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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历练之傲因(一)

翌日,在华宁红肿着哭了一夜的双眼的苦苦哀求和保证下,外加洛瑶和清芜,因为某女哭诉一夜而不得不发挥“同门之谊”的求情,以免此后多了个“背后灵”。念青勉为其难的同意她可以继续留下,不过,前提是要她主动上门去跟人家道歉,对方若是接受并且原谅她了,那么她就能留下。不然就免谈。

华宁只得继续顶着红肿的双眼跑去请罪,希望对方能怜香惜玉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那二人心目中已经被烙上了骄纵、野蛮、无知等字眼,还何来的怜香惜玉呢。好在成功救回人的锦念二人这会心情大好,也就懒得与此等“无知女子”计较,这才让华宁勉强过关了。此后终于真正安分了。

眼见着住了好几天,念青都没有出发的意思,而这期间,锦念二人曾来邀约同行,但被念青婉拒了。并且华宁被全面禁足了,这大家都挺赞同,但是洛瑶居然也被禁足了,这就让人不解了,于是念青刚说出这话,洛瑶便抗议了。

“师兄,人家又没做错事,干嘛不让我出去?”一想到清芜每日能出去,而自己却只能待在屋子里跟华宁大眼瞪小眼。她倒不怕禁足,以往也不是没被禁过,可是一想到禁足意味着要跟同屋的华宁从早待到晚,就一阵恶寒。就那日她哭了整整一夜,还边哭边哀怨的看着自己和清芜,害她们俩总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第二天才赶紧的去向念青求情,这要是天天这么单独跟她对着…想到这,洛瑶望向念青的眼光里也多了丝哀怨。

“咳…你近日不宜出门…”念青难得的尴尬了,躲闪开洛瑶的眼神,顺口说了个他自己都不信的谎言。

“师兄…你什么时候跟那些走街串巷的江湖术士学这个了?”洛瑶更哀怨了,师兄连敷衍她都敷衍的这么不高明了…

“总之,出发前你都不能出门,我会陪你的。”一定不能让她再见到那个人,不想她再伤心啊…特别那俩人现在还在一起,真头痛,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的?

终于,在住了五天后,锦念先来跟念青他们道别来了,临走前又再次邀约同行,可是念青还是以门派历练为由婉拒了。锦念只得眼带惋惜的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念青身上有他所熟悉的气息,一股非常非常怀念的气息,所以才想跟他们更接近,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锦念他们早上刚辞行,下午念青就决定出发了,这下,大家都知道了他是在避他们,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行人继续往南方前行,在御物飞行半天之后,傍晚时分,念青看过地图后发现,附近有一个小村落可以歇脚,再远的话就要赶夜路了,于是便决定到小村庄里住一宿明儿再赶路。

众人在村外便落下地来了,以免惊扰了村民。进到村子里来,却发现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哀戚的气氛当中,不少的人家都挂出了白布条——表示家里死了人,村子里几乎没有人走动,念青几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路,终于在村中的一户人家里看到了村民们,只是他们此刻都聚在一起哀号哭泣,众人见状,不由的对这个村子的遭遇起了好奇之心。

洛瑶率先上前,拉住站在这户人家门口的一个路人询问起来。

原来此处名叫碗庄村,取其四面被山环绕,形似个碗之意。碗庄人世代居住在此,俗话说靠山吃山,碗庄四面临山,自然就得靠这大山过活,于是平日里,各家都只需种上自家所需的粮食,然后其他就靠打猎,把猎到的猎物留下够自家吃的以外,往往还能有剩余,赞到一定量就拿到镇上去卖,碗庄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只是,这普通小村庄多年的平静在三个月前被打破了。

三个月前,村里有一个猎户王庆在某天上山后便再没下来,期间村民们也曾四处寻找,可惜没有任何发现。三日后,王庆的尸体被人发现了,死状极其恐怖,脖子被活活拧断了,整个脑袋里的脑子不翼而飞了。这事让民风淳朴的村民们人心惶惶,甚至于不敢再上山打猎,说是山上出了妖怪。可是不打猎,光靠耕种在这个多年以打猎为主,耕种为辅的村落里怎么生活呢,于是人们只有小心翼翼,不得不继续上山,期望那事只是偶然。可是天不遂人愿,自此之后,隔三差五的总有上山的人失踪,然后隔几天再发现时便已是尸体了。终于,村民们都不敢再上山了,就是非要去也三五成群的去,就这样好歹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可是,就在昨天夜里,村里的赵亮媳妇焦急地敲响了村长的大门,说赵亮白天的时候出门去找不小心脱绳的牛,可是到刚才,牛回来了,但是却没见人,赵亮媳妇一着急,就不顾什么礼仪的来找村长了。结果全村人发动找了半宿,天蒙蒙亮的时候,在离村口不远的一个草垛边上,发现了赵亮,不过他已经死了。依然是整个脑袋里都被掏空了…

村民们现在都非常惶恐,都说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已经离村子越来越近了,不知道是不是啥时候就要进村了…

听完村民的讲述,看到村子里条条的白布,洛瑶想到了无为门一事,那时的她不也如同眼前这些可怜的村民一般,无力反抗,无力保护,只能眼睁睁的等待失去么。洛瑶感同身受,眼眶又不禁微红了。

“我们会帮你们的!”洛瑶斩钉截铁的对正在哀嚎惶恐的村民们说道。当初虽然帮不了无为门中那些人,但是现在只要能帮到这些村民,应该就会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吧。

只是,话语落下,却没有几个人露出信任的眼神。洛瑶不由的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念青,念青知道她感怀身世,何况,出来历练本就要多助世人,于是便上前开口道:“各位乡亲,我们师兄妹几人乃岐山门下,途径此地听闻此异事,有心帮助各位解除眼前的困境的,只望大家不要放弃。”

“岐山?”“那是哪?”人群里有人开始嘀咕。

“我知道,我知道,那里都是仙人,这次有仙人来救我们来了!”村民中有听说过岐山之名的,此刻终于一改愁颜,欢呼起来了。

“各位仙人,请问你们真的有法子救得了大家么?”忽然人声顿消,从人群后方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颇有威信的老爷子,想来,这一定就是碗庄的村长。

“这位是村长吧?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看看尸体可以么?我想我多半知道是什么妖怪了,只是还需要确认下。”念青温文有礼的跟村长提了个要求。村长迟疑了下,想来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于是便领着他们五人进到了这家的小院里,进来才发现,本就不宽敞的小院里,站了二三十个人,几乎把小院占满了。

好不容易来到人群最里面,他们才看到,那里放了一副崭新的棺材,旁边地上有个神情呆滞,满面泪痕的年轻女子,想来便是那可怜的赵亮媳妇了。

“看去吧,唉,可怜的娃,这才新婚半年啊。”村长把人带到棺材旁边就赶紧闪一边去了,那死人的摸样自己可是看过一次就不愿再看第二次的。

“果然如此…”念青仔细的观察了伤口,果然如自己所料,不过那几只“初生牛犊”能否看出就不得而知了,正好就拿此次的事考考他们罢了。

“你们都来看看,看仔细了。”说完,念青就转头去跟村长沟通了。

晚上,是在村长家吃的饭,念青已经承诺村长说明天一早就去把妖怪抓来,这让村长整个人都乐呵了,不停的给他碗里夹菜。

是夜,五个人聚在一起,讨论该如何擒住那妖怪。

“方才让你们仔细看那尸体,现在,你们能确定那是什么妖怪在作祟么?”念青有意考考这些初出茅庐的师弟师妹们。

“死者都是先被外力大力的拧断脖子致死…”洛瑶抢先说。

“而后被撬开脑盖骨,取走大脑…”楚望天接上。

“并且死者都是单独出外的时候遇袭,所以…”清芜也不落人后的跟上。

“如无意外,这是一只‘傲因’(注三)在作祟!”随后是三人异口同声的下结论。

而一旁的华宁则一脸的茫然,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啥。让人不禁怀疑她真的是岐山弟子么。

念青赞许的对三人点点头,至于那根“朽木”,他从来就没打算把她也算进去。

“好了,既然心里都有谱了,那就先去歇息吧,明早咱们就去把这头害人的妖物给收拾了!”

注三:

傲因:类人,穿着破烂衣服,手为利爪。袭击单身旅人,喜食人脑。舌头暴长,有时伸出盘在地上休息,用烧烫的大石掷之,可杀。《神异经(西荒经)》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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