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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程斌暗含威胁的话，黄经理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却又色厉内荏地喊道：“说谁呢，你在说谁？取证，你有什么证据，就凭你两片嘴？我还告你诽谤呢，把你送监狱去。”但黄经理嘴上虽硬，电话却没接着打下去，看得出他也有点心虚。
程斌冷笑道：“可以呀，监狱是个好地方，看看咱们谁有资格去。”转而双目射出两道厉光，直视着黄经理冰冷地说道：“大白天把单位的人都支走，把年轻漂亮女职员锁在你办公室里研究工作。研究什么工作要把人家裙子撕开；脸也被人家抓破了；烟灰缸也打碎了。要不是我听到动静在外面大声敲门，你会把人家怎么样？傻子都能看明白吧。要不要现在把大家都叫上来看看呀？”
后面这些做法并不是林娇让他做的，而是程斌临机一动的自我发挥。他的头脑很敏捷，清楚地知道这些官员表面上人五人六，可以对下级专横跋扈。实则最怕这样的丑事闹大被上级领导知道，这种事进监狱当然不可能，但影响大了也是要摘乌纱帽的。至于女孩子怕这种事张扬出去影响名声程斌也考虑到了。但他却不认同，被人非礼责任完全在于对方，受害人怕什么？又不是已经被强奸了，多少还有些害羞的顾忌。况且，自己帮助林娇躲过了这一回，难保黄经理不着机会再次下手。只有将事情闹大，使黄经理顾忌到影响和职位，才可能使他投鼠忌器，死了这份贼心。
黄经理一时被程斌的气势镇住了，手里挥着话筒，有些语无伦次道：“年轻人，你知道你这样扰乱金融部门的工作秩序会有什么后果吗？出了交易事故你是要负大责任的。”这家伙也不愧是在机关混了多年，头脑很灵活的，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对自己没好处，还不如暂时安抚住两人，过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们。便语气一转道：“年轻人，有什么话好好说，用这种手段对你没好处。不就是看病的小事吗，林娇，上次你怎么陪他看的病，为什么没处理利索。这事你接着负责，记住，只要他要求基本合理，就尽量让他满意。年轻人，这样可以了吗。”这一番话把事情推给了林娇，顺便安抚了程斌，确实很有心计。
待程斌和林娇一起下了楼，林娇狠狠推了他一把，道：“不是让你帮我解围吗，你为啥要激怒他；还有，刚才那么大声干嘛，故意败坏我的名声啊！”
程斌有些委屈：“怎么会败坏你的名声，他又没把你…..那个。真要传出去大家还要说你是贞节烈女呢；再说，这些王八蛋就是拿住了女性胆怯怕羞的短处，才占了许多女人的便宜，实际上最怕事情闹大的是他。不信你看着，这王八蛋轻易再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林娇想想也是，但转而又担心地道：“就怕他在转正时使绊子，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影响我转正。”程斌一时没有出声，事情过去了想想自己确实也有点考虑不周，现行体制下权力就是一切，随便找个借口都能说成真理。只好安慰林娇道：“放心，真要那样咱们就一起去告他，有咱们两人作证够他喝一壶的。今天这么一闹，他肯定心里也害怕，不敢报复你的”说是这么说，但程斌心里也没底，没有其他证据，光靠他们的两张嘴多半没用。
林娇不知是被程斌说服了，还是不想再提这事，转而又绽出笑魇，道：“不管怎么说也得好好谢谢你，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程斌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邀请，忽地想起李哥找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而且原打算晚上去看看父亲，有两天没去了。故而他一时愣住了。
“怎么，还不愿意呀，告诉你，莫说我请别人，就是等着请本小姐的人也早排到长城外边去了。”见程斌有些犹豫，林娇不高兴地皱着小瑶鼻说道。
“那……这样，你说时间和地点，我先去看看父亲，然后再过去。咱们就找个风味小店简单吃点，你还没转正，别太破费了。”程斌不免腹非自己，还是抗不住美女的诱惑；同时还主动为对方着想，让人家姑娘省点钱。却不想林娇听了这话竟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说道：“好，好，别破费。那就晚上六点，蓝岛西餐厅准时见。”说完自己像小狐狸一样偷偷一笑。
父亲依然没醒，就像医生说的，进入了标准的植物人状态。几个姐姐和程斌轮流护理，程斌的班一般都排在晚间。大姐夫也从南方回来了，他在一个建筑工地做木匠，快半年没发工资了。工人们多次讨薪未成，干脆回到家里等待消息。
大姐夫这人真是不错，高高瘦瘦的，很是老实，平时话很少。但程家有什么大事小情总是无条件地冲在前头。就算前几年大姐经常将他辛苦挣来的打工钱给程斌寄去，他也从无怨言。这不一回来，就整天跟大姐泡在医院，给父亲洗衣送饭、端屎端尿，做的比程斌还多。程斌原先还为大姐嫁了一个出苦力的工人感到不值，但数年来大姐夫用自己的勤恳、忠诚征服了大家，包括程斌在内，全家人都对大姐夫很是认可。程斌也由此感到，人有的时候真不能只看职业和地位，即便当初大姐嫁了个大款或官员，但那些人很多都在外面花天酒地，荒淫无度，大姐过得一定没有现在幸福舒心。患难见真情，平淡是福真的有道理。
程斌先在医院外面买了点水果，前一段大姐买了一个榨果汁的机器，父亲吃不了正常的食物，只能靠喝果汁补充新鲜的维生素。见水果摊旁边有个烟摊，便买了两条红河准备送给大姐夫。大姐夫平时只抽二元钱一盒的欢喜烟，这次没要到工钱就回来了，便不声不响地连烟也不抽了。
来到病房，见大姐夫正在走廊摆弄一张折叠木床。平时程斌守夜都是租医院五元钱一宿的折叠钢丝床，这样一来就可以省下这钱。
程斌将烟递给大姐夫，大姐夫了解程斌目前的状况，说什么也不肯接，几番推让大姐夫只好收下。但烟还没拿实，旁边就伸来一只手将烟夺了过去。
“抽这玩意有什么好处，还抽这么贵的烟。老五，你老实跟大姐说，哪来的钱，你不是还没找到工作吗？听说还总给老三买吃的。你可别胡来啊。”大姐瞪着眼睛说道。在程斌印象中，大姐向来对他都是和风细雨，很少这样说话，想必是怀疑自己不走正道了。
对待大姐程斌有一套百试不爽的办法。便伸手将烟又从大姐手里拿回来，道：“说什么呢，你还信不过自己弟弟吗？我的钱一分一角都是干净的，来一百个警察查也不怕。你别老克勒姐夫，他就这点爱好。”说着把烟重新递给大姐夫。
果然，大姐见程斌坦然坚决的神色打消了大半疑虑，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道：“老五，这段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还信不过大姐，我不会往外说的。”程斌故作沉吟，然后伏在大姐耳边，却突然向大姐耳朵里轻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早晚会告诉你，没准还会给你惊喜呢。”大姐抬手打了他一记，“臭小子，没个正经，现在就不能说呀。”程斌哈哈一笑，他跟大姐从小就如同母子关系，只有在大姐面前他才像个孩子。笑完便进屋看父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