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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护士也收保护费

上午。

城北,贫民聚集的棚户区。

“喂,吴瞳,我们跟着这帮败类干什么?”

吴瞳和陈平赶到咖啡山,那山上有座山神庙,香火鼎盛,常年有客房出租,吴瞳看中了山神庙后院环境清幽,便租了两间木屋。

两人将行李放到木屋里,便从山里出来,来到这垃圾遍地的棚户区,躲在僻静小巷角落里,窥视着前方几个混混。

满头黄毛、狰狞刺青、遍布全身的穿孔金属环……这些混混恨不得将身上每一个特征都打上那个光荣标签——“道上混的”。

他们沿着拥挤不堪的破烂街道,一家家店子碾压过去,有人敢不交保护费,立刻拳脚加身,将这些穷苦人赖以谋生的东西全部打烂砸坏。

棚户区的住民们敢怒而不敢言。

这个棚户区居住条件极差,早就该拆了,但这些住户都是外来人,离开了这里根本无处可去,僵持的结果,就是这里变成了三不管地区。

一些捞偏门的混混趁机浑水摸鱼,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这里出来的,在这些养育了自己的穷苦人身上吸饱了血,再恶狠狠地羞辱着他们,那些兴奋得扭曲的脸孔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比你凶,比你恶,所以你就活该被他们踩在脚下。

有些人,只有在凌虐弱者时,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吴瞳的声音似乎很平静,“当然是收保护费!”

陈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喂,你的心别太狠,这里的人已经够惨了,你还来收保护费?”

“不是收这些老百姓的!”吴瞳伸手一指,“收那些收保护费的混蛋,收他们的保护费。”

“怎么收,谁去收?”

“当然是你!你的能力时灵时不灵,不训练能派什么用场?你自己说的,路见不平的时候,你的能力会起作用,”吴瞳从背后的小熊书包里掏出一套行头,“来,穿上它。”

陈平确实跟吴瞳说过自己的猜测,现在这种训练方法也似乎有道理,但是……

“为什么要穿护士服?”

“少年,不隐藏身份,你不怕他们找你报仇啊?”吴瞳的理由听起来很充分,“再说了,穿得越夸张、越离谱,真出了事,谁会想到你是个傻不拉几的大学生,只会以为是个变态!”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一时之间找不到蒙面紧身衣之类的服装,只好从自己工作的医院拿了一身护士服出来。

巷子口,十几个混混三三两两地或蹲或站,一边清点今天的收获,一边商量着今晚要去哪里找乐子。

“收保护费!这块地盘我罩的,你们这些混球,给老子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一个人双手叉腰,大喇喇地站在他们面前,这个人当然是陈平。

混混们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白帽白口罩的“护士”,随即哈哈大笑。

“哈哈……这人……疯了?”

“矮子,你打我一拳,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有人在向我们收保护费?”

“他娘的,你看你看,这小子还穿着护士服耶!”

“嘿嘿,好小子!”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混混大摇大摆地走到陈平面前,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他。

这个时候,陈平才真切地感受到那股子压迫感:眼前这人又高又壮,块头几乎能顶两个自己。

一股腥臭的口气喷在陈平脸上,“小子,跟哪个大哥混的,到这里来打秋风,想找死?”

回答他的是迎面一拳,打得这个混混鼻子喷血。

周围的笑声嘎然而止。

“妈的,来真的!”

所有的人捏着拳头围了上来。

陈平在心里喊,快点快点快点,红色倒计时,我的能力,快给我出来。

一记沉重的勾拳砸在陈平的下巴上。

像块木头,陈平仰着脸往后翻倒在地。

所有的混混又是一愣。

这么弱?

出拳的高壮混混左手捏着鼻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胆子这么大,出场那么拽,下手这么狠,这么简单一拳就被干倒?

这么个人物,居然敢在他们的头上拉屎?

高壮混混心头无名火起,难道自己这帮人就这么被人瞧不起?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陈平挣扎着站起来,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裂开了,可是,那该死的红色倒计时,就是没出来。

高壮混混大吼一声,“干!废了他!”

几个混混咬牙切齿地涌了上来。

怎么办,红色倒计时,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就死定了。

不!说死,还太早。

陈平撒开脚丫子就跑。

高壮混混又是一愣。

出来混,凭的是一股子凶蛮狠劲,这个混蛋弱也就算了,还这么孬?

这么个没种没品的东西居然敢打他?他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妈的,追上去,整死这个孬种!”

手下混混们乱糟糟地嚎叫着追了上去。

五分钟以后。

陈平从一条臭水沟里胆战心惊地爬了出来,迎接他的是……

吴瞳喷火的眼睛。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平心里一凉,心头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糟糕,万一她觉得自己不行,不给小蝶动手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异能为什么用不出来,或许,收保护费这种事情……”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够正义?”

棚户区实在太乱太杂,混混们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只能认为今晚遇到疯子,自认倒霉。

没想到……

那个混蛋居然敢在下一个路口等他们,然后,又是被一拳撂倒,眨眼间又像个兔子一样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第三个路口。

“收保护费!这块地盘我罩的,你们这些混球,给老子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白衣白帽白口罩的疯子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站在他们面前。

疯子,妈的,真遇到疯子了。

高壮混混冷笑,大笑,狂笑,然后陡然停住,一字一顿地说道:“好胆,好胆!”

他使个眼色,两个得力手下微微点头,一左一右向后退去。

高壮混混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地响,冷笑:“哥几个,撕了他!”

他料定陈平这次会逃,安排了手下从后面包抄。

没想到,这次陈平却没跑,站着不动。

……

一分钟前。

“你怕个鬼啊,再坚持一下,异能就出来了!”吴瞳扣紧陈平的衣领,“异能没激发,你再逃跑,我们之间的协议……”

……

负责包抄的混混很快到了,堵住了陈平的退路。

陈平回头看看,还是不跑。

一个精瘦混混吼叫着挥出一拳,陈平本能地双手举起,挡了下来。

但这瘦竹竿拳头硬得像铁块,陈平手腕上立刻肿了起来。

陈平毫不迟疑地回了他一记重拳。

另一个混混一脚踢在陈平膝盖上。

陈平一个趔趄。

快出来啊,红色倒计时,快出来……

更多的脚、更多的拳踢打过来。

……

高壮混混捏着还在流血的鼻子,远远地站着,他搞不明白了,到底撞什么邪了,这人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陈平听说过那个打群架的法子,以一敌众,打不赢也得打的时候,最好的法子,就是死命打一个人,打得要狠,打得要毒,打到他们怕为止。

陈平像个苍蝇一样,死盯着那个精瘦混混,不管挨了多少拳脚,就打他,只打他。

打得他愤怒……

打得他奇怪……

打得郁闷……

打得他委屈……

可是,他妈的,为什么那个该死的红色倒计时还没出现?

陈平被打倒,又立刻站了起来,鼻子嘴巴出了血,不管它,继续打……

“够了!”高壮混混声音低沉,“我懂了,我想明白了!你是找死,对不对,好,很好!我成全你,兄弟们,亮家伙!”

高壮混混原本只想给这个疯子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但陈平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现在还这样不依不饶地打他手下,被人这样打脸都不出手,他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真以为混混不杀人?

嗤!嗤!嗤!嗤!

寒光亮起,十道银亮的刀光霍然绽放。

一个混混虽然亮了刀子,却还有些迟疑,说道:“老大,不好吧!”

捞偏门也有规矩,想混得长久,求财别要命,这年头,枪械刀具都被严格管制,能不用尽量少用,道上混的都知道,一旦出了命案,最容易被条子盯上。

高壮混混冷冷地看着他,目光跟他手中的刀子一样,锋锐欲杀人。

“一人一刀,送他归西!”

前后左右,刀光汇集。

中间,伤痕累累的陈平努力睁开被鲜血迷住的眼睛。

就在第一柄刀即将扎入心口时……

180!

一个血淋淋的数字出现在视野边缘。

仿佛慢镜头一般,所有人的动作慢了下来,甚至,陈平看到了左手边有一只打酱油路过的苍,很不走运地被一只模样古怪的小瓶子砸中,那瓶子里正在喷射白雾一样的气体,雾气瞬间弥散,笼罩住了所有的人。

他的脑海中闪过数千种躲避这道刀光的方式,却只来得及拨开胸口这把刀……

然后,鼻端闻到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像在场的十个混混一样,轰然倒地。

咣当、咣当……

十把刀落地。

一个小学生般的娇小身影,背着一个小熊书包,出现在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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