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冬日吝啬,今个儿竟是出乎意料的是个好天,果儿站在街口瞧着贺府的巷子,满面的焦急。
贺兰警戒的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感觉没什么人在注意到她自己,悄步的快走到果儿的身边,伸手拉住了果儿,直往旁边的巷子的走。
果儿猛然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抓住,只差一点就叫了出来,身子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有如此孟浪之人,居然当街拉扯人家黄花大闺女,难道不怕被人家抓去加官么?
好在这贺兰反应快,见了果儿惊恐的神色,忙压低了声音说道“果儿,是我”
果儿一听,这个男子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倒是有些像自家小姐似的。
心中有了怀疑,果儿认真仔细查看了起来,前面这个弱冠少年身形弱小,穿的衣服的样式更是有些像二少爷似的,难道,这个人是小姐不成?
纵是贺兰动作较为隐蔽,可是不仅高估了果儿的辨别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以为自己怎么着也是能在果儿辨别出来之前将果儿拉到小巷子里的。
可是因为果儿的挣扎,现在大街上的人都是注意到了这对不一样的男女。
果儿本事大户人家的一等侍女,这衣料首饰都是上好的,不知情还以为是那小户人家的掌上明珠呢。
而贺兰穿着贺礼的衣服,自然也是不差的,这女儿家办成男装自是有一种风流态度在身上。
瞧这二位在街上拉拉扯扯是不是有什么私情?天朝的子民们总是爱瞧热闹的,说不定是亲眼见识了一场才子美人的佳话呢。
看着旁边的人渐渐聚集到了一起,对着二人指指点点起来,贺兰不禁心中十分着急。
虽说被人指点影响十分恶劣,可是若是这贺府的人不小心出来一俩个,虽说是可能认不出贺兰,可是这果儿不是俏生生的站在这里么,若这有心人一打探,必是会发现贺兰的,这定是会被坏了大事的。
贺兰心神一转,反倒是不急着挤出去了,皱着眉头一脸苦笑的对着周围的人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们给评评理”
又叹了口气,拉着果儿的手,“您瞧瞧我这妹妹,家里明明给定下婚事,今天琴家来相看了,妹妹却是不敢与那人呆在同一个院子里”
说罢摊了摊了手,“大家一块帮我劝劝吧”
旁边的人看着果儿穿了一身粉色的新料子做的衣服,头上插的也是足足的银子做的簪子,这不是昨个儿刚赏下十俩银子么。
旁边的人可不是这样想,只当做果儿是姑娘待嫁时忐忑心情,是经过仔细装扮的,眼神立刻就变成了戏谑和善意的笑声。
“回去吧,怎么说也是也要也要见见未来的姑爷不是?”旁边有那热心的大婶快言快语。
“是啊是啊,这姑爷也要自己看的顺眼不是?”旁边有那小媳妇接嘴道。
果儿虽说并未有婚事,可是也毕竟是个待嫁姑娘,听了旁边大婶说的话,立刻羞得满面通红,忸怩的样子像是证实了贺兰的话。
贺兰立刻表示,姑娘家的名誉重要,大家还是散去吧,今个儿还是要谢谢诸位劝服自己妹妹了。
旁边的人听了好话,纷纷表示没什么大不小的,姑娘家害羞是很能理解的,说着就纷纷散去了。
当大家发现只是一个姑娘羞于见姑爷,她的哥哥出来拉姑娘回家,而不是自己臆想的那种才子佳人故事,自是就失了兴趣,只是善意的嘲笑几句罢了。
这大冬天的外面这样冷,没什么热闹的事儿还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贺兰果儿二人看见危机解除,都是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事就可以这样过去了,贺兰抬眼瞧了贺府的大门,并没有什么异动,但谨慎之下还拉着果儿往那民居处多走了两步,这做戏也是要做到底的不是?
果儿只跟着贺兰,直到那无人处,脸上的羞涩也是散去差不多了,就向贺兰请罪。
贺兰似有深意的笑道“我看果儿也是想嫁人了呢?瞧这小脸粉红粉红的莫不是害羞?”
果儿没反应过来,听见贺兰说道嫁人,脸色又是红了,声音低若蚊吟,道“都是奴婢的错,今个儿让主子为难了”。
贺兰见果儿没其他反应,暗笑自己想太多,以为果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见果儿只是普通的害羞,并没什么害怕的神色,便对果儿和颜悦色的安慰起来,脸上的亲切也是真实了许多。
躲到刚才的人群大概都是不见了,贺兰才挺直腰板带着果儿出了巷子,直奔那刘材处。
路上果儿就说了这早上拜访刘公子的过程。
今天一大早,天还是灰蒙蒙的样子,果儿就出了贺府,直奔那穷巷处,虽说已是不早了,但是路上行人却是没有几个,这到了穷巷更是漆黑一片,竟是让果儿都是不敢独身进去了。
果儿在穷巷口探头探脑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个老妇人上来问话了,这果儿穿着不差,指不定是什么富贵人家的,这老妇人便是有着得几个赏钱的心思,上前问果儿有什么事儿可以代劳的。
果儿听了果然不曾吝啬几个铜板,让她去叫那华二过来。
华二本是在这一片默默无名的,可是前个儿回来竟是带回来不少物件,桌子椅子床什么的,让这些用了好些年旧物件的人甚是羡慕,纷纷探听这是从何处挣来的银子。
倒是没有人怀疑这银子来路不正,可这华二也是在这一片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今个儿果儿一问,那老妇人便快步走到了一处房屋前,就在门口放声大喊那华二的名字。
果儿也是穷苦人家出生,见惯了这种行为,不觉得粗鄙,倒是有些怀念,带那老妇人带华二来时,更是多给了好些铜板,让老妇人竟是褶子的脸上笑开了几朵菊花。
果儿快言快语的交代了自己主子吩咐的事儿,只让华二去叫了自己出来,果儿自是不肯进那岌岌可危的破房子的。
华二却是有些为难,说自己主子一大早已经出去了,此刻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