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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所愧疚之人(上)

…………

“伊薇特,即便父亲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对不起……”

“还有,原谅我……”

曾经人类最强的战士带着遗憾这样说道。

…………

“我想要寻回自己的过往,不论付出何种的代价!”

“那所遗失过去的记忆,还有自己的身份……”

“以及我的名字,这一切……”

“我都要寻回!我要知道,我,是谁!”

只能看见背影的男子坚定的这么说着,看不清他的脸,能看见的只有一团漆黑而已……

…………

“我从小就一个梦想,说起来很好笑呢,我想当一个英雄。总是幻想这自己能做出一番大事。”

“但是长大了,却发现不是容易的,就好像这片星空,看起来明明近在咫尺,一伸手就可以握在手中。但事实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不过,我还是想成为英雄,如同小时候所想的,那受人敬仰的,广为传颂的,英雄!”

在那璀璨的星空之下,粉发的女孩这样诉说着她的梦想。

…………

刚才的那是什么?

不知道……

但是,之前第一个,明显是奥德里奇。第二个是谁?

不知道……

不过第三个……

是艾雪。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画面?

我会什么倾听到他们的愿望?

不知道啊……

…………

对了,我又是在做什么?

…………

想起来了,我在战斗。

我在代替战神,了结他的过去的恩怨,终结他的宿敌。

没错,就是那样!

而我则是……

奥丁之枪——冈格尼尔!

…………

因为冲击而被彻底的破坏殆尽的大厅,再一次的回到了视线之中。

那力量的碰撞已经结束了,残余下来的,只是无故被波及到的残骸而已,他们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可怕碰撞。

“呼…………呼…………”

深深的喘息着,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唔……”

猛地将胸中的淤血吐出,总算觉得好受了不少。

伸出捂住被伤到的地方……钻心的疼痛传来……

我硬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而右手中,仍旧握着那已经不断破碎成星星点点的破坏长枪。

它已经到达了极限了,即便完全由破坏神力所构成,它也只是勉强保持着形状罢了……

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从伤口传来,彷如心跳般的不断持续着……

“啊哈……”

不愧是奥德里奇……

居然能将本神枪伤到这样的地步……

用破坏长枪撑着身体,我站了起来,因为这过于剧烈的动作鲜血不由得顺着嘴角流出。

身上的衣裙早就因为冲击的缘故,变得破烂不堪,可以看到里面白皙的肌肤。自身的恢复力已经可以说是到了鬼畜的程度了吧,仅仅只是皮外伤的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要正面对抗奥德里奇,对于我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吗……

烟尘散去,那个孤傲强大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

果然是人类最强的战士,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屹立不倒吗……

奥德里奇转过头,看着我沉默不语。

“呼………呼………”我丝毫不示弱的直视着他的双眼。

“…………这算是了结了吗?”

“啊,应该算是吧……咳咳……”鲜血呛到了喉咙,我不由得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这就是奥德里奇,能与战神正面对战的强者,即便是手中没有惯用的魔导器,即便经受了无尽岁月侵蚀,即便身躯被制成天意级魔导器,灵魂不甘的抗争了无数个年头……

即便他在虚弱不堪,即便他已光华不在,他也是奥德里奇,曾经战神的劲敌!

而他所在意的,就是那些恩怨,那些执念,渴望再与劲敌决战斗。

所以……

胜负那种东西……

很重要吗?

“是吗……结束了啊……”奥德里奇如负释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再看着我,转身朝着自己的女儿走去。

被困在护罩中的小幽,也因为护罩的缘故在那场爆发之中安然无恙,现在只是呆愣愣跌坐在地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走了过来,或许那是因为惊喜又或许也是因为……

两颊不由得划过泪水,脸上满是灰尘,和泪水混合在了一起,显得非常的狼狈而又可笑,但是小幽却完全没有去擦的意思,因为她等这一刻等的实在是太久了太久了。

奥德里奇走到护罩之前,立定,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一副狼狈的样子,奥德里奇不由得露出了责怪与不满的表情。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这个样子不妥,奥德里奇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板起面孔开口说道。

“我,回来了。”

然后,如同回应那等待自己已久,看到自己终于回来的至亲的欣喜眼神,奥德里奇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最终,出征的父亲击败自己的对手,胜利的归来,一直等待一直在祈祷女儿也终于等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父亲,他终于回来了。

“嗯……”

小幽也是笑了起来,伸出手抹着自己的脸,泪光挥洒在半空中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小幽刚想开口回答,可是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

同样凝固的还有奥德里奇那爽朗的笑容,不,或许说,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一瞬间,又或是永恒……

奥德里奇的身体碎成了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风的吹逝之下,再也不复存在。

“啊……啊……”

伴随着奥德里奇的消逝,原先束缚着小幽的护罩也在一瞬间破碎,小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她完全不敢相信,刚才还爽朗的和自己打招呼的父亲,就在一瞬间再也不复存在了。

她的父亲,再也不回来了……

“不要!”

…………

胜负真的不重要了……

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于奥德里奇来说……

我是不想输,因为自己的骄傲,也更不能输!

而奥德里奇,不论输赢,已经大限将至的他都只会是一个结果……

所以,胜负不重要了……

不,应该说谁胜谁负并不重要。

因为奥德里奇的结局只会是随风而逝……

对于我来说,那便是赢了。

很可笑吧……

所以……

刚才那一枪,如果刺实了的话,那么奥德里奇的就会真在一瞬间消失了……

到是奥德里奇,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

我果然还是太心软了吗……

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不由的还是做了……

哈哈……

自己的真的好可笑啊……

不过即便如此,奥德里奇也没有撑多久,就这样在小幽的面前身躯完全崩溃。

或许,之前我那一枪将他刺穿,会更好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看着那嚎哭的小幽,我只觉得喉咙一阵阵的干涩,脸颊上也流过了不知什么热热的液体……

终究还是做了……

终究还是那么做了……

没有理会小幽的眼泪与悸哭……

也没有理会夕子的请求……

下定决心不会再被阻拦的我终究还是做了……

哈哈,我不是早已决定了吗?不论是谁阻挡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因此而放下毁灭的念头。不论是谁阻挡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再停手……

不是早已经决定了吗?抛去自己的懦弱与天真,纵使他人看来是何等的铁石心肠,我也要一意孤行到底……

不是早已决定了吗?不论遭受了何等的苦难,也不会停止,即便是失去所有,我也必将枪尖所指,完全毁灭!

可是在那撕心裂肺的苦楚之下,那原先坚定无比,以为自己会贯彻到底的信念,显得何等脆弱……

好懦弱啊……

好天真啊……

好可笑啊……

这就是我吗……

“小幽!”

夕子挣脱阿初的手臂,冲过去扶住了小幽。

似乎是因为我没有下达命令,阿初并没有阻拦夕子的作为,只是带着小家伙朝我走了过来。

小家伙啊呜一声的扑到了我的怀里,用爪子抓着我破烂的衣裙固定住自己,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着我的脸颊。

有点痒,凉凉的,而且这家伙有点略重啊……

伸出手将小家伙从身上摘了下来,再让她这么扯下去,本来就已经有点衣不蔽体了,弄不好我的衣服非给小家伙弄得彻底完蛋不可。

不过,她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毫无自觉吗?

…………

呵呵,她还小啊,通过幻想具现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小家伙现在的情绪。那个对自己很好很好的(或者直接说主人比较恰当)的人,击败了强敌,所以恭贺她。这就是小家伙现在所想的。

很单纯很天真的想法,她完全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我击败了敌人而已。

…………

如果我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不会去想那么多……

只需要知道自己必须要击败眼前的敌人……

那样的话就不会纠结了……

那样的话就不会悲伤了……

哈哈,本神枪怎么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啊……

奥德里奇那一拳把我打傻了吗?

居然会羡慕起小家伙来了。

真是太可笑了,可笑到我都要流出眼泪了……

流出眼泪……

为什么……

为什么我现在会流泪吗……

因为悲伤吗?

因为后悔吗?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为什么会止不住眼泪呢?

我为什么会觉得心中如此的痛苦呢?

为什么……

我会这样呢!

哈哈……

好可笑啊……

好可笑啊……

明明早就决定好了,即便是再遇到怎样的阻拦,我也绝对不会在犹豫的了,明明那样说过的……

可是事到如今……

我又是怎么样的呢?

这如同势要将我的信念击垮的难以言喻的感受……

那是名为后悔的情绪吗?

明明不是说过了吗?

再也不会害怕去品尝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可是说的和做的,又是怎么样的啊!

好懦弱啊……

好天真啊……

好可笑啊……

这就是我吗……

“开什么玩笑啊!本神枪,本神枪才不是那个样子的!”

后悔?

悲伤?

弱懦的退缩?天真的幻想?

本神枪不需要!

才不需要那些东西!

那种阻碍本神枪前进的东西……

统统都抛弃掉好了!

那种只会使得本神枪只会一次又一次额犯下愚蠢的可笑的东西……

这就是即为人的感情吗?只会拖累自己前进的脚步……

那么本神枪不要也罢!

“泪水……”

“那种可笑的东西……”

“本神枪宁愿被人嘲笑,也不需要这种可笑的东西!那种东西,就让它就此流尽好了!”

“本神枪的身心俱为钢铁!不论什么,都无法阻拦本神枪的脚步。不论什么,拦住本神枪的身前,本神枪都会将其消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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