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一二年,大涅盘时期过后的六百年,中亚联盟国,秋。沧市,经历大涅盘时期唯一保留完整的古老城市之一,百余年之前的小尖顶房,依旧在沧市内可以看到,这些经历过大涅盘时期的建筑物,都已经成了沧市的古董,被视为大涅盘前期的遗址。
沧市地境在中亚联盟国内算是比较贫穷的地方,虽然沧市地境贫穷了些,但是它的土地却是富饶。沧市外围是广阔的土地,绿葱葱的麦田,林中鸟儿的啼鸣,清晰可见。
沧市内部,高达云层的高楼数不胜数,然而在这些楼层中,一座六七层的小楼底极为显眼。这小楼底是沧市的贫民区,生活着沧市内曾经最为辛勤的人们。
“魔障哪里逃,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本座留你全尸!”一名白衣修士,手持长剑,剑尖指向不远处的一名少年。
“臭道士,张口魔障,闭口魔障,你杀的人比我还多呢!还有没有天理啊!”少年怀抱一女孩,不顾一切的向着前方奔逃。
“哼,魔障你在人间作恶多端,今天贫尼就收了你!”在白衣修士身后,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脚踏飞剑身形闪掠向着少年而来。
“臭尼姑,你那只眼看到本魔作恶了?本魔修行数百年曾未杀一人,何来的作恶多端?哼,你们这些修士,仗着自己修为高于本魔,就胡乱污蔑本魔!”听着身后传来阵阵污蔑,少年面色略怒,脚步快速奔逃着。
“各位上仙,小魔很善良的,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会杀人呢?求求你们,不要杀小魔好不好?”少年怀中的女孩苦苦哀求道。
大涅盘时期的21寸彩色电视,在这所贫民楼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目视着电视中演绎着仙侠电视剧,看到剧中的那从未杀生的妖魔被众多修士追杀的样子,躺在床榻上的秋生,幽蓝色的眸子湿润了。
整个人斜躺在病床上,先天四肢瘫痪的他,除了大脑清楚以及视力完好以外,整个人算是完全瘫痪在这床榻上了,白皙出奇的双手上扎满了针。苍白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活气许多。
“魔亦有情,魔非障…”先天四肢瘫痪的秋生,关上电视,看着屋顶,屋角处,一方蜘蛛网出现在那里,一只看似寿元将尽的老蜘蛛,不断修补着老网,秋生眉头不由得一挑。
“呼,为什么你不像他们一样,去个苍蝇多的地方重新织网呢?修补这张老网,也捉不住一只苍蝇,何必呢?”看着老蜘蛛那塌陷又修补,塌陷又修补的老网,忍不住感叹道。
“哎,这老蜘蛛就像是人,人老了就喜欢呆在自己的家里,不管是人,还是蜘蛛最终都是要叶落归根的,虽然这张老网并不能再给它带来食物,但是这张老网却是它最温暖的家,不管这家再怎么破旧,再怎么断裂,始终都是它的归宿,网破了再修补就好。”
轻声叹息从门外传来,一名花甲老妪伸出干枯的手掌向背后一拱,缓缓的打开房门,向着秋生徐徐走来。看到自己和善的奶奶慢步向着自己走来,开朗的秋生微微一笑,说道:“是奶奶来了啊!”
“哎,孙儿!奶奶来看你了。”深吸了一口气,李芳冲着秋生缓缓笑道。
“奶奶,我想回家,我不要在叔叔这里了!”望着年迈的老人,秋生的心抽搐了一下,他明白,自己好似一个包袱,不仅拖着叔叔婶婶,还令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了都为他担心。
虽然每次叔叔婶婶都说没事的,可是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呢,叔叔婶婶不仅供弟弟上学,还要负担起居住楼的房租,尤其是家人都想着秋生能够站起了,拼了命挣钱为他治疗,希望他日后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可是不切实际的愿望却是成了无法实现的。
“傻孩子,你又说什么傻话呢。在叔叔家多好,回到家奶奶可没时间陪你,照顾你!听话!”
每当秋生说想回家的时候,李芳的眼睛就会变的迷茫了,家中已经没有东西了,除了一个热炕外,家中的米都已经是尽在枯竭,每天靠着帮别人看个门,到地里捡别人收成留下的苞米来维持生计的她,不希望让孩子看到这一点。
“奶奶,求求你,你也知道叔叔的生活一直都不如意,本来弟弟的学费就高的出奇,还得养活我这个废物…”说到这里,秋生的声音越来也低。幽蓝色的眸子泛着一丝苦涩。
“奶奶,三叔不是我的父亲,他没有义务养活我一辈子,我只想回家,看看数年没见的家,你也说了,人始终要叶落归根的。”当听到的秋生说到自己是废物的时候,李芳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阵。
“是啊,老三够辛苦了,除了供秋聪的学费,还要养护着秋生,秋生根本就是不是老三的孩子,他没有义务养活秋生一辈子!”李芳低着头,不敢直视着秋生那对幽蓝色的眸子。
因为那双眸子带满了三年来对人生的绝望,对死亡的期待!她不能答应秋生,是因为秋生已经对活下去没有了一**望。三年来,秋生不知道选择自杀多少次,若不是秋生他三叔,秋德多次抢救下,恐怕秋生早已尘归于土了。
“奶奶,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轻生了好不?您就带我回家看看,看看那个生我的地方。”秋生那一双水汪汪的幽蓝色眸子眨了眨,满怀期待的看着李芳。
“好吧。”沉寂许久,李芳最终还是答应了秋生,她知道若是秋生再想自杀,谁也拦不住,就算秋生不再自杀了,那么日后他又该怎么活下去?没人知道,李芳也不敢想象。
“喂,德子啊,我想带秋生回我那老房住几天。”李芳缓缓的从衣兜里拿出一部手机,很是熟悉的拨打了一个电话。
“娘啊,你怎么想起来带秋生回去呢?难道您想秋生自杀的机会大一些吗?”电话里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很是不愿意让李芳将秋生带回老房去。
“德子啊,秋生要想自杀,我们能拦得住么?三年了,三年来他一直想回老房看看…”李芳双眸有些湿润了,这个选择令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尤其是怕秋生要自杀。
“噢,那就回去几天吧。”电话中传来秋德无奈的声音,他不敢想象秋生回到老房后的事情,也许秋生只是回去看看,也许秋生想要尘归于土。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