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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万寿宴(二)

最近课业繁忙,真的有些顾不过来了。周五开始自己关自己小黑屋。

昨天晚上更文太匆忙,竟有好多BUG,现在拿出来小小修正一下。

元氏带着丽娘一直送到武德殿,承欢公主的肩舆早进了正宫,过了宫墙元氏就不得再向前一步,那抬轿的婆子又都是大脚丫,步子迈得大又快,哪是元氏缠脚之人可赶上的,陈琬挑起帘笼,冲她笑道,“你回去吧,到这儿便不用送了。”

元氏小跑几步跟上她,口中喊道,“小娘子你那件红衫——”

“扔了。”陈琬放下了帘笼,她自己解下扔掉的红衫她怎会不知,哪需要元氏来提醒。方才放下帘子的瞬间,她似乎看到站在元氏身后的丽娘脸上漠然中带着蔑笑的表情,她心内一动,扶额低叹。

肩舆行到中途,忽听到前方宫人来报:“公主请县主在此处下轿,同她一道步行前往。”陈琬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婆子们已将肩舆放下,一小内官打起轿帘,将手伸给陈琬,陈琬抓着他的手下到地上,那报信的宫人赶忙迎上来,“县主跟我来。”

陈琬向四周望去,皆是高楼华厦堂阔宇深,恍若仙境般,恍惚间竟不知身在何处,拉住赶着前行的宫人笑道,“敢问一句,这是……宫中何处?”

这宫人年岁不大,体形修长,生得面白唇红,面对陈琬不卑不亢,恭声答道,“此处便是大吉殿,原是三郎的寝宫。”三郎就是刘钊,刘钊生母是正宫皇后,他既是嫡子,住在两仪殿附近也是情理之中。

怪道这般繁华景胜,既是到了大吉殿,那么,离那立政殿应当也不远了……

似是猜中了陈琬的心思,宫人在前头走着,手指着前方一单檐华屋道,“那便是中宫立政殿。”立政殿是本朝中宫皇后寝殿,但自刘钊生母皇后薨毕后,殿内便只有刘钊并几名老妈子住着,待到他封王立户后,那些老妈子也一并遣送到掖庭宫去了,偌大的立政殿竟是人去屋空。

陈琬幼时虽常在宫中走,却从未到过两仪殿东侧,今日一见果真不是那些**寻常殿堂可比拟。若说单看这些宫殿,她心中自然是称妙称绝,但一想到刘钰曾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心里又似吞了些辣子般不自在。

行到万春殿,早有侯府的人在那儿接引,年轻宫人将陈琬交予接引之人便跟随承欢公主北去。承欢公主同陈琬自是不同,她是正宗的皇室宗亲,皇帝祖父的亲姐姐,太上皇那辈中除却老滇王在云南不得归京,只剩下她孤零一个,她再是形单影只势单力薄,两仪殿内仍有她的位置。

侯府里来接引的人却是晋安侯身边的小厮桂宝,这桂宝人前谨言小心,人后精明谨行,深得她父亲的信任,因而,他虽不是家生的仆人,地位却比那家生的栖霞喜娘等都高些。陈琬素来不大看得上他那副在父亲面前装模作样的奴才样,却也是对他的行事佩服得紧。

这桂宝明明就瞧见了她脸上浮肿,在起先的讶异过后,还是什么都没问,恭恭敬敬地垂着手在前引路,陈琬紧贴在他身侧垂首紧行。往日桂宝总是弓着背,她以为不过是同她一般高的普通男子,未曾想他竟有陈瑕那般身量,可见往日此人装得到底有多深。

一路经过几家帐席,皆是皇亲国戚设下,玄黄的垂帘下隐隐约约可见几道或清丽或妖媚的身影,陈琬心内暗道这些公主郡主们倒都来得齐全,想来那些公侯王爷们也是给足小皇帝,或者,给足陆修面子了。

正出神想心事,一路早到了自家的帐席帘外,桂宝将她拉进帐中,她还未站稳,身子先被她娘亲拥住了,“珞珈,我可是见着你了。”

陈琬这几日正埋怨她娘亲将她送入承欢公主宫中,心里不免对陈夫人有所抗拒,她强抑住心中的厌恶,面带笑意推开轻轻推开她的娘亲,“几日不见,娘亲尚安?”

抬头正视着她娘亲,对方瞧见她面上浮肿后惊悚的表情一分不差落入她的眼底。

陈夫人颤着手抚上她的面颊,“珞珈……这是你外……”她的手指轻轻触上陈琬浮肿的面庞,眼眸湿润,两行热泪顺着面颊缓缓滑下,“她——她——”

若说陈琬自己从她娘亲得来什么传家护身的功夫,只一样,便是善哭,稍稍酝酿情绪,那泪水便可源源不断,如今她娘亲在她面前痛哭,她自然不会相信这泪水有几分真,几分假。

陈琬抬手拉下她娘亲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柔声道,“外祖母不是有意为之,我也不怪她的。”

她口中如此说着,心内却如潮水翻涌:当初陈瑕来宜春宫中时,明明就说是她娘亲同父亲的主意,为何今日娘亲见到她却是这般模样?再看娘亲眼眶深陷,眼下一圈乌黑,竟是多日忧心未眠所至,但不知娘亲所虑是为何事。

母女俩各怀心思,相顾无言,陈琬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轻叹一声,满腹牢骚,到最后都不如一声长叹清爽干净。

陈夫人转身退到案后坐下,沉默不语。她身边安放着另一块软枕,陈琬一撩衣裙跟着坐下,心思一动,将自己往娘亲身边挪了挪,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道,“娘亲,我真没事儿,你还信不过我么?”

正说着,帐帘被人从外挑起,一华服女子走了进来,挽着高高的飞天髻,画着细致的时世妆,倒像是哪家的贵族娘子……

“小娘子,小娘子,你的脸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来人正是栖霞,她本身底子不错,上妆站在那厢,竟也是俏生生的美人儿,倒叫陈琬忘了一时之恼,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竟落到咱家帐席里来,桂宝,还不快去请郎君回来,说我给他寻了个美人儿,可耽误不得辰光!”

栖霞尴尬一笑,立在案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陈夫人将陈琬轻轻搂在怀中,淡笑道,“她早已是你兄长他屋里人了,要不今日怎许得她来到这正宫里?”

这一消息对陈琬而言不啻惊雷,她猛地从陈夫人怀中挣扎而起,双手撑在案上,探到栖霞面前,眉头紧蹙,“这是真话?”

栖霞臻首微垂,露出特意涂白的后颈,“扑通”一声跪倒在陈琬面前,俯身哭道,“栖霞该死——”

陈琬冷着脸打量着这论起来还是她同族的姐姐,帐内静得可怕,帐外各色喧闹嘈杂入耳,让她烦心不已。她良久不语,陈夫人看不过,忙探过身子拉起栖霞,责怪陈琬道,“如今她都已是瑕哥儿屋中人,自不比先前了,你怎能让她这般跪着?”

陈瑕屋中人?陈瑕可是心甘情愿?

晋安侯府帐席之下便是袁家的帐席,两家仅隔一丈左右,想必那袁靓也应当在那帐中,不知她知晓了这事会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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