成归来,让我无愧于列祖列宗。”
夜晚群星灿烂,一闪一闪,仿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