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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赌球血案(上)

好在这时又有人跑了过来,算是替这倒霉的店主解了围。原来是王融和张放派回家去拉钱的人都回来了,现在运钱的车都停在了鞠城的外面。

“君侯要不要让他们把钱搬进来请你点点呀。”王融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从胡姬的身上转移开了,忍不住刺了张放一句,显然他对张放拿钱压人的行径还是耿耿于怀。

“呵呵,收钱的又不是我,我就不点了吧。”张放笑着看了杵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店主:“倒是这卖家应该去点一下,万一里面掺了些伪钱,岂不是就要亏本了。”

“噢,既然君侯这么说,那你就去清点一下好了。把两家的都点清楚了,别到时候吃了哑巴亏。”王融听了看着那店主说道。

那店主忙脸上赔笑着说道:“世子说笑了,君侯和世子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在这点钱上做手脚,不必验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开始吧。”张放一看斗嘴也没讨到王融什么便宜,也就懒得再听店主的废话了,开口把店主轰下去。

店主一边答应着一边又看了王融一眼,见王融也没有说话,嘴上说着:“小人就不耽误君侯和世子了,等下再让古丽给二位敬酒。”说完便招呼那胡姬一起退到一边去。

王融冷眼看着张放说道:“君侯既然着急了,那就开始吧,免得误了君侯进宫服侍皇帝。”

张放这次倒没有动怒,只是摆手让人传话下去,蹴鞠比赛正式开始了。比赛双方各出六个人,分别由双方的建长带着下到了坑里站好。

担任立平的门官站在坑的北面,手里提着一面铜锣。一个担任副手的人小心的往一个铜漏里面注着水,铜漏是比赛中的计时工具。

这个时候的漏壶有沉箭式和浮箭式两种。这种蹴鞠比赛采用的是沉箭式,即用一只铜壶盛水,接近壶底部有一个小洞,壶中竖直插一根刻有刻度的木尺,木尺下端固定在一块船形木块上,使其浮在水面上,当水从小洞滴出后,人们根据水位降低后标杆上的刻度来判断时间。

由于铜壶的容积有限,所以一壶水全部流净的时间是两刻钟,而一场比赛要四刻钟的时间,所以比赛中间会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让人重新给铜漏注满水好继续计时。

眼看副手已经把铜漏注满,坑里的双方队员都已经准备就绪,立平冲自己的副手点了下头,看着他拔下了堵在壶底小洞上的堵头,便用力的敲了一下手上的铜锣。

“哐!”

蹴鞠正式开始,双方争抢着一个皮革缝制的球开始了比赛。这会的皮球还没有后世的内胆,正如这会它的正式名字“毛丸”一样,它是用动物的毛发把球塞满,所以也就远没有后来的球的弹性,即很难踢远也不会踢出高射炮来,多数时间它都只是在地上滚着。

王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比赛,他发现现在的蹴鞠其实和他见过的英式橄榄球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除了不能用手抱球这一条,比赛的双方身体接触实在是太多了。

刚一开始的时候,大概双方的十二名球员都没有活动开,动作还小了一点。等到张放这边率先踢进了一个球之后,双方的争夺开始进入了白热化。场上人仰马翻的事情开始多了起来,以至于担任立平的门官要时不时的敲锣暂停比赛,对某些严重的违规行为进行警告。

大概是双方的实力实在是太接近了,踢到半场结束的时候,场上居然是一个平局。王融和张放的脸上都多了一份凝重,下半场开始场上的火药味也就变的更浓了。终于,立平敲响了终场的锣声,一场近乎肉搏的蹴鞠比赛结束了。

王融这边一球小胜。

一阵沉寂之后,王融先开口了:“承让了,君侯太客气了。你看是不是现在就叫人把贵府的钱卸下来,想来那店主也不好意思让君侯给他把钱送回去吧。”

张放阴沉着脸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许久才冷冷的招呼手下,“我们走。”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哎呀,君侯别忙着走呀,这边还有人眼巴巴的等着您的钱呢。”王融可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气气张放的机会,他一边喊住张放,一边招手叫过那店主。

“还不跟过去和君侯把账目结清了,难道还真等着君侯给你送家去呀。”

店主左右看看王融和张放,苦着脸说道:“小人怎么敢占君侯的便宜呀,一个胡姬而已,怎么也值不了一百万钱呀,再给小人几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收呀。”

“有什么不敢收的,你难道以为本侯出不起这点钱吗?”张放可不管店主现在什么情况,虽然是话是和店主说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王融,仿佛要把王融整个活吞进肚子里去才解恨。

王融见了却不在意张放的敌视的目光,呵呵一笑对店主说道: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君侯是什么人物,堂堂天子近臣,岂会把区区这么一点钱放在心上。既然你不敢收这么多钱,那王某就替你收点好了。一百万钱你嫌多,那就收十万好了,剩下的王某就愧领了。”

王融说完看了看张放笑着追问了一句:“钱这样分,君侯没意见吧?”

“请便!”张放说完,甩袖而去。手下人有的跟着张放往外走,有的手忙脚乱的收拾地上的席案,更有那六个踢输了球的倒霉蛋蔫头耷拉脑的远远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张放走出老远,这几人才如梦方醒的追了上去。

“君侯慢走,王某就不送了。”王融看着张放的背影还不忘在气他一句,说完这才也站起身来吩咐人收拾东西,见毛昆带着其他五个球员从坑里上来走了过来便说:“踢得不错,等着回去领赏吧。这里不是喝酒的地方,回去本世子给你们摆酒庆功。”

说着又回头对王风道:

“呵呵,今天真痛快,二郎要不就随我回去吧,今天咱们痛饮一番。”

王风这会也已经站了起来,听王融邀请忙婉言谢绝了,大戏已经看完了,他也该走了,于是便顺便向王融告辞。

“不忙,一起走吧。”王融拦下王风,又招呼那店主和东市的市丞都过来,就在席前把购买胡姬的契书手续给办了。

“呵呵,让市丞失望了,这次要少收不少钱了。”王融看手续办完,让人把契书收好,心情不错的和那市丞开着玩笑。奴婢交易,逢十抽一,这店主最后只收了十万钱,市丞能收的税也就跟着缩水了九万钱,只能拿到一万钱了。

“哪里哪里,小吏不过是职责所在,收多收少都有定数,何来失望之说。倒是小吏还没恭贺世子终偿所愿,赢得美人归呢。”

王融听了呵呵一笑,招呼着大家一起往外走,一群人便跟着一起往鞠城外走去。等到了门外,只见外面的街旁只有王融带来的车子,张放已经带着人走了,门外留下了几十个葛草编织的袋子。

“呵呵,这个张子然还真拉的下脸就这么走了,也不说留下车帮着把钱拉走。”王融笑着指着那些袋子说。

王风听了也是一笑,看着王融笑吟吟的脸心道:“不知道张放这会什么心情,吃了这么一个闷亏会想什么主意来报复呢?这王融就一点没有担心吗?”

王融这会看着兴致却是极高,有对那店主说道:“你去点一下吧,带车来了吧,要没有本世子让人先送你回去。”

“不敢劳动世子了,小人带着车子的。”

“嗯,那就好,去吧,顺便把古丽给我送车上去。”王融有指着一旁站着的胡姬吩咐道。

店主答应着便带着那胡姬古丽跟着王融的家奴往王融带来的一辆辎车走去。正在这时,王风瞧见有个人沿着台阶跑了过来,等他看清来人却是许仲,想来是许仲回家报信之后就又找来了这里。

等许仲到了跟前,王风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街口一阵喧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大群人簇拥着几辆辎车直奔这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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