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苏蔓只觉得她头痛得快要裂开了,挣扎着慢慢的睁开双眼,刺眼的光亮,让她不禁眯起了双眼,终于可以看清了眼前的景物,入眼的确是古香古色的床幔,她可以肯定这不是她的床。
“这是哪里?”她心中疑问突生,感觉有人在看她,连忙扭头望去,却对上一双带着怨恨的眸子。
见床上人望向她,怨恨之色瞬间隐去,一抹讨喜的笑容在颊边荡开,“薇儿姐姐,醒了啊!”
十三四岁的年纪,俊俏的粉鼻。樱桃小嘴润润的。一头青丝柔顺亮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垂在耳边,真的很美!
明明是温和的目光,为何她刚刚却觉得带着怨恨?是她眼花了吗?
“姑娘,您终于醒了!”一个十三四岁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跑到了床前,关心的询问道。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望着眼前的两个古装打扮的小姑娘,苏蔓的心头涌上了不好的念头。
“姑娘,您别吓婢子啊!这位是表姑娘啊?婢子是知画啊!这是您的闺房啊!”知画的手抚上了苏蔓的头,满眼尽是关心与着急。
苏蔓一听,心中不由得一急,一阵疼痛袭上头来,便再次昏死了过去,而在昏死前她唯一的念头,便是她不会有幸赶上潮流,穿越了吧!
见好不容易醒来的姑娘,再次昏过去,知画吓得花容失色,一边哭着,一边往房外跑去,“快,快去找大夫,姑娘又昏过去了!”
再次苏醒过来,苏蔓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冷静的沉淀着一些信息,她的确是穿越了。
她现在这副身体的本尊名叫叶凌薇,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是被父母寄养在侯府的,并且本尊与侯府的大少爷是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妻。至于本尊的父母,在本尊八岁的时候便因为一些原因带着本尊的大哥离开了,关于其中的原因本尊也不清楚。
而本尊与慕容大少爷慕容轩致的婚期从她十四岁一直拖到了她十五岁,终于决定在下个月让两人成亲,可是本尊却突然病倒了,城中的大夫们,甚至连宫中的太医,都不能查出本尊的病因,只能看着本尊一天天的衰弱下去,直到死去。而她,苏蔓便没有选择的附上了她的身体,成为了叶凌薇。
唉,身为孤儿的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自幼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姐妹,让她舍不得,可是毕竟穿了,回去是不太可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至少她有了一个家,有了父母,还有一个哥哥,只是不知道这父母和哥哥身在何方,但毕竟是有了。好,从今以后,她便是叶凌薇,不再是苏蔓。
缓慢的睁开双眼,叶凌薇就着房内摇曳的灯光,仔细的打量着房间,一眼便喜欢上了这房间的布置,没有过多的奢华俗气,反而显得清新闲适。
再一抬头对上了一双关切的眸子,心中顿时一暖,“知画?”
“姑娘,您可算醒了!刚刚您又昏过去,可是吓死婢子了!”知画一脸惊喜的望着叶凌薇,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
“大晚上的,你个小婢子嚷嚷个啥,还让不让人睡了。”不悦的声音伴随着翻身声,自外间传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叶凌薇不悦的蹙了眉,又见知画隐忍和憎恨的目光瞪向外间,心里顿时燃起了一股火气,见书上写过恶奴欺主,却不曾想她刚穿过来就遇到了,仗着自己是慕容夫人身边的人,又见主子年幼,便如此张狂,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外间再发出任何的声响,叶凌薇的心里更气了,这奴婢实在是太目中无主了,里间发出声响,连进来看都不看一眼,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这个主子。
想了一下,她在知画的耳边一阵低语,就见知画脸上慢慢的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小声的说道,“姑娘,您终于想通啦。恕婢子多嘴,都是姑娘过于容忍,才会让她这般的嚣张无主。”
叶凌薇用手指轻轻戳了下知画的额头,笑着说,“好了,以前都是姑娘我的错,你快去吧。”
知画点了点头,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连开门的声音都十分的小。
不大一会儿功夫,叶凌薇听到外屋的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接着里屋的帘子也被人小心的挑起,进来的是一名比知画稍长些年纪的小姑娘,身上的装扮也和如画一般,手里端着一个盛满吃食的托盘,叶凌薇心底便有了数,知道她便是和知画一同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侍琴了。
侍琴将托盘放到了圆桌上,然后转身对着叶凌薇便跪了下去,“婢子侍琴给姑娘请安了。”当年老爷和夫人将姑娘交到她手上,那是对她的信任,而她却让姑娘差点一命呜呼,她愧对老爷和夫人啊。
从侍琴泛红的眼圈,可以看出她是哭过的了,叶凌薇心里一暖,对着外面弩了弩醉,小声打趣道,“快起来,切不可惊醒了外面的奶奶。”
侍琴忍不住一笑,扭头向外间望了一眼,脸上顿时爬满了愤怒之色,“若不是姑娘心善,又怎么会容得她如此放肆。”
见侍琴也是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喝气血的模样,叶凌薇忍不住在心里对本尊的懦弱大大的鄙视了一番,“好了,别理她了。我饿了。”
听到自己姑娘喊饿了,侍琴急忙端起托盘,走到床前,服侍叶凌薇坐起身,“婢子特意给姑娘做了点粥,您才转醒,喝些粥比较好。”
叶凌薇对着侍琴点点头,露出一抹浅笑,本来她笑是想让侍琴放心,却没想到把侍琴的眼圈弄得更红了。
“姑娘,婢子服侍您喝粥。”看着自家姑娘的笑容,侍琴的心里一酸,本来就不胖的姑娘,现在更瘦了,下巴更尖了。
叶凌薇没有出声,只是让侍琴喂着喝粥,一口一口的喝着,她要好好想一想她以后的出路,逃出侯府自力更生吗?她在心里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毫无背景,又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在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她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到什么贵人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能平平安安的活着估计都是一种妄想。既然断了出府的念头,那么她就只能留下来了,要留下来,她就要想办法让自己过好,决不能委屈了自己。
这样的安静没有维持多久,院子里便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哪个小婢子开门那么大声。”话音刚落,外间便又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叶凌薇和侍琴对视一笑,侍琴便放下粥碗,起身迎了过去,将里间的帘子挑了起来,轻声唤了句,“夫人。”
慕容夫人上身一件天青色绣着粉白梅花的立领锦袄,下系一条藕色淡青花纹的襦裙,头发随意的挽成了一个髻,可见来人本休息下了,得了消息,才匆忙的赶来了。丰满的鹅蛋脸,凤眼柳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雅淡温宛,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此时脸上却带着怒意,当对上叶凌薇望过来的目光时,脸上的怒意尽消,旋即换上了温和的浅笑。
“夫人!”叶凌薇连忙喊道,挣扎起身想要向慕容夫人行礼。
慕容夫人见状,一边说着,一边快走了几步,来到床前,按住了叶凌薇的手臂,偏坐到了床边,“别动了,你才转醒,要多歇息才好。”
“谢夫人关心。”叶凌薇顺势靠回了背枕,她还真没那个力气折腾。
慕容夫人打量了一番叶凌薇,见她除了脸色苍白,带有久病的疲倦之色外,双眸已没了病着时的混浊,便放下心来,抚了抚她的发,“好了,你先歇着吧,明天我在过来看你。”
见慕容夫人没有要当着她的面处置外面那个刁奴的意思,叶凌薇的心中一动,脸上顿时涌出伤心之色,诺诺道,“夫人可是生气了?”
慕容夫人被她的话,说得身形一顿,转身回望,见叶凌薇一脸的悲切难过,不禁有些茫然,“薇儿为何这般说?”
叶凌薇抬起头,目光哀求的望着慕容夫人,吸了吸鼻子,才小声说道,“刚刚薇儿听到夫人进门时,张妈妈语出不敬。”顿了下,接着说道,“张妈妈也是心疼薇儿,给薇儿守夜,冒犯夫人的地方,还请夫人多担待,看在她帮着夫人照顾薇儿这么久的份上,您就原谅了她吧。”
叶凌薇是越说嘴越顺,神情也越真诚,而慕容夫人则是越听心中越气,越觉得丢人,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了,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奴才,本来念她服侍自己多年,便对她宽厚了些,不想一次次的警告毫无用处,反而让她更猖狂了起来。
“把那个刁奴给我拖上来。”慕容夫人对着外间冷喝道。
张妈妈被拖进来时,低着头,静静的跪在地上,毫无一丝的慌乱害怕之色,恭恭敬敬的对着慕容夫人磕了个头,“夫人,奴才知道错了,请夫人饶命啊!”
叶凌薇冷冷的望着这一幕,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了,不然会遭到慕容夫人的不喜,可是小惩是必须的,张妈妈是慕容夫人的人,自己不能下手,就只能借慕容夫人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