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同赏腊梅
皇上一把抱过玉儿，贴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
“皇上……”玉儿一张嘴，皇上便用唇封住，让玉儿说不出话来。皇上轻轻地吻着玉儿的嘴唇，小声地在玉儿耳旁说：“叫玄天吧。”
玉儿想用力推开皇上的怀抱，却被抱得紧紧的，玉儿感觉到皇上手臂肌肉的紧绷。玉儿慌神张开嘴，“皇上……玄天……放开。”
皇上趁玉儿张开嘴时，舌头灵活闯入，搅住玉儿的舌头，不断地吸允，轻咬。玉儿头脑一片混乱，用力的双手，越来越不听使唤了，软软地扶在玄天的胸前。皇上一路热吻下去，白皙的脖子、雪莲的芬芳让皇上春情荡漾。天下所有棘手的事，皇上都淡定面对，唯独玉儿总是让自己心乱。
玉儿感觉皇上的手在撩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热吻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皇上的热情让玉儿手足无措。自己怎么回事？竟然沉迷在皇上的热吻里，自己不能和皇族男人有瓜葛的。不能，不能有瓜葛，二王爷也好，八王爷也好，还有眼前的玄天，都不能有瓜葛，她注定要离开这里，回到天山。
“其实我很担心你跟玄宸走。但是不这样做，玄宸不会罢休。”皇上在玉儿耳旁说。
“玄宸？”玉儿脑子一闪，一下清醒了许多，“你是不是在试探我会不会跟玄宸走？”
“我相信你不会。才出此下策。”
“何以见得？明天我就跟太后说，跟了玄宸。”
“玉儿你不会。”
“为什么不会？这皇宫里有什么好，我还差点冤死在这里。”
“玉儿，你敢！”小傻瓜总是撩拨他的脾气。
新年快乐！
玉儿就喜欢看皇上气得半死的样子，竟然试探她的口气！气死了最好，这样就没有瓜葛了，或许她就走得无牵无挂。阿史那贺鲁可以离开皇宫，她也要离开皇宫回天山的。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总是觉得落空空。
皇上一把抓住玉儿柔软的双手，“你先逃过我的手掌心再说。你想气走我，你那小心眼……玉儿，你手上拿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玉儿歪着头。
“确定不告诉我吗？后果自负。”皇上一副挪揄的语气。
“是。”玉儿噘起嘴，不告诉你又咋的？
皇上突然伸手掏玉儿的胳肢窝，玉儿不由一缩，手中的龙型翡翠玉被皇上夺了去。借着灯光，皇上认出是玄宸王爷的信物。
“你和玄宸王爷认识？”皇上语气挂着担心。
“是。”
“他为何给你，他的信物？”
“我一定要告诉你吗？”
“玉儿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何认识二王爷与八王爷？玄烨王爷为你抗旨悔婚，只要我保护你的安全，他永不踏进京城。玄宸王爷的信物竟然在你手上。你知道吗？玄宸王爷的信物可以调动他在京城的守备军队。”
“我是什么人？难道我要告诉你我是阿史那贺鲁的妹妹，高昌隙亡国的郡主吗？”玉儿心里暗暗地想，“你就当我是花街柳巷的好了。认识一大堆达官贵人。”
玉儿对皇上的疑问，不给予回答。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皇上更加急了。乱了，心全乱了，这该死的小傻瓜。
“什么关系？皇上认为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玉儿抱着气死不偿命的态度，一把从皇上手中抢回龙型翡翠玉，“皇上，我要休息了。请回吧。”
皇上眼中冒出了火，竟然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看来还是头一回。皇上眼眸深深地盯着玉儿，“你再敢这样小心我吃了你。”
玄宸王爷回到一香庄，玉儿已经不知所踪。问红菱，红菱支吾说玉儿已经离开，不知去向。这红菱受了二王爷惊吓，抱着死也不讲玉儿进宫之事。玉儿进宫，玄宸王爷也从没想过。所以，在太后那里见了绿衣，只是怀疑，没把玉儿与绿衣联系起来。
第二天，皇上赐与他一座避暑山庄。玄宸进宫叩谢皇恩之后，不自觉地走到太后的坤宁宫。
玄宸走进坤宁宫。几个宫女见了，赶紧叩首问安：“叩过八王爷。八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呢？”
“回八王爷，太后去吴婕妤那里了。”太后已经去吴婕妤那里了。吴婕妤怀了龙种，太后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没事常常去探视，巴不得这孙子赶紧出来，好让她抱抱。
“绿衣呢？”
“绿衣跟太后一起。”
八王爷长叹一声，转过身离去。玉儿的笑颜在心头抹不去，揪心的思念回到京城却越来越浓。有时冥冥预料，回来时，玉儿已经不在，却依然有急切回来的冲动。哪怕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这个念头依然不减。
这会绿衣跟太后正在吴婕妤的翔云宫。
太后抚摸着吴婕妤的手，“吴婕妤啊，平时多注意一些，别累着。皇上子息单薄，就靠你们多尽些力了。”
“太后，为皇上生儿育女，也是我们的荣幸。”吴婕妤羞涩地低着头。
“这就好，这就好。吩咐下去，叫御厨注意一些，看看吴婕妤想吃什么，不要怠慢了。”太后转过头，对门外的公公说。
门外的公公应支了一声，“是，太后。”
站在一旁的惠妃脸色有些难看，眼神充满了妒忌。
“好了。就不打搅吴婕妤休息吧。我们走吧。”太后站起来，身后跟着皇后、惠妃、萧昭仪、李美人等一干人。
玉儿感觉皇后冷冷地眼神飘过。玉儿平静地抬起头，对上皇后含有怒气的双眼。玉儿甚至有些可怜皇后，身为后宫之首，什么事都怀恨在心，一天到晚想着如何害人、防人，不累吗？
妃子们已经各自回宫。太后也往自己的坤宁宫走。玉儿走在太后身边。太后冷不防地说了一句：“你认为皇上与八王爷这两人如何？”
“奴婢不敢议论主子。”宫里的规矩，玉儿还是懂的。
“哀家让你说。”太后看着玉儿。
“两个人都好。奴婢不知怎么说。”玉儿跟太后绕圈。
“哀家这两个儿子，都是性情中人。哀家不愿他们有什么伤害，你懂哀家的意思吗？”太后将玉儿上下打量一番。
“奴婢知道。”太后还用如此担心吗？过不了多久，京城就不会有上官玉儿这个人。玉儿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夜很沉。风中透着凌厉。
玉儿铺开被子，刚想睡下。御书房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侍卫们的吆喝声与兵器的打斗声。
“来人，快过去看看。是不是皇上那里出了什么事？”太后已被惊醒，听声音，从皇上所住的地方传来。太后坐在床边，握紧了衣襟。
“是。太后。”坤宁宫的公公，赶紧跑出去。
玉儿的小暖房在坤宁宫最里面，平时也没什么人。趁月色浓浓，玉儿从墙头直接飞跃出去。一路上，各宫的灯火已经亮了。看来打斗声已经惊醒了每个人。只是各宫的大门紧闭着，小门有些宫女与太监探了一下脑袋。是啊，这种情形，谁愿意惹祸上身。
御书房四周布满了侍卫，拿着火把。还有一排弓箭手，跪在一旁，拉满了弓。十几个大内高手围着一个蒙面男子。那男子在十几个人的围逼之下，渐渐力不从心，动作越来越慢。玉儿躲在一棵树后，定定看着。蒙面男子的身材好像比较熟悉，她应该是见过的。但是谁，她一下子想不起来。
蒙面男子身上四处受伤，鲜血不断往外涌。“啊”一声裂肺的惨叫，蒙面人被砍断了一条腿，瞬间跪了下来。十几把白晃晃的刀压在他的脖子上。一个大内高手撕下他的面纱。
玉儿失声惊呼：“寒木。”幸好她离得不近，在这乱哄哄的场面，不会有多少人注意。但皇上与寒木的目光同时飘向了玉儿藏身的地方。寒木对着玉儿藏身的地方，淡然一笑。皇上的脸阴霾起来。
“说，谁指使你干的？”皇上冷冷地开口，威迫的声音压着人的胸口。
寒木狠狠地盯了皇上，拼命挣扎，无奈被压得紧紧的。血不断地从断肢流出，地上一滩的鲜血。寒木要刺杀皇上？他为什么这样做？
“要杀要剐随便。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寒木英俊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玉儿看着心开始颤抖。寒木你不要死啊，我们不是要回天山的吗？
皇上依然一副冷峻的脸，没有一些变化，“朕会让你说的。”
寒木冷冷仰头一笑，“你没有机会了。”说完，脖子狠狠刮向架在脖子上的锐刀，割断喉咙。看着寒木的身子轰然倒下，玉儿呆在了原地。
“皇上，他身上有高昌隙城的防御图。”一个侍卫搜了身说。
“高昌隙城的防御图？”皇上语气中带着恼怒，“阿史那贺鲁。”
玉儿呆立在那里，懵懵懂懂之间听见了“高昌隙城的防御图”这一句话。嘴巴没有意识地喃着：“寒木，防御图，高昌隙城的防御图，寒木死了。寒木回不了天山了？”转过身，一深一浅的往回走。一个人瞬间就没了？她不知自己如何回到坤宁宫的，坐在桌子上，满脑子是寒木死前那淡然一笑。
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不知不觉伏在台上睡着了。
一个黑影抱起睡着的玉儿，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她。天将晓，黑影才依依不舍离去。
玉儿醒来，失神地看了看自己，脑子一阵阵撕裂的疼痛。昨夜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一定是阿史那贺鲁让寒木拿的。否则，寒木也不会死！
玉儿跟太后说了一个借口，离开坤宁宫。为了躲避侍卫与其他人，玉儿费了不少周折。
紫阳殿里，好像增加了人手，来往巡查的侍卫多了。但大白天更好行事，因为没有那个刺客会在白天出现，这是众人的心理。人虽多，警惕性不高，玉儿轻而易举的进入紫阳殿。进过一次，玉儿很容易找到阿史那贺鲁寝室。
推开门一看，阿史那贺鲁还躺在床上睡大觉。听见推门的声音，阿史那贺鲁立马从床上跃起来，及至看是玉儿，脸色一变：“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现在来很危险，你知道吗？”
“知道。寒木死了，皇上会怀疑到你这里来。”玉儿盯着阿史那贺鲁，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哪怕一点点。
“知道了，你还来？”阿史那贺鲁手握得紧紧的，发白的指节，特别刺眼。
“我只想问，为什么让寒木去偷防御图，你知道这会让他丧命！”玉儿压住要大叫的心情。
“偷防御图在计划之中。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我们计划在大年初一时下手的，但寒木却把计划提前了。”阿史那贺鲁的口气很淡，很淡，像是在讲故事，讲一件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事情。
“他为什么提前了？”玉儿追问。
“他好像提到你要快些回天山，就擅自做主。”阿史那贺鲁握住玉儿的肩膀，看着玉儿，划过一丝忧伤。那一丝忧伤就如飘在寒风中的棉絮，没有缘来，没有方向。
“哥哥，为什么不阻止他？”玉儿抓住阿史那贺鲁的手。一定是自己那天跟他说过想尽快离开皇宫回天山，寒木才擅自决定。
“阻止？为了光复高昌隙王国，就必须有人流血、甚至丢掉生命！寒木只是一群人当中的一个。或许下次是我们。十年前，我高昌隙王国遭受灭顶之灾，生灵涂炭，又有谁替我们哭泣过？我们只有自己靠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受欺负，才不会流血！玉儿，你懂吗？我们的悲伤只能在这里！”阿史那贺鲁用手指顶着自己的心。
“我不懂，我不想寒木死，我不想任何人死？”玉儿低低地哭泣。
“寒木不死，也会有其他人死，你知道吗？拿了防御图，我们才能收复高昌隙王国。否则，在战斗中，会有更多的人死亡。”阿史那贺鲁冷冷的说。
“是不是，一定要拿到防御图，你才会离开。如今，防御图没拿到，你是不是还会派人去偷？”
“没错！”阿史那贺鲁斩钉截铁地说。
“那让我去吧！”玉儿看着阿史那贺鲁，突然平静地说。
“你？”阿史那贺鲁怀疑眼神地看着玉儿。
“难道哥哥认为我不行吗？我是高昌隙王国的郡主，为光复王国，我有责任。”玉儿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一种冷漠。一种让阿史那贺鲁从没看过的冷漠。
“玉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寒木武功如此好，也失手了。哥哥不同意！”阿史那贺鲁有些恼怒。
“哥哥，别忘了，我也是学过武功的。你就等消息吧。”玉儿淡然一笑，转头离去。
“玉儿！”身后是阿史那贺鲁的低吼。
过了几天，寒木之事，宫里的人慢慢淡忘了。皇宫里啥事没有？一个刺客，嚼了几天，过了就过了，新鲜的事还多着呢。坤宁宫里一切恢复原态。其他各宫的妃子们陆续开始走动。
“绿衣，过来。到哀家这里。这两天哀家心都吊在嗓子上，担心皇上，夜里都睡不安稳。哀家这头，今儿不知为何又痛了。你过来，帮哀家揉揉吧。”太后一脸疲倦。
“太后，以后就不要担心了。皇上是天子，吉人自有天相。”玉儿安慰太后说。
“倒也是。”太后听起来很舒服。
玉儿轻轻地帮太后揉着穴位，手指微微发功，疏通血脉。太后年纪大了，遇到一些挂心的事，气血就不太流畅，容易淤堵。
“绿衣啊，有你哀家的病好得差不多。哀家想把你留在身边，你看可好？”太后这几天发现玉儿话少了些。太后猜想是不是在坤宁宫待烦了，或是有什么心事。也许前几天对她讲的话，放在了心上。尽量说话少一些，避免去招惹谁，特别是皇上与八王爷。看来这姑娘，还挺聪颖。
