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了墨染的话都是脸色一白,各自掏出自己的飞行法宝给垫在脚上了。
啊啊啊,这里死过多少人啊,不会有脏东西吧。
狐狸早抛了手上的扇子下去,应悔尊者赐的法宝自然是不能拿来垫脚的,只能委屈你了啊扇子,"怪不得你让我在厅里施了幻术,那酒有何问题?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墨染瞄了他一眼,"让你这么大岁数也不多读些三界典籍。他们是装得挺像,却也把陆上来的都当了白痴。鲛人都是鲛女为尊,可记得从水幕来这时谁走在前面?是雄性。"
哪个侍从敢走在主人前面,真是不经意就露了尊卑贵贱。
见他们领会了,墨染又说,"那时我还只是怀疑,毕竟鳄人一族确实灭族许久了,哪里那么巧,不过是提醒你们注意而已。到了大门口却是肯定了,进门时我偶然回头一看,却发现那两个守门的不小心露出了长至手臂的黑鳞。我就说,好好的这些雄性鲛人怎么穿起衣服来了。这黑鳞可是鳄人专有。"
墨染声音一低,带了些隐隐的血气,"食一修炼者血肉,黑鳞生一块,由胸向两外生长。"
听了这话,连平时喜怒不表于面的奕安都张大了眼,古怪的表情掩都掩不住,一块鳞甲占多大地方,要从胸长到手臂,到底是,到底是,食了多少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红绸翻滚了一刻,墨染抬头时已是笑颜如花,"走罢,好容易来了这鳄人关押食物的地方,可要好好看看,没准能救下几个还活着的。"
几人这才认真打量这个地方,一进来就闻到极重的血腥味,现下知道缘由了,心里还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要不是来了这儿,也猜不到外面富丽的大厅深处会藏着这样肮脏的罪恶,墙壁是用一种怪异的青石板砌成的,这东西陆上没有,想是海底的东西。着地方是圆的,放置了几颗夜明珠,四周有许多通道,却没有一扇门,地板上刻画这青面獠牙的鳄人像,怪渗人的。
这么多洞,向哪边走呢。
见了鳄人王,墨染也不怎么担心了,这里鳄人的修为他们都是可以应付的。
墨染就没想多久,他们如今的灵识范围从通道里渗进去还是通道,这青石板颇有些古怪啊。
既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还是随意选一条吧,墨染毫无心理障碍的指挥红绸,"最左边那个道吧"
红绸得令,稳稳的向前飘去。
看着墨染纤细的背影,奕安心里无奈,原来她一步步都走得这样细,怕是从看到黑鳞起就动了混进关押地救人的心思,故意说自己没有老师也无家族背景,就是想让这鳄人毫无顾忌的下手。那食了仙草的话也是一个饵吧。姑姑本来就是心思细密,极其聪慧的,又喜爱书画,难得有她不知道的各族世故,从她还是普通的小仙草时就是这样了,只是那时有人遮风挡雨,她总是懒懒的模样。如今,却也为护着他们肯用些心思了。
还是差太远啊,光有强大的修为是不够的,看来自己还需要努力啊。
进了通道就更暗了,隔了许久才偶有一颗夜明珠照亮。
"啊"
"呜呜呜"
前面终于开阔了,受刑人已称不得是惨叫了,不过是几声无意义的呻吟,几人进去,只见屋子里大约十来个修炼者,多是海族的。许多鳄人男女在这些修炼者身上啃食,且是用牙齿在一点一点的撕咬,鳄人的牙,并不利,这样一点一点的弄得血肉模糊,堪称酷刑。想是普通火伤不了修炼者,用的竟是陨石加丹火,这上人身该有多痛啊。还有用精神攻击的,墨染粗粗看了一下,里面没有一个修为是灵仙以上的。
是以,这些手段不是最为阴狠的,修为越高,心性越为坚韧,要想让其痛苦,不知道要用些什么手段···
可眼前这些人,全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狐狸怒了,飞身过去抓住其中一个鳄女直击脑门,他和墨染签订了契约,墨染修为精进,他亦是有万分好处,如今他的修为比之墨染也差不了多少,这鳄女想是活不成了。
他是不杀女子的,可这个女人居然生生挖了人的眼珠,吞入腹中。这灵仙是壁虎化身,想来天赋该是再生,那眼珠不过两三刻又长出来了,那鳄女竟又挖出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仿佛是什么美味,那壁虎疼得浑身抽搐,眼看着自己的眼珠进入别人腹中,一只,两只,三只···
原来强大的天赋,如今便是痛苦的源泉。
墨染也不忍再看了,这里面没有一个修为是有莲晓高的,他三人出手,里面这些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魂飞魄散了。
狐狸鼻子动了动,"来了"
自然是鳄人王,这些修炼者劫后重生都有些无法自制,狐狸冷哼一声,"这还没出去呢,外面还有那么多鳄人,再吵你们都得交代在这。"
生命诚可贵啊···
没人闹了,墨染嘀咕,狐狸吓人的时候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这些个修炼者一时都还没不能走动,几人也不可能在这耗着,吩咐他们呆在这儿,便迎面出去了。
才到大厅,鳄人王就进来了,看他们没有疲软之态,略有些惊愕,"你们不是喝了酒,怎么还能站得起来?"
狐狸的扇子还在脚下,只见荧光一闪,正是诛天宝扇,执宝扇微微晃动,"大胆鳄人,你堂上小小幻术怎入得了狐狸爷爷的眼。莫以为陆上的就见识浅薄。那酒,又不是琼浆玉露,更不会入腹了。"
鳄人王眼睛见了这宝扇,一丝贪婪从眼中闪过。墨染与狐狸冷笑一声,齐齐打开了禁制,那快要及金仙的修为骇得鳄人王惨白了脸,再也不敢动一分心思,竟想抛下身后的一干鳄人遁走。
天仙以上就是有一阶差距也如同猫对老鼠,更何况差了这么多阶,哪里能让他轻易跑了。
鳄人王眼见逃不掉,自然只有拼命了。可是狐狸的诛天宝扇岂是他可以抗的,不过一二十招,就吐血倒地了,这还是狐狸未曾炼化宝扇的缘故。
再低头一看,这鳄人王衣衫破裂,那黑鳞竟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脸。
狐狸一看,怒从心来,士可杀不可辱,这鳄人王到底是做了多少孽,忍不住又踢了两脚,"便宜你了"
奕安道,"那些通道里想来还有一些落难的修炼者,我与狐狸叔叔去看看,姑姑和姐姐还是留在这儿吧。"
墨染眼睛半眯,"好"
莲晓却拉住奕安,"我和你们一起去"
奕安回头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后面的牢房情形肯定更为惨烈,莲晓是被抱着出来的,饶是奕安和狐狸两个大男人也是脸色发白。
血腥气顺着通道飘散出来,墨染悠闲的坐在红绸上,双腿一荡一荡的,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们身后,却没有见着一个人,奕安叹气,"只有三个人是有救的,但现下还无法行走。其它的,灵魂涣散,已没有救了。我们最开始进的还是情形最好的刑室了。"
奕安和狐狸的法器上都有不属于鳄人的血腥味,想是有人受不住痛苦执意结束平生了。墨染不忍去想那些场面,这些鳄人作恶多端,真是留不得。
鳄人王已经醒来了,其它的鳄人也都没有还手之力了。那些受伤较轻的修炼者聚集在通道前,皆是捏白了拳头,墨染对他们招手,"还能过来的就有仇报仇吧。"
·····
这一片金碧辉煌的住所,在海水里颤颤发光,仿若天堂。又有谁知道这地方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鬼地狱,墨染看着这片天地,突然道,"安儿,听说你的阴阳剑可招业火。"
"是的,姑姑"
"那不如,试试?"
"好"
业火,可燃尽世间万物,这座宫殿和里面肮脏的鳄人,会在其中寂静泯灭。烈火炎炎,总要比这华而不实的宫殿来得美丽。
墨染看着这一片黑色的火海,道,"这些鳄人也不过是留下的残余罢了。那时鳄人一族何其辉煌,一众金仙,天妖都陨落在这诡异的海域。可如今它们的王也不过是天仙修为,那一战毁了所有的蚀心草,失了可迷惑人心的蚀心草,只余下当初的自大,现在的鳄人一族只能借鲛人的名而已,可这样恶毒,肮脏,贪婪,没有强大的后盾,只能寂灭而已。"
"贪婪···"
"贪婪···"
鳄人一族,贪婪无比,便是有什么法器仙丹也是断不会放过的,那日若监视他们的是鳄人一族的···
就定是看到了鳗鳗的藏宝,那····
那····
鳗鳗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